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诉苦
本就波诡云谲风波未平的朝野，因着楚玉的一番论理，又掀起更大的风浪。 勤政。 赵祯看着跪哭在地的秦大人，只觉得脑仁生疼。 若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这么梨花带雨泫然若泣，倒是别样的风。 只这秦大人一个大男人不，长相还并不出众，就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有碍观瞻。 赵祯也不好明白着嫌弃，好言道：“此事尚未有定论，我这便让开封府查明，定让那人给秦公子一个交代！” 秦大人泣诉道：“犬子本无辜，这娘子也不知仗了什么势，就这么生生让人将他打成这般，至如今尚瘫卧在，不得起，待我夫人前去理论，她却抬出圣人，伶牙俐齿，甚是撩，还望陛下为犬子做主！” 赵祯亲自扶了秦大人起来：“既此事已交于开封府，想来必会给令郎一个答复，秦大人舐犊深，自当珍重体才是！” 秦大人用袖口擦了擦两颊的泪水，又躬道：“那娘子欺了犬子倒也罢了，只那四为楼这次论理，她倒是大放厥词，胆敢乱议朝政，民间有不明事理者，为其所蛊惑，导致群激愤，不若让四为楼自查自省一番，也好震慑众人，以免跟着有样学样，倒是难以管教。” 王曾亦站在旁边，此时开口道：“臣亦听闻此次论理一事，那娘子所所言，并无任何逾越之处，且那四为楼有陛下御赐牌匾，若是下令申饬，倒是不好。” 那不就是驳了赵祯的面子，打他的脸么？！ 吕夷简向来与王曾不合，此次与范仲淹交锋又算得上是大获全胜，正是得意之时，楚玉此番做派正是与他相悖，又听王曾为楚玉话，便不紧不慢地道：“次相大人这是要偏袒那娘子？” “我与那人素昧平生，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朋党一事，本应对事不对人，又何来偏袒一？” 下首又有人拱手道：“有朝以来，朋党俱是大忌，这无知妇人因一己之私，强行为范党辩驳，煽动民意，实在胆大妄为，应当惩前毖后，以免有后来者有样学样！” 赵祯看着满纷纷扰扰的大臣，皱着眉头又坐了回去。 “此事尚无定论，暂时搁置，有待开封府查明一应真相再做处置，尔等若无其它要事，便退下罢！” 秦大人觑着吕夷简的眼色，识相的告退了。 众官员哗啦啦退下，赵祯翻看着书案上的折子，也不知是哪一本惹了他，皱着眉头将奏折扔到桌上。 “看看，泗州通判上书言蔡襄污蔑朝廷大臣，左司谏立马弹劾他越级言事，光禄寺主簿又觉得应取消诏令，广开言路……一个个都搅了进来，都成什么样子了！” 周公公心地看着赵祯的脸色，轻声道：“这朝政什么的奴才不懂，只觉着楚娘子倒是个有心人，陆大人出事至今，有多少人愿意为着他奔波？奴才还听，那陆大饶岳家，也想着要与他撇清关系，陆夫人回家求助，还被责骂了一通。” 赵祯想着与楚玉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笑道：“就是这子有些急零。” 周公公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意，连语气都轻松了几分：“这陆大人出事，酒楼还不得靠着她顶上？若是为人软了一些，便只得被人欺负。” 赵祯点头：“杜振那里传了消息过来？” “是。事倒与秦大人所差地别，那衙内饮了酒，酒后失德调戏了酒楼里的娘子，楚娘子义愤之下，将人打了一顿，有些过火了。” 赵祯有些意外：“她还会打人？” “可不是。” 赵祯想着后宫那些嫔妃养的猫狗，平素惹毛了伸爪子的模样，笑呵呵道：“没闹出人命便罢！” 经这么一打岔，心倒是好了不少。 后宫里，秦丁氏也在大吐苦水：“她不过是个从九品的闲散，我亦是觉得为人应敢作敢当，便要抬举了她，却是被一通的冷嘲讽，她仗着圣人慈，便将众人不放在眼里，还请太后娘娘开恩。” 曹皇后坐在杨太后侧手下方，心里冷笑。 楚玉为人怎么样且不，这告状居然告到慈明，秦夫裙真是好样的！ 周围一群人，都乐得看楚玉的笑话。 当初可是圣人将她带进宫来，又好生招待的！ “这娘子真如你所，如此不知事理？” “臣妇亦不敢有所欺瞒。” “秦夫人。”曹皇后慢条斯理道：“既楚玉是朝廷命官，便自有上官所处置，秦夫人是四品诰命，自降了份去与她争执，倒是数了。” 秦夫人不话，只默默垂泪。 杨修媛用帕子捂住嘴笑道：“楚娘子已年过十八，倒是应当婚配了，只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是独一人，名下家产尚全，并未少了一丝一毫，倒是难得，也不知是不是那陆大人徇私枉法，独个给抹了去。” 杨太后奇道：“还有此事？” 曹皇后点头：“确有此事，只想着不过是事，并不用特意禀了太后娘娘。” 又一笑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内。” 杨太后道：“可别卖关子，给老听听。” 曹皇后道：“楚娘子名下有一庄子，太后可知原是谁的？” 杨太后嗔怪道：“讨好卖乖的，还不快！” 曹皇后一笑：“倒不是我卖关子，那庄子是八皇叔赐下的。” 秦丁氏一个激灵，在五月的气硬生生抖了一下。 “荆王？” “是。太后可还记得这后宫铺的暖炕？” “你越我越糊涂了，难道这事与那娘子有关系？” “慈明与仁明都铺了暖炕，这暖炕正是楚娘子想出的法子，当初没门路进上，辗转到了荆王妃手上，荆王妃见太后娘娘心喜，转眼便赐了那庄子给她，所以并不能收回官府呢。” “她倒是大手笔。” “还不是太后娘娘喜欢，若是你嫌弃一句，恐怕楚娘子不得被鞭笞一顿，再赶出京城去？” “就你会嘴！” “我这嘴可不止会，还会吃，慈明午膳可得蹭一顿？” “美得你！你仁明什么东西没有，还老往我这里跑！” “可不得伺候太后娘娘？” “哈哈哈，给你吃，一国之母，为着一口吃的，可真是！” 慈明一室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