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神樱大祓

    ……

    自“未归的熄星”事件后，荧并没有选择前往稻妻，而是在璃月港停留了一段时间，期间偶尔也会回到蒙德。

    在这段时间里，与前世曾经的伙伴们逐一相识。

    在清泉镇协助香菱完成料理对决，与行秋一起帮助常九爷挫败了茂才公的阴谋，帮助公子在弟弟托克面前掩饰执行官身份的秘密，与钟离一起见证了盐之魔神陨灭的真相，而后，一起击败了因磨损而失去记忆的若陀龙王。

    另一边，随着魈身上业障逐渐被净化，那个看似外表冷漠，不肯轻易近人的魈，最近也改变了很多。

    虽然依旧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笑容，但至少，不再遭受业障之苦的他，终归是更加轻松了一些。那如同利刃一般的冷厉气势，也变得缓和许多，这也是荧的功劳吧。

    按照洛零的说法，荧基本完成了璃月所有角色的“传说任务”剧情，唯独除了夜兰，她这个游走于阴影的特殊人物，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估计只有等到真正探索层岩巨渊之时才可能见到她吧。

    忙着结识前世的伙伴，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荧也没有停下尘歌壶的建设，在壶灵阿圆的帮助下，又有着洛零的建筑素材支援，和派蒙共同的温馨小家也越来越完善，并不断地向着心目中的那个模样靠近。

    然而，就是这样美好而充实的生活，荧的脸上却总是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洛零忍不住发问道。

    「荧，你这是在逃避什么吗？」

    「……」像是被猜中了心事，荧眉头微蹙，却也没有言语。

    「或许，你可以说出来，没准我可以帮到你也不一定。」面对这样的荧，洛零实在无法置之不理，他觉得，或许这就是自己该做些什么的时候。

    荧微微叹一口气，不再隐瞒的她，语气中夹杂着快要满溢而出的忧伤与苦楚。

    「抱歉，你说对了，我确实可能是在逃避。曾经的我，认为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能够挽回一切，而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哪怕我拥有了足以战胜天理的力量，也无法挽回那些早已注定的离别。」

    「只要不与他们相遇，故事就不会开始，离别也就不会到来，他们是不是就能一直的留存下去？最近的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些事情。是的，我在逃避，因为，我完全无法找到可以挽回他们的方法。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选择，明明，还有很多需要我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等待着我去拯救的人们，而我却担心失去他们想要驻足不前。」

    「请告诉我。我，究竟该怎样做才好？」

    「……」在这一刻，荧向洛零毫无保留地展示了自己的内在，洛零看到了那无比坚强的外表之下，最为柔软，最为脆弱的真心。

    洛零沉默着，思索着，究竟该说些什么。

    似乎已经得出了答案，虽然残酷，却也不得不说出口，并尝试着接近她的灵魂。

    「荧，我其实从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了，你把自己的存在看得太重，无论是为了拯救他人，亦或是为了挽回悲剧，救赎伙伴。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让自己背负上作为“救世主”的职责，企图扭转一切的悲哀与不幸。然而，这个目标实在是太过远大，以至于根本不可能完成。因为，你只能救赎眼前发生的，或者将要发生的，而那些早已化作历史的悲剧，又该如何挽回。」

    「你给自己设下过高的目标，并怀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相信只有自己才能拯救他人，只有自己才能救赎他人，这是不对的。很多人的逝去，是注定无法改变的，不要把那些无法挽回的一切归咎于自身，你从来就不是什么拯救一切的救世主，你只是荧，你能够守护的一切其实是有限的。」

    「你能够做到的其实很少，能够拯救的更少。你应该着眼于现在，期盼一个更加美好，更加光亮的未来，而不是沉湎于过去，无法自拔。有些时候，离别并非是永别，而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世界会记住一切，我会记住，你也会记住。所以，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都应该去直面它，克服它，战胜它。因为，我们活在当下。」

    「……」荧并没有回复，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让洛零觉得自己这番话好像是无意义的，完全没能触及荧的内心。

    片刻后，荧终于有了回应。

    「或许你是对的，我也该认清现实了，我并不能拯救一切。离别是为了更好地重逢？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在世界的终末，时间的尽头处，希望可以再次见到他们。」荧的眼神明显黯淡许多。

    「荧，你想通了吗？」

    「是啊，我必须要承认自己的无力。因为我所追求的，哪怕是天理本身，也未必能够做到。我能做到的，只是守护现在并使它走向一个更好的未来。」

    荧最终还是选择认清现实，不再祈求那些不可实现的幻梦。

    洛零当然不希望让荧伤心，他拥有着力量，足以彻底改变一切的祈愿之力。

    然而，他并没有在此刻将自身的祈愿之力讲出来。

    因为，从未许下过愿望的他，并不清楚自己能够做到何种程度，万一跟荧做好保证，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只会让荧更加伤心。

    “派蒙，我们该出发了。”荧似乎真的走了出来，至少脸上看不出半点的哀伤。

    “去哪？”

    “稻妻，鸣神岛。”

    ……

    沿着绀田村的古朴小径，轻嗅着不知名的野花的芬芳，一路前行。

    偶尔能够见到几只在路旁嬉戏玩闹的金色身影，它们并不会因为人类的靠近而逃离，恰恰相反，它们会眨着可爱的眼睛向着人类卖萌乞食。

    狐狸，在稻妻这个国度，是一种有着独特灵性且十分受人喜爱的生物。

    虽然自数百年前的灾厄之后，狐狸的灵性与血脉越发衰弱，早已失去了鼎盛时期的辉煌，但稻妻人依旧没有放弃对它们的宠爱。

    在这里，狐狸是不怕人的。

    遥望着远方长满紫色雷樱树的影向山，荧默默前行着，背影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是悲伤？亦或是释然？

    派蒙从未见过如此宁静的荧，却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的跟在身后。

    直到能够听到海浪拥抱大地发出的声响，遥遥望去，不远处的狐狸雕像之前，是一位身穿着红白巫女服的纤细身影。

    荧并没有直接走上前，而是，安静地注视着她，仿佛想要将那个背影铭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永远都不想忘却。

    “……”派蒙虽然有着万千的话语想要询问，可还是没能说出口，她实在无法惊扰眼前这个如同玻璃一样脆弱，仿佛随时可能会碎裂的荧。

    现在的荧，所需要的应该只是自己的陪伴吧。

    派蒙缓缓地飞上前，用小小的手掌握住了荧的手指。

    荧低头看向派蒙，只见她满是安慰和祝愿的神色。

    没想到，派蒙竟然会安慰自己，荧嘴角露出略显苦涩的笑。

    “谢谢你，派蒙，我已经不会再悲伤了，是你给了我前进的勇气。”

    “嗯。”

    荧向着那个身影迈动了步伐，这次的步伐明显轻快了几分。

    在那位戴着狐狸面具的巫女小姐还没来得及向自己搭话之前，抢先一步问道，“你好，巫女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欸。”巫女小姐似乎稍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荧驱动雷元素力，注入“天狐”雕像，一阵微光闪过，空无一物的雕像底座，出现了一个形似“拂尘”的镇物。

    巫女小姐略带惊喜地讲道，“果然，我没有认错，您正是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吗？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荧这样想着，目光深处潜藏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忧伤。

    巫女小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花散里，并拜托荧解开绀田村下方的封印，荧接受了这个请求。

    关于绀田村地下封印的位置，荧自是清楚的，村长家井口的锁想要破坏也不是难事，不过，荧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走什么捷径。

    逐一与村中的人对话，并搜集齐线索之后，来到村长身边对质，得知了绀田村发生的真相。不过，荧没有牵扯进这种无关小事的意思，从村长的笔记中得知了藏匿钥匙的地点，并取得钥匙。

    在井下的空间一路前行，进入到一个有着鸟居和粗壮树根环绕的特殊地方。

    放置好镇物，并进行祝祷。

    一个自污秽之中诞生的诡异身影缓缓出现，看不清面容，浑身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息。

    前世的荧还经过了一番的苦战来着，这一次，荧可是没有丝毫留手的打算，在那名污秽武士连刀都没能拔出来的刹那，就已然被荧随手斩出的光刃湮没。

    如果污秽也拥有意识的话，大概会说，变身时间不应该是无敌的吗？不讲武德～！

    花散里的身影在荧的背后浮现，还没来得及夸赞一句，只见到荧手中凝聚着无垢的光，缓缓汇入粗壮的树根之中，周围的阴暗气息顿时一扫而空，雷樱树的树根被彻底净化。

    “好温暖的光，这也是您的力量吗？看来我选择您果然没错。”花散里缓缓开口道。

    派蒙被吓了一跳，荧转过头，却发现花散里将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遮掩什么。

    荧这才想起，自身的净化之力，对雷樱树是光，是救赎，是希望，对污秽却是绝对的克星。

    恐怕，自己无意间发出的光，灼伤了花散里的手指，才使得她不得不将其藏于身后。

    温暖的光？不，那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刺痛吧？

    荧在心中默默地道着歉，表面上还是只能表现出全然无知的状态。

    紧接着，花散里讲述了关于地脉之中积蓄的污秽与神樱树需要净化一事，荧同样选择了答应。

    之后，需要取得第二件镇物。

    在天狐雕像之下，根据某位自称小生的人刻下的文字，不仅需要言灵还需要集齐三名式神。

    将三尊式神归位，得到了名为神樱大祓要略的书籍，之后前往鸣神大社寻找其他线索。

    荧自是可以直接以言灵取得镇物，可是，留念镜，无论是对花散里，还是对自己此后的旅程都是很重要的，必须要取得。

    在鸣神大社的巫女稻城萤美处取得了留念镜，拍摄地狐。

    过去的故事缓缓映现，似乎，花散里在遥远的过去不止一次出现并协助完成了神樱大祓。

    派蒙对花散里的身份越发好奇，荧只是保持着沉默，并没有说些什么。

    以留念镜的特殊力量，得知了解除镇物封印的言灵。

    “鸣神赦使，白辰血脉，油豆腐，速速来。”

    取得第二件镇物，并完成祝祷。

    这次的污秽武士更惨，身体刚从污秽中凝结成型的瞬间就被荧斩灭。zWWx.org

    荧故技重施，净化了雷樱树的树根，这一次，早有预料的花散里并没有被荧的净化之力灼伤。

    再次现身的花散里详细解释了神樱大祓的相关事项，并邀请两人吃下了一顿美味的“大餐”，那其实是妖狸一族的法术，目的是与镇守之森的五百藏沟通，并取得它藏匿的镇物。

    期间，谈及鸣神大社关于神樱大祓的资料因为保管不当而损毁，以及留念镜一事时。

    花散里表现得很生气，或者说，是“记忆”在生气，并多次嘱托荧要保管好留念镜，似乎，那是对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器物。

    前往镇守之森，找到五百藏，在五百藏的建议下，陪同几只妖狸玩耍，而后，得到了五百藏藏匿的镇物。

    荧其实是想要替它解开封印的，她拥有着这种能力。

    不过，眼下的情况却并不怎么适合，眼狩令还没有解除，雷电影还在一心净土里自闭，解开五百藏的封印，以它的性格很有可能会因为惹是生非而被人类讨伐。

    所以，暂时还能只能让五百藏再待在石像中一段时间了。

    顺便一提，荧的前世，不仅精于剑术，对于术法一道也颇有研究，不仅学自申鹤，重云以及留云借风真君，还有就是那位自称兼具美貌与智慧的屑狐狸。

    也不只限于术法，荧目前所展现出的能力只是前世的她所拥有的一小部分。

    不仅厨艺天花板，剑技绝顶，精通术法，她还工于学术，在须弥教令院学术界也有着不小的声望，对枫丹的机械制造也颇有研究，炼金术更是达到了赤成位阶，是一个堪称万能型的学者。至于七圣召唤无冕之王，特级潜水员，空天之王等等这类称号相对而言就不值得一提了。

    游历七国的旅程，让荧的见识与能力成长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只是，平时她没有展现这些能力的机会罢了。

    妖狸吉法师的协助下，破开障眼法，放置镇物，进行祝祷。

    此次的污秽消失的更快，因为荧发现，根本不需要用剑将其斩灭，多此一举，直接用光之力将神樱树净化，它也会在净化之力下彻底消亡。

    悄然出现的花散里讲述了一个名字「狐斋宫」，并讲述了她与五百藏曾经的往事。

    狐斋宫以捉迷藏的约定，救下了五百藏，自己却被黑暗与污秽吞没，再也无法履行那个曾经许下的约定。

    狐斋宫，与鬼族御舆千代，大天狗笹百合，同为雷电影的挚友。

    如果他们三人但凡有一人能够活下来，也不会让影变成现在这样，只知道躲在一心净土之中，追求所谓千世万代，不变不移的永恒。

    后续两次祓除污秽，花散里并不会出现，荧也不再保留实力，取得镇物并祝祷后，以六片光翼，散发出无比炽烈，无比耀眼的光，将污秽彻底净化。

    似乎，这漆黑的污秽，即将要夺走她最重要的东西，所以，荧是把它当成最憎恶的敌人来看待的。

    来到绀田村下方第一个祓除污秽的地点，与花散里汇合。跟随花散里来到影向山，最后的任务是，彻底祓除神樱树树根处的污秽。

    伴随着花散里的咒言，通往神樱树之下的封印解除，荧纵身跳下，望着眼前被神樱树根层层环绕的淡紫色瘴晦瘤，那是污秽之力的具现，哪怕是神之眼的持有者也无法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

    派蒙看着荧一动不动，急忙提醒道。“喂！荧，你在发什么呆啦，我们需要赶快解决它。”

    “嗯。”荧低声回应，在她的眼中，那瘴晦瘤之上，分明是花散里的身影，清除它，却也意味着和花散里的永别。

    瘴晦瘤感觉到了荧身上那股足以彻底消灭它的力量，向着荧发起了强烈的进攻，召唤出大量落武者，却也无法抵挡荧随意斩出的一刀。

    它愤怒着，哀嚎着，咆哮着，给予了神樱树巨大的折磨，缠绕的树根开始因为磨损逐渐断裂。

    “荧，你还在犹豫什么？你明明可以轻易的解决它，再这样下去，神樱树的树根就要彻底断裂了。”派蒙焦急地讲道。

    “嗯！”荧终于下定了决心，瞬间进入耀光形态，以至强之力将瘴晦瘤彻底净化。

    在十二片光翼的环绕下，荧缓缓降落到地面，花散里的身影悄然出现，“真是神圣而光辉的身姿呢，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象征着光的神明，或许，就是您这样吧。”

    “花散里，你……”荧注意到花散里的身影正逐渐消散，前世，明明至少也是做完了最后的告别。

    “很抱歉呢，看来我并没有为你们讲述一切的余裕了，您的光芒太过耀眼，根本无法容许我这样的污秽存在。”

    “不，我……”

    “没关系的，我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被净化，比起一般的祓除，我更喜欢被您这样温暖的光净化。而且，从一开始见到您，我就隐约察觉到。似乎，您在很早之前就认识我。那么，可以，请您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我是荧。”

    “我叫派蒙。”

    “荧大人，派蒙大人，真是好名字呢。我会铭记于心的，至于那些我未能讲述的话语，就请荧大人讲述好了。真的，很高兴认识两位，再见了……”

    花散里的身影逐渐化作无数粉色樱花，如梦如幻，樱花飘过的地方，草木迅速生长着，神樱也在那一瞬间绽放，似乎是在为她送别，又像是她最后留下的礼物。

    最后，在花瓣消尽的地方，是那一张熟悉的狐狸面具。

    「这种结局，我绝对无法认可！」0墨零0的原神之重生的荧与穿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