第164章 令一切归无

    ……

    零意识到拉普拉斯已经拥有了应对的手段，稍微放缓了进攻的频率，并不断谋划着战局，寻找获胜的可能。

    失去面具的遮掩，面容上呈现出大部分被虚无侵蚀的痕迹，手臂仅剩下一只，完全丧失了当初的张狂与猖獗，颇有几分败家之犬的落魄与潦倒。

    “怎么会有如此荒谬之事？！消耗自身的存在来驱使虚无，究竟是动用了何种手段才得以实现？”

    拉普拉斯低声咒骂着这完全超出了自身认知的荒诞之事，并向洛零发出停战请求。

    他的根本目的是吞噬洛零的存在以及零的虚无，可现在，洛零竟然以存在作为代价，驱使虚无与他为敌，这绝对是他无法接受之事。

    “一切都可以协商，你无论有何种欲求我都可以帮你实现，还请你停下如此荒谬绝伦之事。”

    “……”协商？我协商你个大头鬼，老子的欲求只有一个——给我去死！

    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连狠话都只是在脑海中简单地过了一遍，严格遵照零的指示对拉普拉斯发动无止息的进攻。

    「以三个月的存在…」

    「以两个月的存在…」

    「以五个月的存在…」

    ……

    “祈愿！”

    “祈愿！”

    “祈愿！”

    ……

    （剩余存在：22个月）

    （剩余存在：20个月）

    （剩余存在：15个月）

    ……

    （剩余存在：3个月）

    随着洛零消耗的存在越来越多，虚无之刃在拉普拉斯的身上留下无数伤痕，存在被持续侵蚀，实力也无休止地向下跌落，相比全盛之时，此刻的拉普拉斯已然快要跌落「概念级」的位阶。

    请求对洛零这个“疯子”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而他又不能动用过于强大的力量直接抹杀对方，空有一身伟力却无处施展。

    拉普拉斯忍无可忍，完全不再考虑什么磨灭对方反抗的意志与心性，由此实现最完美的“吞噬融合”。

    能够将自我的存在毫不犹豫作为祈愿代价支付的“疯魔”，还妄想击溃他的意志？别开玩笑了，你难道还指望破坏一个原本就癫狂混乱又无序的疯子的心智吗？

    事到如今，只有强行吞噬掉洛零的一切，而后再慢慢消化他顽固不化又无比疯癫的意志。

    只要仍然处于「概念级」的位格，哪怕此刻的他再为狼狈，他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所谓「概念级」，就是能够任意支配“万物概念”的生命位格，超脱于法理与规则的约束。无论是颠倒生死，逆溯时空，还是由湮灭转为创生，由创生转而进化，近乎无所不能。

    拉普拉斯瞳中闪过幽紫色的光华，隶属于他的概念之力层层覆写于现实的基底，诸天法理向他宣示臣服，万千道则为其俯首屈膝，此时此刻，概念的力量高于一切。

    以概念剥夺了洛零移动的能力，并不断积蓄力量，企图一举吞噬洛零的全部。

    「以三个月的存在湮灭“禁止移动”的概念，并赋予自身短期内免疫概念级力量的能力，是否祈愿？」

    “祈愿！”

    （剩余存在：0）

    虚无的力量侵蚀了概念的囚笼，并令自身短时间内豁免任意概念级力量，可前世所有的存在皆已耗尽，依旧没能彻底消灭拉普拉斯。

    剩余存在：0

    这个不仅存在于自身的姓名之中，与自身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数字，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零，即无，代表着一切归零，归于沉寂，归于虚无。

    同时，也在提醒着他，这是绝对不容逾越的死线！它的计数绝对无法向负数的数轴迈进哪怕再微小的一步。

    零只能是零，无法增加，亦无法减少，因为这即是他所能祈愿的极限。

    消耗记忆，进行祈愿，零代表着这一奇迹的力量已经归零，无法再次使用。

    存在所消耗的记忆，并非兰那罗那般仅属于自身的记忆，而是自我，他人，乃至世界的记忆。

    已经决定与那个黯淡的前世断绝一切关系，所以，才能够利用“无用”记忆作为祈愿的代价。

    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一切回忆，都是绝对无法割舍，无法消耗的，也不能消耗的。哪怕消耗仅仅一秒钟的“记忆”，也可能导致世界时间与因果根基的紊乱与崩溃，最终，令一切重置。

    洛零绝不希望消耗与荧以及其他同伴们的任何回忆，这是他存在于此的证明，也是他绝对无法容许突破的底线。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不，构成自我的所有存在要素之中，并非仅有记忆。情感，知识，意志，精神，甚至构成自我的人格，皆隶属存在。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只要能够维持最低限度的意识，只要不影响自身想要守护世界，守护她的这份心意，其余部分全都可以用来祈愿，仅此而已！

    洛零立刻向零询问这一想法的可行性，构成意识的所有要素是否可以拆解祈愿，只要能够守护荧，守护他人，守护世界，一切都是值得的。

    「……」零不知沉默了多久，却也感受到洛零无可动摇的信念，对契约条目逐条详细解读，最终得出了结论：

    「可行。」

    “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不要顾虑祈愿对我的意识造成的影响，哪怕最后，我会变成一个只会翻着白眼、流着口水的白痴也无所谓，只要能够保护她……”手掌抚摸在胸膛上，感受着心脏不断迸射出灼热的暖流遍及全身。

    「嗯。」零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便再度陷入沉默，直到豁免一切概念的力量消去。

    拉普拉斯驱使着滔天伟力再次袭来，这一次，洛零已经拥有了应对他的筹码，除却记忆，他还有着其他可以用以祈愿的存在。

    「七分之一的情感……」

    「五分之一的知识……」

    「三分之一的精神……」

    “祈愿！”

    “祈愿！”

    “祈愿！”

    附有虚无之力的剑刃不断削减着拉普拉斯的存在，妄图吞噬洛零的力量也被强行打断，只能疲于自保，一旦跌落至概念级以下，他将失去吞噬洛零的一切可能。

    “你这个疯子！疯子！这都是你们逼我的！竟把我逼到这种程度，竟令我不得不动用伟大的主所赠予的力量。你们，都该死啊！！等彻底吞噬掉你的存在，我会让你亲眼见到，我将你所珍视的一切挨个毁灭的结局！”

    拉普拉斯发出恶毒的宣言，用左手径直刺进自己的胸膛，掏出不断迸射着鲜血，正有力跳动的黝黑心脏，一把放进口中狼吞虎咽起来，浓郁幽暗的血液四散喷溅，在身上留下无数“墨”痕。

    洛零和零自然不打算留给他任何机会，奈何拉普拉斯不惜耗尽了所有的存在用以防守，将身体其余部位尽数舍弃，仅剩下最后的头颅也从未停止口中的咀嚼与吞咽。

    彻底吞噬完黑暗心脏后，拉普拉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缺失的身体如“雨后春笋”迅速生长补全，转瞬间便恢复如初。

    原本衰败、枯亡、凋零，犹如风中残烛的生机陡然一变，盎然勃发，气势与实力节节攀升，不仅彻底稳固了快要跌落的「概念级」，并持续升格，直到隐隐抵达「概念级」的巅峰才最终停下，似乎已经临近了更高位格的门槛。

    原本取得绝对的优势，抵达胜利只差临门一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令洛零再度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零的战略或许还是有些“保守”，作为代价支付的情感基本都是负面的，从来没有打算消耗洛零心中的“爱”，而知识也基本都是用处不大的“冷知识”以及某些稀奇古怪的知识。

    她的所有策略，皆是确保不会影响洛零“自我”的前提下，将祈愿的影响减少至最低的限界。

    可即便她的不惜一切代价消耗洛零的自我存在，也只能缩短拉普拉斯动用杀手锏的时间，终究无法真正地消灭他。

    情感，知识，乃至精神的消耗也达到了极限，继续无休止的祈愿便会影响到洛零的自我意识，连人格都无法维系，自我与他者认知出现严重的偏差与谬误，而后又谈何战斗？

    重生的拉普拉斯恢复了最初的风度与气质，重新戴上了笑脸面具、高顶魔术帽，手持红宝石手杖，以及深黑色的燕尾服。

    “这一次，我不会留给你任何的机会了！乖乖被我吞噬吧，我会将你固定在最高的观赏席上，亲眼见证我将你所心仪的那个女人，挖出心脏然后一点一点肢解的场景！”明明一身绅士打扮，却说出了如此恶毒的言语，拉普拉斯早已不再顾虑任何形象，此刻的他，只想带给洛零更多的痛苦与绝望。

    “……”紧握的双拳发出骨头爆裂的脆响，血迹从指缝中缓缓渗出，愤怒并未吞噬洛零的理智，而是令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与沉默。

    他非常清楚，再多的言语都是没有意义的，现如今只能寻找其他的方法，扭转这令人绝望战局的其他可能。

    凭借着达到「概念级」巅峰的位阶，一念之间，洛零连同零已被彻底地囚禁，构成自我的存在正不断“析出”、消逝，这里是拉普拉斯为他准备的最后囚笼，同时也是无上的观赏席。

    随手一挥，原初世界的壁垒被轻易破坏，拉普拉斯残忍又无比怨毒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庞。

    此时此刻，洛零却仿佛陷入了无声无息的沉寂，对于拉普拉斯的举动没有丝毫反应。0墨零0的原神之重生的荧与穿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