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 深 渊

    ……

    驾驭着风之翼，低头凝望着脚下无比漆黑的暗之深渊。

    洛零想起了那句著名的谚语，当你在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你。这句话，完美地诠释了他目前的处境。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深渊就是这个世界一切悲剧的根源。深渊的诅咒，深渊的侵蚀，深渊的污秽，深渊的使徒，以及，企图以深渊淹没神座的主角——空。

    究竟是空在利用深渊，还是深渊在利用空？但毫无疑问，深渊代表着灾厄与混沌，代表黑暗与罪恶。不论是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深渊都会给整个提瓦特大陆带来无尽的悲哀与灾难。

    在洛零的眼中，无形的深渊仿佛化作了一个可以观测的“实体”，那是一只难以描述的恐怖恶魔，一个企图吞噬整个世界，由最纯粹的恶意与黑暗所组成的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甚至，只要看着它，就仿佛要迷失在那宛若古神的邪恶低语中。

    洛零强行驱散了脑海中不知是妄想抑或是事实的诡异景象，元素力完全枯竭，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手段，只能在重力的拉扯下，不断地坠入深渊的更深处。

    好在背包中有着恢复体力的食物，不用担心体力耗尽连风之翼都无法维持。

    可是，一直维持这种姿势，也不是办法，既然已经无法逃离深渊，那就选择直面它，直接落到深渊的底部。

    没记错的话，达达利亚小时候也曾误入深渊，他在那里遇到了彻底改变他一生的人物，他的老师，畅游深渊的剑客少女。

    说不准，自己也能见到对方呢？

    尽可能怀揣着充满希望的念想，在荧和派蒙陷入昏迷的状态下，只有他才可以保护她们，为此，他将不惜一切的代价。

    ……

    轻轻抚摸着派蒙的头发，洛零的心中怀着无比强烈的决意。

    将风之翼收起，进入自由落体状态，在心中默念两秒钟后，再次展开风之翼，以此实现快速的降落，同时，也不至于在途中突然落到地面时受到太多的伤害。

    很快，已经不知道下降了多少高度，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抬起头，上方峡谷入口的光芒已经化作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白线，脚下的漆黑的深渊依旧没有尽头。

    洛零只能继续下落，或许在下一秒就能够触及深渊的“地面”，也许，永远都无法触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深渊之底”。

    下落，展开风之翼，下落，展开风之翼，一系列的cao作，仿佛成为一种本能，再度抬起头时已经完全看不到丝毫的光芒，意识到这一点之时，他已经身处绝对的黑暗之中。

    ……

    黑，黑暗，绝对的黑暗，绝对的空无。

    睁眼与闭眼早已不存在任何的区别，绝对的黑暗中，一切都仿佛失去了意义。

    伸出手，放在眼前，看不出任何区别。甚至，连身体的触感都在绝对的黑暗中逐渐消逝殆尽。

    自我的存在，意识，情感，执念。一切，都在被黑暗吞噬。

    我是谁？我在哪？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就在洛零最后的意识也快要被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之前，光！那无比微弱，随时都可能熄灭的如同烛火的微光，却也是无比温柔，无比亲切的救赎之光，唤醒了洛零即将消散的精神。

    无底的深渊，在绝对的黑暗，哪怕只是米粒大小的光芒，也是那样耀眼，那样珍贵，充满着无限的希望与遐想。

    “派~蒙~？我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不对，荧，深渊，这里是深渊，我的名字是——洛零。”

    深渊的绝对黑暗之中，派蒙的身体发出了微弱的光芒，这微不可察的光芒，却实打实地给予洛零以救赎。

    重新意识到自我的存在，召唤出雾切，正如其名，足以斩开山岚夜雾的雾切，将眼前漆黑的铁色暗幕彻底斩断。

    ……

    经过不知多久的下落之后，踏在坚硬地面上，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心感。

    周围仍旧是一片漆黑，可是，自己与派蒙却仿佛在散发着幽幽白光，能够轻易地看清自身周围的一切。

    这就是真正的深渊吗？漆黑，荒芜，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样。可惜，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先不提那些深渊使徒与深渊法师，深渊之中肯定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物，但无论如何，我必须要保护好派蒙和荧，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救赎。

    ……

    长时间的战斗之后，洛零不停地喘息着，身体因为疲惫开始微微颤抖，手中的雾切也变得暗淡许多。

    面对着眼前数不尽的黑色人影，仿佛已是穷途末路。

    可是，他并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脸上也看不到半分绝望之色，俯身上前，施展起堪称绝妙的剑法与无数漆黑人影战作一团。

    片刻后，所有黑影已经尽数消散，只剩下以雾切支撑着疲惫的身躯，发出癫狂笑声的洛零。

    这究竟是第几波恶灵的袭击？三十？还是七十？自从第一次遇到这些恶灵开始，已经过去了七天，不对，应该是第二十天？

    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没关系的。只要你们与我同在，我就是无敌的。

    望着身前依旧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派蒙，以及自己握着雾切的并不断颤抖的右手。

    这段时间里，已经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战斗，派蒙散发的光芒为他驱散了黑暗，荧身体的战斗本能则帮助洛零不断地适应战斗，修习剑技。

    是啊，哪怕荧和派蒙陷入了沉睡，可她们依旧在帮助着自己。

    所以，我绝对不会轻易地倒下，哪怕再多的敌人，再多的战斗我也绝不会放弃。我一定会带着她们活着离开深渊。

    ……

    不，不对，这是假的。如果真的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荧和派蒙早就应该清醒过来。七天，二十天？在这个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的深渊里，我为什么会理所应当地知晓过去了多少天。

    我必须要清醒过来，这都是深渊的幻境，这都是假的，假的！

    “呵～，你们竟然还敢来，真是不长记性啊，这已经是1336次了啊。”

    洛零提着雾切，再次迎着黑影冲杀而去，尽管已经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身体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完全不理会意识的cao控，逐渐迷失在无尽的杀戮之中，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

    我，之前在想些什么？假的？虚假？什么是虚假？是指这个世界吗？不，这里是现实，这里早已不再是游戏。

    荧，派蒙，我必须要拯救她们，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误入深渊，这是我的罪孽，也是只属于我的救赎。

    不对，清醒，快点清醒过来，不能再继续沉沦下去了，这是深渊的阴谋，必须，必须要清醒，清醒。

    没错，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选择放弃，哪怕为此付出一切，我都要带着她们逃出深渊，这是我立下的誓言。

    “又来了啊，深渊的渣滓们，我绝不会让你们夺走我想要守护的一切。所以，受死吧！”

    金色的身影再次迎上前，全然没有注意，身上的光芒已经微弱到近乎消散。

    漆黑的污垢缓慢地爬满了全身，“她”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一样，与那斩不灭，除不尽的黑影殊死搏杀着，脸上洋溢着自信与疯狂的笑容。

    ……

    漆黑的泥沼之中，污浊的黑泥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不断扭曲着，努力尝试将身处其中的金发少女与玩偶一般的白色身影彻底吞没。

    泥沼之外，三尊藏身于黑暗不明正体的未知存在，用阴森可怖的诡异声音彼此交谈着。

    “真是顽强又高洁的灵魂啊，在这最纯粹最浓郁的深渊侵蚀下，竟然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可是，这样的你，被彻底浸染之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我可是非常期待啊。”

    “吾等做这些事情，那位殿下恐怕不会轻易原谅我们吧，毕竟，这可是他的血亲。”

    “呵～，殿下，殿下？和我们又有何分别，不过是深渊的奴仆罢了。在这最漆黑，最纯粹的深渊之中，竟妄图保留自己的一切？殊不知，其无垢的灵魂早已被深渊浸染，并不断涂上更加深邃，更加幽暗的色彩。一切，都是为了吾等共同的主人，吾等最伟大，最圣洁的深渊。深渊，即是真理，深渊，即为永恒！”

    “休～想～。”

    突破无数层幻境之后，洛零的意识终于从深渊的幻象中挣脱。

    身体提不起丝毫的力气，被黑泥侵蚀，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有一种想要放弃，想要投身其中的安心与幸福感。

    “这可真是出人预料，竟然真的清醒了过来，不过，为时尚早。我们会做好准备，迎接你这位深渊同胞的新生，所以，你还是暂且睡去吧。”

    藏于黑影之下的诡异怪物，随手发出一道漆黑的光束笼罩了荧的身体，洛零的意识正在逐渐远去。甚至产生了就这样投身深渊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的想法。

    不对！！！深渊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的怪物，哪怕投身愚人众，都远比深渊要好得多。

    而且，我，还要带着荧和派蒙离开这里啊。

    意识再度清醒，即便如此，也完全无法改变现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泥将身体覆盖，一切都将被黑暗再度笼罩。

    这种结局，我绝不能接受！无论是神明也好，恶魔也罢，哪怕献出我的灵魂，付出我的一切，我也绝不放弃。所以，什么都好，给我回应啊！！！

    在最后时刻许下了无比强烈的祈愿，那是他以自身存在为代价所献上的筹码，不知会在何种时空钓到何等位阶的存在。

    与此同时，洛零的“意识”被未知之物强行吞噬掉部分，那是灵魂被撕裂时产生的，没有止境的绝对痛楚，在如此痛苦之下，连死亡都成为了一种奢求。

    不同于身体遭受极限痛苦可以陷入昏迷以保护意识，灵魂撕裂的痛楚是直接作用于意识，根本不存在昏迷的选择。

    一个虚无的影子自他的意识中降临，祂对着洛零许下了无上的神言：

    “契约，成立。”

    伴随着这仿佛对整个世界下达的律令，洛零的意识也逐渐坠入了虚无。

    无垢之光自荧的意识深处亮起，并逐渐扩散，快要彻底覆盖全身的黑泥凭空化作虚无。

    光芒继续扩展，象征着深渊的漆黑泥沼也归于虚无，被黑泥包裹住的派蒙得以重获自由。

    无可匹敌的光芒持续扩散，连深渊本身都被那光芒彻底吞噬。

    “这，怎么可能？凌驾于深渊之上的伟力……”

    “光？！深渊之中的光……”

    “吾主，深渊，永恒……”

    三尊怪异的身影也在光芒之下彻底消散于无形，然而，这还不是结束，无垢的虚无之光持续蔓延，逐渐扩散至大半个深渊。

    曾经可以吞噬一切，污染一切的深渊，竟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深渊本身，被那未知的光抹去了大半。

    彻底苏醒的“派蒙”，周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圣洁气息，空洞的眼瞳中闪烁着耀眼的白色光芒，背后浮现出日、月、星辰的图案，象征着七大元素的光辉环绕其身，更有四尊若有似无的虚影伴随在“她”的身旁。

    “她”感受着周围足以吞噬一切的无上力量，又看向漂浮在半空之上的“罪魁祸首”，不由的歪了歪脑袋，产生怀疑，眼前的一切这真的是这家伙（荧）能够做到的吗？

    “她”并没有从这股力量中感到丝毫的敌意所在，恰恰相反，对方在不停地展现着亲近与善意。

    “派蒙”也认可了对方的善意，周身所有异象尽数消散，眼瞳也恢复正常。随后，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

    吞噬一切的白色光芒将深渊的核心侵蚀出一个巨大的空洞后，瞬间收束，包裹住荧与派蒙的身躯，消失不见。

    至冬

    雪山峡谷对面的七天神像之下，一个纯白色球体骤然出现，光芒消散之后，留下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

    天空岛

    象征着天之理的至高王座上，陷入悠久沉眠的身影突然睁开了双眼，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再度陷入沉睡。

    须弥净善宫

    “深渊的异动？不对，深渊之力被吞噬了？虽然不清楚原因，但至少对世界树来说，是一件好事。”

    纳西妲望着窗外，喃喃自语。

    蒙德城天使的馈赠酒馆

    “嗯？荧去深渊了吗？还把深渊搅了个底朝天？真的假的，她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吗？算了，还是喝酒吧。”

    温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与其考虑那么多，还是摸鱼适合自己。

    其余的七神也都或多或少地察觉到了深渊的变化。

    深渊边境

    穿着宽大长袍，戴着兜帽，身形完全隐于其中的剑客少女，“深渊竟然也有被吞噬的时候？要不要趁此机会出去一次呢？也不知当初的弟子成长到何种程度了，稍微溜出去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提瓦特大陆边境

    银发长耳的御姐精灵，笑得合不拢嘴，“噗，深渊，竟然也有今天，这又是招惹到了哪方世界的力量？趁此机会，或许可以去深渊好好地逛一逛。”

    暗之外海

    漆黑的浓雾之中，无数战败的魔神在这里不停地述说着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以及那些无法实现邪恶的念想。

    深渊遭到重创对他们来说倒也是不错的谈资，但也仅限如此，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势力，管它干嘛。

    世界之外

    一个古老的意志缓缓苏醒，“祂”的目光在一瞬间扫过整个提瓦特大陆，却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常，唯有深渊被吞噬的缺口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一无所得的祂，也无心继续沉睡，遮天蔽日的身影瞬间消散于无形，仿佛祂从未存在一般。0墨零0的原神之重生的荧与穿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