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花散里与奥罗巴斯的心愿

    ……

    荧的意识空间

    世界雏形？不，此刻的它早已不再是世界的“雏形”，而是货真价实的“原初世界”。

    虽然在世界位格上依旧不及整个崩坏宇宙「月宇宙」级别的位格，却也远超「提瓦特大陆」这个隶属于崩坏宇宙的独特“世界泡”。

    在心海与奥罗巴斯第一次相遇时，洛零突发奇想，想要对世界雏形进行改造和建设。

    在某种意义上，这里也算是他的“家”，还有奥罗巴斯和花散里在这里长住，零则是趁此机会提出了将世界雏形彻底化作原初世界的建议。

    为此，洛零需要付出5个月的「存在」，这个数量让洛零有些难以接受，在听完“零”的解释后，最终还是同意了。

    「原初世界」本身等同于一个微型的原始宇宙，缔造它的过程无限近似于“创世”，能够极大的提升洛零灵魂本身的「存在位格」，以此承受更高位的“规则”之力。

    原初世界本身也是应对不可预知未来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绝对保险”，在必要时它可以直接覆盖于提瓦特大陆的现实之上，避免位格过高的战斗余波将这个世界彻底毁灭。

    此外，构建原初世界，让洛零等同于此方世界的“造物主”，可以随意的定义这个“世界”内部的法则，虚空造物也是信手拈来。

    不过，在这里创造的东西想要带进“提瓦特大陆”，由此产生的跨界交互，需要支付的代价过于昂贵，反倒是得不偿失。这种近乎无所不能的力量也仅限于此方世界本身，无法对提瓦特大陆造成什么干涉。

    时间回到现在，原初世界之内，洛零、花散里和大蛇奥罗巴斯三“人”，身处无数雷樱树的环绕下，偶有飘落的淡紫色的樱花带来阵阵清香，几人席地而坐，正在——打斗地主？！

    虽然画风有些奇怪，可这也是几人在此方世界的消遣方式之一。

    洛零倒也不是没有尝试构造电脑或者手机等高科技造物，但那些东西技术含量太高，想要创造就必须要搞清楚包括芯片在内所有精密的内部结构及其运作方式，那怎么可能做得到啊，无奈只好放弃。

    相对而言，纸牌，棋具，书籍等物品的创造倒是不费什么功夫，也成为几人最常用的消遣方式。

    此时此刻，洛零紧握着纸牌，眼中闪烁的锐利光芒迅速扫过花散里和奥罗巴斯，他想要通过观察两名“对手”的脸色，来决定自己接下来要出的牌。

    花散里，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到脸，奥罗巴斯，他喵的是一条蛇，还看个毛的脸色啊。策略大失败！

    “洛零大人，接下来该您出牌了。”花散里的声音不卑不亢，并隐隐有几分调笑的意味。

    “是啊，就等你了。”大蛇奥罗巴斯吐着蛇信子，幽幽讲道。

    它蜷缩着身子，长长的尾巴高高翘起，纯白的尾巴反复划过悬浮在半空中的纸牌，需要出牌时，只需要点一下相应的纸牌即可。

    话说，跟一条蛇打牌，也是没谁了。

    “对4！”

    犹豫再三，洛零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然后，好像听到了若有似无的笑声？

    随即在花散里和奥罗巴斯的一顿配合的combo下，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

    靠！自己一个现代人竟然打不过两个学了不到两天的本地土著？

    “不玩了，没意思，真没意思。”洛零不出意外的发出了菜狗的经典发言。

    “这是洛零大人的第13次败北呢。”

    “明明之前赢了我们，就硬要拉着我们继续玩，自己输了就没意思了。”奥罗巴斯毫不留情的说出了洛零双标的事实。

    “那不如来一局紧张刺激的七圣召唤！”洛零当场掏出牌组，真男人就要展开决斗！体验当牌佬的乐趣。说什么玩七圣召唤不塔诺西，肯定是谎话！

    “你确定吗？玩那个你不是输得更彻底？你好像总共也就赢过三把，其中两把还是花散里怕你过于伤心放水让你赢的。”奥罗巴斯摇着自己修长的尾巴，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圈。

    “还有这事？”洛零急忙望向花散里想要得到答案。

    花散里默默撇开了脑袋，这让洛零更加伤心了。

    “难道我真的这么菜吗？为什么玩什么都玩不过你们？”洛零欲哭无泪。

    “这是很正常的吧？”奥罗巴斯解释道，“无论是身为魔神的我，还是前身为狐仙的花散里，我们的记忆力和推演能力要远超常人数倍。对于这类游戏，本就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你想要赢我们，估计只能依靠作弊或者超乎常人的绝对运气。”

    “……”奥罗巴斯的话，让洛零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也就是说，自己相当于一直是在跟智能极高的两个超级“ai”进行比赛吗，那不是在找虐？

    “你们还在玩啊。”荧的身影自虚无之中逐渐显现。

    “不，以后再也不要跟他们两个一起玩了。”

    “看来你又输得很惨。”荧轻笑两声，也不再过问此事。转而问向两人，“你们两位，在这里过得如何？”

    “还不错，洛零的那一手造化之力当真神奇，那是远比我等魔神更加强大的力量。”奥罗巴斯如是说。

    “洛零大人为我精心准备的居所很舒心，本该逝去的我，还能够在这里生活，已经很满意了。”花散里柔声道。

    “嗯。”荧微微颔首，“那么，你们还有什么心愿吗？回到现实之后，又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

    “心愿吗？”花散里楞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无限的遐想。

    “我倒是想要去海祇岛，亲眼见证一下子民现在的生活。”奥罗巴斯蓦然道。

    “嗯！我也想要见证一下目前稻妻城的状况，我想要知道狐斋宫不惜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国度。即便被黑暗吞噬，其之意志甚至能够浸染污秽，进而催生出我这个存在的她，所守护的地方，究竟是怎么样的现状。”

    “那就由我来陪同花散里，洛零陪奥罗巴斯，分别去稻妻城和海祇岛。”荧提议道。

    “可以换一下吗？”洛零举手问道。

    “不可以。”荧斩钉截铁道。

    “怎么会……”

    “呵呵，洛零大人不必伤心。毕竟，如果你真的想要跟我约会的话，随时都可以，不是吗？”花散里笑着讲道。

    “嗯！”还是花散里懂自己，不像荧，实在管的太宽了。

    “哼。”荧冷哼一声，让洛零的笑容瞬间凝滞。

    待荧和花散里回到现实之后，奥罗巴斯缓缓飞过来，用尾巴轻拍着洛零的肩膀，那好像是表示安慰和同情？

    呸，没老婆的家伙，妻管严怎么了，有总比没有强的多。

    ……

    稻妻城

    荧牵着花散里的小手，带着她游走在这个相对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城市。熟悉的服饰，熟悉的建筑风格，甚至偶有几个熟悉的店铺名称，却是相对陌生的街道。

    花散里透过面具，默默地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川流不息的人群，稍显喧嚣的市井，商贩的叫卖声在耳畔回荡，小孩子互相追逐着跑过街角的深巷，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又美好。

    相较于五百年前，灾厄与污秽降临这片大地，人们脸上不断蔓延的痛苦与绝望，哀嚎与哭喊，最终变成了现在这副安居乐业，平静生活的模样。

    这让花散里更加确信，狐斋宫的逝去是有意义的，自己的降生也是有意义的，狐斋宫和自己为了守护稻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眼前的这幅美好的景象，都是为了守护这欣欣向荣的幸福画卷。

    在无人看透的面具之下，在她的玳瑁色眼瞳中，闪烁着希望与幸福的光辉，能够见识到这幅景象，对她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对了，你还记得八重神子吗？”荧问道。

    “是指那只经常在真和影面前撒娇的小狐狸？往昔宴会之时，她总是趴在我的肩头，乐此不疲地挑拣有乐斋故事中的漏洞。而最后一次离别，她也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吧。”花散里回想着记忆中那只娇小可爱的狐狸身影，又回忆起在离别前曾与她许下的约定，数百年之后现在，她又是何种的面貌呢？

    “她如约继承了鸣神大社的宫司一职，还创办了名为八重堂的店铺，负责售卖轻小说，要去看一看吗？”zWWx.org

    “嗯。”花散里轻轻点头。轻小说？跟普通的故事书有什么区别吗？

    两人在八重堂的店铺上挑选着轻小说，很快，花散里的注意力被一本书的名称吸引。

    《转生成雷电将军，然后天下无敌》

    为什么会有如此，如此——奇特的书籍？花散里怀着好奇心，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来，读着读着，就不由笑出声来。

    “噗，影在民众的心目中原来是这样一个形象吗？”

    “不，那只是一本小说，倒不如说可能夹杂了神子那家伙的恶趣味。”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越来越好奇，当初的那个小狐狸，创办出这种店铺的八重神子，现在的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你现在要去见她吗？”荧倒是有些期待，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屑狐狸，遇到拥有着狐斋宫记忆的花散里，会不会收敛一些。

    “不，还是不必了，我终究不是狐斋宫本人，也不想冒用她的身份去见她往昔的友人。”

    花散里的声音中隐含着一丝落寞与悲凄，她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拥有着狐斋宫记忆的“伪物”，并没有与那些人相知相遇的资格。

    “可你还有着我们，无论是我，还是洛零，我们会一直陪伴着你，也将会是你永远的朋友。”荧双手紧握着花散里的手指，直视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嗯。”花散里点点头，不知此刻面具之下的她又会是何种表情。

    “谢谢。”

    ……

    海祇岛

    洛零附身荧的身体，驾驭着六片光翼，自高天之上与奥罗巴斯一起俯瞰着整个海祇岛，先后经过望泷村，珊瑚宫，最后来到矇云神社。

    曾经的矇云神社，早已在时间与历史的沉淀下化作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连瓦片都难以找到完好之处。

    “唉～！”奥罗巴斯喟然长叹，对眼前的一幕心痛不已。

    “至少，你的子民们活了下来，你的所做所为都是有意义的，不是吗？”洛零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对方，只能这样说道。

    “是啊。可是，这与我想象中的画面大相径庭，曾经的海祇岛是那样的繁荣。而现在，连当时十分之一的人数都远远不及。想必是当年那场东侵战争之后，就一直衰落成现在这副模样，可我又能有什么怨言呢？鸣神能够放过我的子民，能够原谅我等侵略者，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终究还是我不够强大，无法违逆天理，只能以这种屈辱的姿态死去，无法带给子民真正的幸福与延续……”

    奥罗巴斯声音中夹杂着强烈的自责与无力，如此强烈地哀伤甚至感染了洛零。

    洛零回想着奥罗巴斯所做的一切，坚定地开口道，“我觉得，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也足够好。哪怕海祇岛人口凋敝，也远不及当初的繁荣。但你的子民们并没有放弃生活的希望，他们保持着对你虔诚的信仰，顽强的生活，并由此延续了千年的时光。能够让他们自由的生活在阳光之下，就是你给予他们最大的礼物，你为了他们，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是啊，”奥罗巴斯似乎想明白了一切，过去的事情皆已化作历史与尘埃，真正应该着眼的是现在与未来。

    “谢谢你，洛零。”

    “不用谢。其实我一直有些难以理解，你们魔神，为什么会如此深爱着人类呢？”洛零由衷地发问道。

    “什么？”奥罗巴斯不解。

    “我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并不存在魔神与神明，人类是地球上唯一的主宰者，主宰着自身相关的一切命运。即便如此，人类仍然会因为贪婪，欲望，憎恨等种种原因发起战争，肆意屠戮自己的同胞，掠夺资源，掠夺一切，人类本身拥有着永远无法根除的劣根性。”

    “这个世界的人类，相比我原本的世界也没有多少差别，永无止境的贪婪和无法被满足的欲望，得到一些，就会渴求得到更多。我很好奇，你们为何会无条件的深爱着有着这样多缺点的人类？为什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如果，你的子民有朝一日为了自身的欲望而向你发起袭击，你又会如何做？”

    奥罗巴斯沉默着，久久没有言语。

    “我首先需要纠正你的一个错误，魔神并不是无条件地爱着人类。应该说，魔神无条件地爱着自己的子民，爱着自己的眷属。神爱世人，对吾等接受‘信仰’自规则中演化降临的魔神而言，就如同你们人类呼吸一样自然，这是构成吾等灵魂的核心，是吾等存在的根本意义所在。”

    “曾经的我，为了苟活于世，在魔神战争中失去了一切，我所守护的子民，我的存在意义，甚至，我的灵魂！后来，我与珊瑚王虫和渊下宫之民签订了契约，庇护它们，重新寻回了自己的价值。深知失去一切的痛苦，我决心为了他们付出自己的一切。我深爱着自己的子民，正如你们呼吸一样自然，我的存在本身，乃至构成这具身体的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而活——为了子民的幸福与延续。”

    “或许，吾等存在降生于世，本就是高居于天之王座，拟定世界之理的那位无上存在的谋划与规定。可是，吾等怜爱世人，怜爱子民的真心，却是切切实实的存在，唯独这份心意不可辜负！”

    “倘若我的子民有朝一日真的向我发动攻击，我会认真评判他们的目的与需求，假若我的死亡真的能够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与延续，那我便会坦然赴死。这，即是我存在的意义！”

    “……”

    从奥罗巴斯口中，知晓魔神真正的存在意义，让洛零如鲠在喉，他无法形容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这种完全超越了一切的绝对无私的“爱”，是凌驾于生命和一切追求之上，是基于“存在”本身绝对无法动摇的根源。

    “真是，伟大而愚钝……”洛零似乎只能得出这样一个并不贴切的结论。

    “并不伟大，也未必愚钝。魔神与人类终究是不同的，我也不奢望你能够完全理解我们的存在本身，只希望你能够知晓，对于魔神而言，子民即代表着它的一切。”

    “我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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