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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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古川久弥沙要将给降谷零的短信发送出去时,口袋里的组织手机突然响了,她于是放下公安手机,将组织的手机拿了出来。 来电显示,琴酒。 古川久弥沙:……她现在把手机扔马桶里断电还来得及吗? 怀着对琴酒无限复杂的心情,古川久弥沙接通了电话。 “……喂?琴酒?” 然后他听到对面静默了一会儿,语调低沉地开了口:“你回去了?”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啊?回哪儿?” “上班。” 古川久弥沙摸不透他想说什么:“……对啊,不仅警视厅,组织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可以继续出外勤。” 琴酒又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古川久弥沙:……?你tm谁啊,我回去上班还要和你报告? 当然表面上的话还是要润色一下的,她眼也不眨地找了个借口:“之前给你发过一条短信,看你没回,我想你应该是有要紧事要忙,就没有打扰了。” 琴酒这回倒是答得很快:“你可以打电话。” 古川久弥沙:…… 槽点太多无从吐起,归根到底是她凭什么事事向他报告啊? 她决定不再和琴酒讨论这事,毕竟她还有正事要办:“下次一定。但是琴酒,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如果琴酒只是想来质问她为什么不和他报告这种琐事,古川久弥沙觉得自己一定会当场挂电话的。 结果她听到对面的琴酒沉默了。 古川久弥沙惊了:……不会吧不会吧,琴酒不会真的打电话来问这种废话的吧??大哥你很闲吗?? 然后她就听琴酒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你再休息两周。” 古川久弥沙:? “可是我伤已经好了。” “你可以没好。” 古川久弥沙:……如果我说不可以,你还想飞回来再给我一枪吗? 她试图和琴酒讲道理,“警视厅这边我已经销假了,体检报告都交上去了,没有理由再请个长假。而且,我想组织也不喜欢好吃懒做的人,对吧?” 琴酒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组织那边没人敢说你。” 古川久弥沙刚想说“那还有警视厅这边呢”,但想想琴酒怎么可能是会管警视厅的人。 她叹了口气,觉得试图和琴酒讲道理的自己仿佛一个智障,“我身体好了,你还不让我上班,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她本也没指望琴酒给她确切回复,毕竟他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是从来不会向下属多费口舌,解释原因的。 但他开口了,“……组织里最近不太平。” 意料之外的答案,却让古川久弥沙“唰”地一下精神起来,她蓦然想到了刚刚看到的被害人资料。 “……你什么意思?” 琴酒又不说话了,大概是不愿解释太多。 ——但按照古川久弥沙对他的了解,当他真的不愿意多言的时候,都是直接挂电话的。 既然电话还通着,那自己就还有打听的余地。 古川久弥沙沉住气,语调转柔几分:“琴酒,你可以相信我,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她本想更直白地说一句“我还为你挡过枪呢”,但想想这句话可能在琴酒的脑回路中会被当成挟恩图报,便只能委婉地开口。 目睹一切的系统默默咂舌。 有的时候它也不得不佩服古川久弥沙这个人,无论内心里对某桩事情多么抵触,但该出手面对或利用时也从不手软。 比如她一向恨不得杀琴酒而后快,但该放柔身段地套情报或者达成别的目的时,也从不犹豫。 又比如她醒来后一直把“被迫给琴酒挡枪”这件事视为人生第一大污点,但现在利用这件事套起情报来,眼也不眨,甚至还能表演出深情款款的样子。 ……是个狠人。 电话那头的琴酒依旧没有说话,但也仍然没有挂电话。 古川久弥沙再接再厉:“……我知道你让我再休息两天是担心我卷入什么事,但是你如果连危险是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该怎么面对它呢?” 其实前半句话她说出口时自己都觉得有点虚。 毕竟按照琴酒的性格,不让她现在回去大概率不是什么“担心她被卷入”,而可能是“担心她会坏事”。 但有些事看破不戳破,语言上美化一下,可以适当撬开一点对方的心门。 琴酒不知道是被她哪句话打动,终于松了点口:“……组织里的老鼠太多了,是时候该开展‘捕鼠行动’了。” 听到这句话时,古川久弥沙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以为自己被他识破了。 但转念一想,如果他真的怀疑自己,自己也没命站在这里和他打电话了。 她稳了稳,顺着他的思路继续道:“所以你这次出远门,就是为了这个‘捕鼠行动’?” 琴酒不再开口,但古川久弥沙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冒个险。 “越贺健太郎,你知道吗?”古川久弥沙想着刚刚从高木那边获得的被害者姓名,“我在组织的名单中看到过这个人,我刚刚在警视厅得到消息,这人在两天前离奇去世,警视厅现在想要把他和其他几桩案子作为连环凶杀案来破获。” 她顿了顿,方才开口道:“这人是你说的‘老鼠’吗?” 她这句话就问得很明白了——这人是你杀的吗? 说完她追加了一句,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如果真的和你有关,琴酒,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帮着他们认真查案,不是在坑队友吗?” 过了一会儿,琴酒的回答传了过来:“这人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但是前几年被FBI策反,确实在这次的行动名单上。” 古川久弥沙心中的猜测被落实,看来这人真的是琴酒杀的。 突然就听琴酒话锋一转:“查案可以继续查,揪出凶手也不要紧。” 古川久弥沙:? “只有一点,别判成连环案。” 古川久弥沙:?? 她彻底晕了:“……不是,等等,什么意思?案子可以继续查,还要揪出凶手??但人不是你杀……” 说道这里,她突然顿住。 琴酒只说过越贺健太郎确实在清扫名单上,可从没承认过是自己下的手。 也就是说……至少这一撞案子,不是他做的。 但他也不希望这几桩案子被合并调查成连环杀人,这对他今后的行动会十分不利,甚至很可能被警视厅顺藤摸瓜出他们背后的关联。 在她思考完时,对面的琴酒也传来一声嗤笑:“想明白了?” 古川久弥沙:“……懂了。” 她彻底缕清了其中的关系,也对之后自己该做什么有了个明确思路。 她想了想,接着道:“我会听从你的意见,这几天尽量装着身体不好多摸会儿鱼——但是这样可能就不太能控制案件走向了。” 琴酒并不介意这点:“不重要。” 从前组织下手除去目标时,也没有警视厅中的内鬼倾情参与搅乱办案视线,这本就是锦上添花。 古川久弥沙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就在她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脱口问道:“那个,麦斯卡尔……” 她有些吃不准琴酒现在对麦斯卡尔是什么想法。 安室透说琴酒这次出远门是为了追杀麦斯卡尔,但现在她已经得到了琴酒的亲口承认,他是去追杀潜伏在组织各处的卧底的。 但是麦斯卡尔确实也是个冒犯了他的、又潜逃背叛的人,她不清楚琴酒会怎么对他。 琴酒那边顿了一下,回得很简洁:“找了,没找到。” 古川久弥沙感觉到自己松了口气,她怕自己的愉悦表现得太明显,赶忙三两句结束了这通电话。 “按照先前我们推测的,麦斯卡尔很可能就是降谷零,而现在连组织和琴酒全力追查都没查到他的下落——系统,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回到公安了?” 系统想了想:“很有可能。” 古川久弥沙愉快地一拍手:“那可太好了。” 至少她不用担心他的安全状况。更何况,麦斯卡尔退了,她虽然不知道公安在组织中还有没有其他卧底,但至少在有代号的高层中,她确信自己应该是唯一的公安卧底了。 既然如此,自己的情报分量对于降谷零而言,一定比以前重要许多。 重要性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白花花入账的好感度分数啊! “宿主,你准备做什么?” 古川久弥沙放回组织手机,重新拿出公安手机,将刚刚编辑的短信删掉——还好还没发出去。 她斟词酌句地敲下新的一条,边回复系统的话。 “那还用说?凡是琴酒要求的,我们都坚决反对,凡是琴酒反对的,我们都坚决促成!” 案子要破,但连环案也必须促成——就像她之前分析的,只要让警视厅判定了这是连环杀人案,那后面多少会给琴酒添点麻烦。 古川久弥沙最喜欢做损琴利己的事了! 而且她先前已经和琴酒打过预防针了——自己这几天都会在警视厅摸鱼,案件相关一概不参与,警视厅怎么探案都和她没关系,锅怎么也甩不到她头上。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捕鼠计划”,很显然现在组织中知道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她当然得好好利用一下。 她最后检查了一遍手上的短信。 ——组织中开启了猎杀卧底的行动,琴酒这次出远门就是为了这个,首当其冲的越贺健太郎,是前几年被FBI策反的组织卧底。 收件人,降谷零,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