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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哀兵必胜这个准则,并没有在王庭的军队身上生效。

    因为他们的对手比他们更悲哀,更愤怒。

    他们失去部族,失去故土,又失去了自由。

    这一切,他们都想从王庭身上讨回来。

    两支军队碰撞在一起,顿时展开了惊天动地的混战厮杀。

    萧应离将右贤王的尸体往后一抛,也加入了战局。

    王庭骑兵的几个将领见状,想要伺机抢回右贤王的尸体。

    然而,却突破不了大齐骑兵的封锁。

    厉王带进来的一百多名精锐,在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后,也只剩下八十几人。

    但他们的位置由遗民里的青壮补上了。

    这些勇士继承了他们的战马、盔甲和兵器,补上了他们留下的空缺,代替他们战斗。

    ……

    这是一场激烈的大战。

    战场犹如绞rou机,不断有生命填进去,不断有人血rou横飞。

    厉王杀死了右贤王,悍勇再无人能敌。

    他的青龙戟不知斩首几何,而有着他带领冲杀,跟随他的人哪怕受了伤,也丝毫不觉得痛。

    想为右贤王复仇的将领接连倒下。

    杀到最后,王庭人已经怕了。

    因为傲气,所以他们的主上并没有向龙城求助,他们没有援军。

    面前这些曾经败于他们手下的人就像是疯了一样,他们两万人,竟不能击溃这支少于他们的军队。

    一失去统领,王庭的军队就开始失去秩序。

    有人转身逃走,锋利的箭矢就当胸穿透,巨大的冲力将他们向着地上钉去。

    有人试图放下武器求饶,然而已经杀疯了的遗族战士没有留情。

    大齐边军也没有阻止,因为厉王没有收容俘虏的打算。

    很快,草原上就血流成河,伏尸遍地,流出来的血液将草叶都压得低下头去。

    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这片战场需要经过很多场雨的洗刷,才能够恢复原本的颜色。

    右贤王麾下的这支军队,死的死伤的伤,侥幸逃走的几乎没有。

    等到一切结束,夜幕彻底降临在大地上,剩下的就只有十几人。

    他们全都跪在地上,吓破了胆,见厉王犹如鬼神一样朝他们走来。

    他斩下了右贤王的头颅,装进了他带来的一个木盒里。

    这个盒子十分精美,放在边市,定是要不少皮毛才能够换得来。

    而他早有准备,在离开边关、进入草原的时候,就想好了要用它来装右贤王的头。

    这样的认知让跪在地上的王庭骑兵感到胆寒。

    两年前,面前的人曾经在他们与边关开战的时候绕到他们后方,不光歼灭了一部分王庭大军,而且还攻破了他们的龙城,给王庭贵族留下了深重的阴影。

    现在,在完全不适合作战的夏季,他只带着一百多人深入草原,还是想要杀谁就能杀谁。

    右贤王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他的头被装进这个木盒里,没有一滴血从里面渗出来。

    厉王关上了盖子,然后锁好的盒子扔给了一个活下来的百长。

    看着那盒子朝自己抛过来,王庭百长哆嗦了一下,手却条件反射地伸了出去,稳稳地抱住了这个装有头颅的盒子。

    他惊恐地抬头,见到这个生得比天神还要俊美、笑容却比恶鬼更叫人害怕的年轻王者沐浴在自己同袍的鲜血中,对自己说道:

    “我不杀你们,把这颗头颅带回去,献给新任的大单于,祝贺他继位。

    “替我把话带给他,大齐很乐意跟王庭永结同好,请他放心。

    “有我在一日,他就不必担心坐不稳大单于的位置。

    “谁跟他不和,我就杀谁。这一次,就先送上与他不和的右贤王的头,望他喜欢。”

    他的话音回响在这些王庭骑兵耳边,没人敢说话。

    厉王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给他们牵来了马。

    马上有着水跟粮食,省着点吃,足以让他们带着这份贺礼回到龙城。

    这些王庭骑兵浑浑噩噩地牵住了缰绳,为首的百长看着自己手中的木盒。

    再三确认厉王确实打算放他们回去之后,他就一咬牙,翻身上了马:“走!”

    见这十余骑在夜色中化为看不见的黑点,萧应离这才让自己的军队开始了下一步——

    打扫战场,继续前进。

    右贤王军队一溃败,后面的部落里就算还有王庭的人,也会望风而逃。

    前去龙城送贺礼的人就算拼了命地跑,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抵达,这段时间用来收集战利品绰绰有余。

    整个右贤王的领地,物资最多、最丰饶的就是他的王帐所在。

    他觉得自己必定会胜利,不可能提前烧掉里面的物资。

    草原的铁器跟他们的冶炼技术,大齐边军看不上,分给即将要迁徙的各个部族正好。

    接收完他的大部分战争资源,剩下的就是牛羊、战马跟牧民。

    将这片领地上的所有牛羊赶到一起,把所有的部族遗民聚集起来,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

    能带走的粮食都带走,带不走的全都烧掉,他们就开始了在这个季节的迁徙。

    十几万人的迁徙,加上数以百万计的牛羊跟数万的战马,组成的队伍在草原上绵延千里。

    等回到草原边缘的时候,在这里等待的晋也是吃了一惊。

    别说是他,就是大齐的将士们也有些恍惚。

    谁能想到只带了他们一百多人,殿下就能打出这样的战绩?

    夏日的尸体不能久留,右贤王的头颅被送去龙城,身体就跟那些王庭骑兵一起被就地烧掉。

    死去的部族遗民跟战士得到了祭品,似乎连飞上天的灰烬都轻盈了几分。

    草原上的民族已经习惯了游牧迁徙。

    这一次虽然的目的地更远,要走出荒漠才能抵达,但他们心中却充满了期待。

    ……

    在大齐边军搜刮战利品,把这些人口跟牛羊都撤走的时候,那十几个被放走的王庭骑兵带着匣子,拼命地朝龙城跑。

    大军败退的消息传得很快,在回到王帐之前,里面的女人跟孩子就已经被护着往龙城撤了。

    齐人或许不会对他们动手,他们要离开也会放任,但那些跟随厉王打仗的外族人却不会错过把怒火跟仇怨发泄在他们的女人跟孩子身上的机会。

    既然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经撤走,他们也就没有了牵挂。

    这十几骑在百长的带领下星夜兼程地赶路,在把他们的马累死之后,终于赶到了龙城。

    龙城以北,一座正在修建的大型陵墓外,乌斜单于正站在高处。

    同他的父兄一样,他的身形也十分高大,只是少了那种属于猛兽的气息,更加文质彬彬。

    除了被作为继任者培养,他也接受了大齐文化的熏陶,还有齐人当他的老师。

    甚至就连他的国师都是一个出身中原的道人。

    不重用草原上的大巫,却重用一个道人,这是对草原旧俗的挑战,没少受到草原人的抵制。

    但乌斜单于是一个有着改变旧制、打破陈规的决心的雄主,所以这些反对的声音并不能干扰他。

    眼前这块正在大兴土木的土地,就是他准备为自己的父亲新建的陵墓。

    这是国师所选定的风水宝地,在这里埋下父亲的尸骨,能够保佑后代建功立业,能让王庭的气运绵延不绝。

    他站在这里,看着逐渐成型的陵墓,目光又不自觉地看向远方。

    “国师。”他问身旁与自己并肩而立的道人,“阿父的陵墓修建在这里,等以后入了关、灭了大齐,我们作为子孙后代是要回到这里来沉眠,还是要在中原再选择地方,修建陵墓?”

    他身旁的道人看不出年纪,他的脸看上去还十分年轻,但给人的感觉又像是已经活了很久。

    听到乌斜单于的话,国师微微一笑,打算说点什么,然而目光却被远处的动静所吸引。

    “国师?”

    等不到他的回答,乌斜单于侧过了头。

    见他望着城外的方向,于是也跟着看了过去。

    目之所及,就见一队骑兵狼狈地入了城,为首的人手中抱着一个木盒。

    ……

    荒漠。

    已近黄昏,离开草原边缘的漫长队伍却没有休息,而是继续向荒漠里走去。

    亲卫下了马,牵着缰绳,跟随殿下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黄昏的光芒照在他们身上,把这支队伍的影子拉得很长。

    听着后面传来的声息,亲卫回头看了一眼这长得像是见不到尾的队伍。

    然后,他有些担忧的收回目光,向着殿下问道:“殿下可想好在哪里安置他们了?”

    “嗯。”萧应离随意地应了一声,问道,“还记得随我去拜访周老将军那次吗?”

    “记得。”亲卫道。

    “在周老将军镇守的地方,出了城关,往北走就是平原。”厉王眯起了眼睛,像是在回忆那片景色,“那里有牧草,也有湖泊,土地也适合耕作。”

    亲卫默默地点头。

    那确实是个好去处。

    既可以放牧也可以耕作,平原之上还能建城,若是王庭的人再打来,边军要出兵支援也很快。

    殿下的考虑真是非常的周全。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些草原部族,见到人人脸上都是笑容,也有些被感染。

    本以为这么多人要安置下来是一件难事,可没有想到殿下这么快就有了安排,真是走一步看三步。

    亲卫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一边陪着身旁的人走,一边看着这大漠风光,心中默默计算这次的功绩。

    猛地,他想到一件事情——

    要去周老将军那里,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不回去了?

    算算时间,军师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边关了。

    殿下是不是也不想面对军师的怒火,所以才想到了这个办法,把人送到那边去……吧?

    江南。

    一支车队行走在官道上,黄昏的光线将马车的顶部映成了朦胧的颜色。

    江南的天气从连日暴雨变成蒙蒙细雨,之后又再回到了烈日炎炎。

    在这个时候赶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哪怕到了黄昏,道上的暑气也没有全消。

    这支车队有两辆马车,还有几名护卫骑马随行。

    这些都算正常,唯一不同的是,马车后面跟着十二个半大的少年孩童,正在跑步追赶。

    他们每一个身上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已经跑了很久,汗水都将衣衫湿透。

    不时就有孩子掉队倒下,然而又很快爬起来继续跑。

    这一幕吸引了路上行人的目光。

    看着这些跟着马车跑的孩子,再看那几个骑在马上的成年人,他们不免指指点点。

    这些不赞同的声音飘进马车里,令风珉分心了一下。

    然后,扎着针的手腕上传来真气行岔的刺痛,令他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给他扎针的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