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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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少女清丽的面容上滑过眼泪和汗水，悉数流进了湿润的发间…… 苏杭只觉得耳边似有莺啼，仿佛置身于春色无边的森林深处…… 没想到这个梦境竟如此真实，真实到苏杭浑身发抖，太真实了，一定是我单身太久了……苏杭感慨。 苏杭是刚毕业的学生，学日语的，在一家机构教日语，由于学生难管，且接近高考期限，所以苏杭最近都身心俱疲，每次都熬到凌晨两点多…… 熬到心脏都突突地发疼…… 就连做梦也都是些恐怖的梦，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居然做了这么绮丽的梦，也太舒服了吧！ 高兴之余，苏杭又觉得自己可怜，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交代在梦里了，哎，有点可怜啊，苏杭自叹。 本来苏杭是有女朋友的，都谈婚论嫁了，可是丈人丈母那边要求苏杭给一百万的彩礼，苏杭拿不出来，于是就又变成了单身狗…… 想起这些往事，苏杭摇了摇头，不愉快的记忆就甩开吧，专心沉迷于梦境中的运动。 过了许久…… “哎，老头子，你听，这动静挺大的，看来不久咱们就要抱孙子了。”苏老太把耳朵紧贴着墙壁，一张老脸上笑得都是褶子。 苏老头“啪嗒啪嗒”的抽了几口旱烟，心里头高兴啊。 毕竟原主苏杭可是他的老来子，而且还是他唯一的儿子。 所以打心眼里疼爱着原主苏杭，苏杭看不起种地，更看不起做小生意，于是苏老头和苏老太就将苏杭送到了县城的聚贤书院读书。 原主苏杭本人信奉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信条，努力读书，但总是名落孙山。 眼看着原主苏杭都19了，这在村子里那可是大龄了，跟苏杭同龄的男子，孩子都已经有三四个了，反观原主苏杭，一事无成。 于是苏老太和苏老头就急了，急哄哄的找村里的王婆给原主苏杭说亲。 谁不知道苏杭眼光高啊，天天说自己是个状元苗子，以后要娶个大官的嫡女做正妻，哪里看得上这小村户家的女儿啊！ 王婆想起这个传言就觉得好笑，背地里议论这个苏杭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吧？整天净做春秋大梦呢！ 但人苏老头找上门来，王婆也不可能拒绝的，毕竟谁跟钱有仇啊！ 于是王婆就走家串户的给原主苏杭说亲，说到了离苏家村不远的封前村。 封前村有个卖豆腐的封老汉，封老汉家里有八个孩子，五个女儿，三个儿子，也算这封老汉命好啊！五个女儿个个长得水灵灵的，特别娇俏可人。 但是却很少人上门求娶，无他，只因这封老汉家里太多孩子了，最致命的是三个儿子啊！ 其他村的人就是有心想娶，但一看封家三个儿子，大多都望而却步了，就怕娶了封家的女儿，以后还要扶持封家的三个儿子娶媳妇。 都说越生越穷，这封老汉的豆腐卖得再好，孩子多消费多，导致封老汉也没存到多少家底，这眼看儿子们都大了，女儿们不能在家里再白吃白住了。 于是封老汉和婆娘一合计，就少要些彩礼，赶快把女儿嫁出去吧。 男人们一听少要彩礼，急忙忙地叫爹娘找媒人去封家提亲。 怕晚了赶不上趟了。 王婆听到这个好消息，就火速联系上了封老汉和苏老头，苏老头和苏老太看上了封家的小女儿，叫封阿乔。 封阿乔今年十五岁，及笄了。 身子骨轻轻袅袅的，臀部丰满，面容清丽，又干得一手好农活，还会针指，这可喜坏了苏老太，那是越看越满意啊！ 但是原主苏杭不愿意了，苏杭可是要娶大官的女儿为妻呢，才看不上封阿乔呢！ 于是原主就跟父母一哭二闹三上吊，发誓这次乡试他一定能考得上，就别让他娶庄户女子了，把这苏老头气坏了，连忙叫自己的俩闺女回来劝说苏杭。 但苏杭不听劝啊，气得苏老头给了他一巴掌。 苏老头觉得科举任何时候都可以考，但娶媳妇可不是这样的，岁数越大就越难娶媳妇，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又水灵又能干活的媳妇，这傻小子，一点儿也不知福！ 于是苏老头就跟原主声明如果不娶封阿乔，那也不用去书院读书了，这可就拿捏住了原主。 原主就在这种愤懑的情绪下跟封阿乔成了亲。 …… 次日，东方露出鱼肚白，封阿乔小心翼翼地起床穿衣。 恐怕惊醒了相公，所以不敢擦燃烛火，只是借着窗户投来的熹光，慢慢踱步到了房门口。 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出去了。 四月的江南，还是乍暖还寒的时节，封阿乔紧了紧身上的薄袄，推开了灶房门，开始洗手做羹汤。 经过了昨晚的折腾，封阿乔的身子还是有些不适的，因此，做饭的速度就显得比在娘家时慢了许多。 苏老太坐在东屋床上，透过窗外看小院里的儿媳妇在忙碌。 “杭儿还说不愿意呢，你看新妇走路都不稳了呢，昨晚折腾地可凶了呢。” 听着自家老婆子的话，苏老头笑了，“他也就嘴上说说罢了，身体很诚实呢。” 苏老太锤了一下苏老头，“起床了，待会儿新妇还要给我们敬茶呢。” 西屋里，苏杭睁着茫然的大眼环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哪儿？ 我是谁？ 苏杭一跃而起，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桌子和身下硬实的木板床，窗纸泛黄，上面还贴着一个斗大的“喜”字。 这是哪儿？这不是青年人才公寓啊！ 这是哪个农家啊！ 苏杭揉了揉眼，随即，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下瞟，立刻捂紧了被子。 身上空荡荡的，寸缕未着啊！苏杭揉了揉眉心，觉得这环境相当熟悉，仔细回想…… 这………这不就是梦中的环境吗！ 苏杭怀疑人生了，莫非自己这个梦还没醒？ 天呐，快醒来，会不会迟到啊，要是迟到了，会扣绩效的！ 苏杭急的不行。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个青色的身影端着盆掠了进来。 “相公，你醒了，快洗脸吧。”封阿乔将盆放到了洗脸架上。 苏杭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就是昨晚梦里的那个……… 封阿乔看到相公震惊的神色，不由得咬唇。 相公，果然还是不喜欢自己啊。 掩饰住了心里的失落，封阿乔掀开黑漆木柜，拿出了一套新衣服递给苏杭。 “相公，饭做好了，你快穿上衣服吧。”封阿乔说完，就默默地出去了。 苏杭震惊地看着手中的青色长衫和裤子。 这种事……这还是梦吗？ 苏杭打了自己一巴掌，啊，好疼！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存在的！ 苏杭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似乎又做了个很古老的梦，梦境中的苏杭是古代人，是苏家村卖烧饼的苏老头的老来子，上头有两个jiejie，都已嫁人，苏杭自小就在村里私塾开蒙，随后去了城里的书院读书。 这么多年一直以科举为梦想，却考了很多年，连个童生都没中。 接连的打击使他心灰意冷，抑郁寡欢，就在昨晚上床之前，不幸去世了…… 而恰巧这个节骨点上，苏杭因为过度劳累而猝死，灵魂漂浮穿越到了这个古代苏杭的身上……… 还替古代的苏杭完成了洞房花烛…… 苏杭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镜子，铜镜里映出来的五官不甚明朗，但也能隐约看得出古代的苏杭和自己长得很相似。 “起床，杭儿，快起床，不吃饭了啊！”外头传来苏老头瓮声瓮气的声音。 苏杭一边应着，一边火速提着裤子。 但是这古代的长衫怎么穿啊，苏杭搞不懂，歪七扭八的穿着。 “相公，我来吧。”封阿乔上前，接住了长衫的两边。 在封阿乔的帮助下，苏杭才算整齐的穿上了衣服，封阿乔认真地在给苏杭系扣子。 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清丽少女，苏杭别开了视线，但鼻翼间还是嗅到了少女身上皂荚的清香。 惹得苏杭红了脸。 “相公，我来给你梳头吧。”封阿乔让苏杭坐下，拿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篦子，细致地为苏杭梳头。 给苏杭的发挽了个结，又在结上放了块青布包住，然后细致温柔地用绳子将青布绑在了发结上。 看着铜镜中，干净整齐的头发，苏杭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接着就要去洗脸。 “相公，这水应该凉了，我再给你舀些热水来。”封阿乔出去了。 苏杭洗完脸，封阿乔递上了帕子。 等二人从房里出来后，苏老头盒苏老太已经坐在堂屋的桌前了。 桌子上摆放着三道菜，一道野荠菜，一道炒白菜，还有一道胡萝卜腌菜。 苏杭一落座，苏老太将馍筐给了苏杭，苏杭从里面拿了一块烧饼。 封阿乔给苏杭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多谢。”苏杭接过。 封阿乔愣了一下，随即弯起了笑容，摇了摇头。 苏老头很欣慰的看着儿子和儿媳。 “杭儿，你娶了媳妇，已经是个男人了，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啊，对你媳妇好一些，明天回到书院后，也不要忘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如果书院放假了，切莫在外面逗留，要多回家来看看。”苏老头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苏杭这才想起，因为成亲告假了三天，明天就要赶回书院读书了。 但说实话，原主对科举执念深重，但苏杭对科举可没那么大的滤镜。 就跟现代社会一样，多少人能考上公务员啊？ 人生之路不在那一条，多的是人生路，没必要执着于成本太大概率太低的事情上。 但苏杭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说了也没用，恐怕还会引起原主父母的反对。 原主父母一辈子种地，卖一辈子的烧饼，心里头是期盼着儿子能够科举入仕，青云直上的。 所以在没找到另一条出路之前，苏杭是不会说出“不想读书了，想换条路走”这样的话来。 “好的，爹，我记住了。”苏杭先答应着，先在书院里呆着，再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机遇来。 苏老头看苏杭如此听话，忍不住和苏老太相视一笑。 苏杭则专心干饭，这个腌渍的胡萝卜特别好吃，酸甜清脆，一咬还格蹦格蹦的，就着米粥吃，非常下饭，苏杭忍不住多吃了些。 看着父母和妻儿在认真地吃饭，三道清淡的素菜，被父母妻儿吃出来山珍海味的错觉来。 苏杭忍不住皱眉，他是个无rou不欢的人，冷不丁的吃一回素菜可以，但要是天天这么吃，他的胃可受不了。 所以，一定要尽快搞点钱改善一下伙食。 吃过饭之后，苏老头和苏老太就在为明日卖烧饼而揉面。 这一阵子只能苏老太去县里卖烧饼了，因为苏老头要忙着春耕了。 聚贤书院的束修是一年交一次，今年刚开年，书院那边的文书已经在催苏老头交束修了，一年要五贯钱呢，苏老太卖一年烧饼的收入才三贯钱，地里的粮食纳了税之后，除去自家吃的，只能卖到一贯钱。 因此苏老头就经常出去给人帮工。 日子过的也紧巴巴的。 封阿乔娘家也没有给封阿乔准备嫁妆，封阿乔是空着手嫁过来的。 而且娘家那边要的彩礼也少，平时庄户人家要彩礼都是五贯钱，封老汉向苏老头只要了两贯钱，因此封阿乔零嫁妆嫁过来，苏老头和苏老太也没有什么异议。 看着阿舅和阿婆都去做活了，封阿乔把锅刷完之后就进柴房去织布去了。 一想到相公明日一早就要离开，封阿乔忍不住落了泪。 苏杭看大家都有事做，也不好意思闲着，便出去走走。 苏家村很小，大约只有五六十户人家，春耕在即，村民们在河边忙着磨农具呢。 看到苏杭过来，大伙儿震惊了，毕竟很少见苏杭来这田地里。 “苏杭，昨晚如何啊？舒不舒服？”隔壁村子的葛二旺嘻嘻笑着揽住苏杭的脖子。 苏杭的脸刷一下红了。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怎么跟着女子似的。”葛二旺揶揄道。 苏杭翻了个白眼，问这种问题，你礼貌吗？ 在田间地头散了散心，苏杭就回去了。 想到明日苏杭就要回书院了，苏老太和封阿乔就在给苏杭准备行李。 想起相公爱吃这个腌渍萝卜，封阿乔就多拿了两坛放进相公的包裹里。 当天晚上，苏杭躺进了被窝里，封阿乔的脸色发红，不敢直视相公。 苏杭今晚不想做那事，本能地，不想碰封阿乔。 “睡觉吧，我明天还要早起。”苏杭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封阿乔轻轻“嗯”了一声，悄悄地靠近了苏杭，听着苏杭的呼吸声，她也渐渐入眠了。 次日一大早，苏老太和苏老汉就都起来了，封阿乔早早地煮了粥，让苏杭就着腌渍萝卜吃了两碗垫垫肚子。 苏杭要走到村口，坐一下过往的驴车到镇上，从镇上的荷塘那边坐船去县里。 苏老头和苏老太万般叮咛，要苏杭照顾好自己，好好读书。 苏杭都一一应了下来。 封阿乔的眼睛红了。 “相公……你在外面要吃好睡好，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你不要去勾栏瓦肆，一定要好好读书。” 苏杭点头，这个妻子挺好的，于是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不一会儿，葛二旺驾着驴车就来了，葛二旺家里是杀猪的，富足一些，买了个驴车做代步工具，顺道儿拉人赚点小钱。 “大伯，大娘，你们放心吧，我拉人有保障，保准把苏杭顺利拉到县里。”葛二旺跟苏老头他们打了个招呼。 苏杭坐上了驴车，跟父母妻儿摆了摆手，父母妻儿一直在望着苏杭。 直至驴车淹没在了清晨的薄雾中…… 苏杭心里仿佛也被感染了一般，一些离愁别绪在心头，既然借由原主的身子重活一世了，那就好好的活着，并善待原主的亲人。 苏杭收回了思绪，看着逐渐清晰的道路，心里燃起希望。 县城，书院， 我，苏杭，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