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又起波澜
“恭喜林县尉了，预祝县尉上任之后诸事平顺，早日更上一层楼。” 将朝廷的告身（任命书）以及官印官服还有佩剑以及其他的一些县尉的信物配饰交给林牧后，府衙使者笑吟吟地说道。 这位使者也是个熟面孔，林牧在府衙的时候见过一面，但是当时并没有交谈，只是此人当时对自己颔首微笑，所以他也颔首还礼。 显然，这位应该也是知府左睿信任的人，之前就知道自己和左睿的关系，所以才会主动释放善意。 县衙有六房，府衙同样也有六房。 这位就是镇定府衙吏房的主事，名叫段暄。 这个吏房主事的职位可以简单理解为市政府人事科科长。这样一位实权人物亲自来给林牧送告身，也算是给足了林牧面子了。 “多谢段主事辛苦奔波，家中已经备好宴席，请！”林牧也笑着还礼道。 段主事自然不会客气，他亲自揽下这个差事就是为了和林牧交好，毕竟林牧和左睿的关系在那里摆着。 跟林牧交好对他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既然林县尉盛情，那就却之不恭了。”段暄哈哈笑道，跟着林牧并肩向林家大院走去。 跟着他一起来的县衙的那几个书吏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两个多月前将平山县闹得天翻地覆，劫了法场还绑架了知县典史还有县衙捕头等一干人，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的林牧此时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本县手握兵权县尉老爷。 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想到这位县尉老爷上任后，那些当时参与过他这个案子的人恐怕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这几人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参与过此事，否则的话该倒霉的就是他们几个了。 一路上往庄子里面行去，段暄见林家庄戒备森严，防御严密，也是暗暗心惊。 对于林牧做过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楚的，此时见到眼前的这些场景，不禁在想若是林牧没有帮上杨氏这番机缘的话，以此人的性情，说不定此时已经跟官府大军玉石俱焚了。 看到来往的人对林牧都是恭敬有加，而且并不是那种畏惧的感觉，段暄对于林牧的驭人之道也有了新的认识。 这位年纪轻轻，甚至未及弱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确不是一般人啊。 在宴席之上，两人把酒言欢，气氛很是融洽。 段暄谈兴正浓，跟林牧说了很多关于真定府的事情，包括下面各县的一些情况。 真定府下辖一城八县，除了平山县之外，还有庆县、朔县、临县，代县以及古县、吉县和蒲县。 这八个县之中，跟东胡接壤的只有平山县和庆县两个县。 所以，每次胡人越境劫掠，这两个县都是首当其冲。 而真定府城就在这两个县中间。 听段暄提到庆县，林牧就想起了张辽，于是问道：“段主事，庆县的张辽的告身应该也下来了吧？” 段暄点点头道：“张辽与你一样，也是担任县尉一职。” 上次察举考试，除了林牧之外，张辽也是让人印象深刻，段暄自然不会陌生。 林牧心道，既然平山县和庆县都在抗胡第一线，两人以后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 酒过三巡之后，段暄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 林牧会意，挥手让一旁侍候的小玉退下。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段暄才压低声音道：“林县尉，府尊大人让我带几句话给你。” 林牧连忙道：“我洗耳恭听。” 段暄道：“你也知道，自从平山县前任知县李云逸和典史曹芳被杨都尉押到京城之后，这知县和典史的位子一直空缺着。不过现在朝廷已经任命了新的知县和典史，过不了几日应该就会到任。” 林牧眼神微缩，问道：“可是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 段暄道：“府尊的意思是，平山县的新任典史是个没有什么门路的人，不用过于担心。不过这个知县却是宁家的人。县尉日后与此人共事的时候还是要多加小心。” 林牧皱眉：“宁家？这又是什么来历？” 段暄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对宁家根本没有概念，于是解释道：“宁家也是大燕一个小门阀，其家主宁奕在朝廷中担任兵部左侍郎。宁家有一嫡女，嫁给了王皇后的亲侄子，督察院左都御史王黎为妻。说白一点，就是宁家是依附于王氏的。这次来担任平山县新知县的人就是宁奕的一个本家侄子。” 林牧明白过来。 这个新任知县归根到底还算是赵王的人。 前任知县李云逸就是赵王的人，他出事之后，赵王肯定没脸再继续派自己夹带里的人，而且皇帝为了敲打他也不可能同意的。 而王氏的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但是宁家就不一样了，虽然人人都知道宁家是王氏的附庸，但是表面上人家是独立的，跟王氏没什么关系。 让宁家的人来担任这个知县，皇帝也不好多说什么。 毋庸置疑，这个姓宁的新任知县来平山县就是为了恶心林牧，或者更直白一点说就是为了钳制林牧的。 再往深了说，这个宁知县来了就是找林牧的黑材料来了。 赵王和王氏的人在林牧手上吃了大亏，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自然不会让林牧这个县尉当的轻松惬意了。 只要此人能收集到林牧的黑材料，再有王皇后那个当言官头子的亲侄子王黎在朝廷弹劾林牧，那林牧这个县尉不仅当不成，搞不好还会再次锒铛入狱。 林牧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微笑着道：“多谢段主事，请你回禀府尊，就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段暄看他如此平静，不免更加对他高看一眼。 不愧是干出那么多大事的人，如此心性城府的确不凡。 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谈天说地，最后兴尽而散。 在林家住了一晚上后，第二日段暄陪着林牧一起前往平山县衙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