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大丈夫不拘小节
林牧从何明远身上感受到了他又逐渐沸腾起来的血，身上多了一丝锐意进取的活力。 “好，有明远兄帮我，我就轻松多了。你我携手，平山县假以时日定然大不一样。” 林牧热情地握着何明远的双手笑道。 虽然对于这个时代大男人之间动不动就牵手的习惯心中还是有点膈应，但还是强忍着膈应表达了自己的欢迎态度。 为了大事，小小的牺牲一下色相也不是不可以。 正所谓，大丈夫不拘小节嘛。 何明远显得也有点激动，也说了一些类似于表忠心的话。 当然他目前表忠心的对象其实应该是林牧背后的杨氏。在他的理解中，林牧是代表杨氏来招揽他的。 对于他来说，答应林牧最只要的原因是林牧承诺让杨氏提携他。 林牧虽然表现的很强势，但是毕竟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既没有什么底蕴，位格也太低，官职甚至还没有他高，所以投效的对象自然不可能是林牧。 林牧当然也明白对方的心思，但是却并不在意。 只要你能真心做事，至于心中的老板是杨氏还是他自己，目前都无所谓。毕竟杨氏和自己现在还是蜜月期，两位一体。 但是只要沾上了他的关系，日后随着他实力增加，位格提升，官阶晋升，很多事情都会随之发生变化的。 接下来，双方商量了一些各自分工的细节，县衙的日常事务林牧全部交给何明远负责，包括刑讯审案这些在内。 他可没有每天待在衙门审案挣一个明察秋毫神探虚名的心思。 除了这些之外，何明远还要负责一部分征收钱粮赋税的工作。 其实对于基层衙门来说，征收钱粮赋税才是一个知县政绩最重要的体现，每年能够按时保量的收齐钱粮赋税，在上级的考评中就能得到一个优等。 而征收钱粮赋税就必须要本县的乡绅们大力配合。若是这些乡绅们不配合的话，那知县每年最重要的kpi就没法完成，考评就会不合格，自然也就没法升迁。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一般的知县是不敢轻易得罪本县的豪绅大户的主要原因。 李云逸若不是丧心病狂，一心想要往上爬，也不会对着林家开刀的。 但是现在林牧上位了，虽然不是知县，但是却比知县的权力还要大。 不过他要征收钱粮赋税，可不会像一般知县那样陪着笑脸求着这些大户们。 若是不配合，本县尉有的是办法折腾你们。 “明远兄，春粮征收一事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件事往年都是主簿负责，但是现在贾文轩犯了大罪下狱，这主簿一职暂时空虚，春粮征收一事就由你负责吧。” 对于林牧的话，何明远倒是没有推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略带担忧地道：“每年要缴纳的春粮都是按照各家乡绅拥有田产多寡来分配的。而贾家是本县最大的乡绅，如今被县尉你下狱抄家，贾家原本承担的份额就要分摊到其他大户的头上，恐怕他们会有怨言和抵触啊。” 虽然本来可以用贾家抄没的粮食来向朝廷缴纳的，但是何明远料到林牧不会同意的，所以才会提出说要将贾家原本需要承担的份额分摊到其他大户头上这个办法。 其实也是在试探林牧的态度。 林牧略作沉吟后道：“就按照明远兄你说的来。具体的分配方案由你来定，定好之后我过目一下即可。到时候分配下去，若是他们好好配合，按期如数缴纳，一切好说。不过故意拖延敷衍，甚至有什么其他想法，那本官就要给他们好好上一课了。” 虽然林牧的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听在何明远的耳中，却带着一股杀气腾腾的味道。 他不禁心中暗自摇头，不知道这些大户们哪家又要倒霉了。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情，既然选择了站在林牧这一边，那自然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摇摆不定，朝三暮四才是大忌，那王富贵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况且林牧让他做的事情都是案牍之事，不需要他直面危险。得罪的人的事情自有林牧去做，他只需要做好他该做的事情，这对他来说已经非常满足了。 这件事说定之后，林牧又道：“明远兄在平山县这么多年，对县衙中的人和事最为熟悉。还要请明远兄帮忙，从户房之中抽调几个精干人手，帮本官去清点统计抄没的贾家家产。” 林牧倒是想用自己的人去做这件事，奈何他手头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统计盘点抄没的财产，不光是要会写字计数，还要懂得甄别和评估一些非现金类财物的价值等，这是个比较专业的工作，一般人干不了。 而县衙户房的那些书吏都是老油条，经验丰富，干这种活最为合适。 只要防着他们趁机中饱私囊就可以了。 不过有林牧的人在旁边监督，他们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这自然是个小事情，何明远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他本来想问问贾家抄没的财产林牧打算用在何处，但是最终却终究是没有开口。 因为贾家的财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林牧的战利品。归根到底来说，这是林家和贾家之间的一场战争。 只不过贾家输了，林家胜了。 若是反过来，输的是林家，那么林家的家产大部分也会被贾文轩收入囊中。 在这个门阀世家和豪族乡绅层层叠叠共同来统治天下的时代，皇帝和朝廷对于地方的影响力其实相当有限。 只要地方上的豪族不公开起兵造反，很多事情其实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地方上的豪绅大户之间互相斗争倾轧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并不稀奇。 不过，最后何明远犹豫片刻后还是提醒了林牧一句：“林县尉，据我所知，这贾家其实是真定府苏家的附庸。如今贾家被你吞并，苏家得知后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毕竟每年贾家都会给苏家上供，以换取苏家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