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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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川久弥沙觉得自己现在处在一种很玄学的、不生不死的状态中。 她没死其实很好理解——中弹的时候,她的身体还处在“强化12个小时”的时间内,更何况虽然子弹击打破了动脉,但毕竟离心脏还有那么一点距离,没有当场死亡。 没能当场死亡,就能靠她的非人体质硬扛到救援前来。 至于为什么她现在也不算活着…… 因为她不想活了。 “说吧,你这次要多少好感才能放我去下个世界?” 这已经是她昏迷的几天里不知道第几次和系统扯皮,想要干脆一死了之,死遁去下一个世界了。 “这不是多少好感的问题……” “25?” “不是……” “40?” “你这个世界的身体还没死啊……” “80?” “……” “100?” “成交!” “成交个p!”古川久弥沙勃然大怒,“和其他世界一样,花25点好感死遁,多一分都不给!” 系统继续语重心长:“可是你看,你这个世界的身体还没死啊……” 古川久弥沙冷笑一声:“那我们就拖下去好了,反正早晚要死。” 等这个世界的身体被她拖死了,系统不想给她死遁也必须死遁了。 系统叹了口气:“你为什么想要走啊?不是你说的,接下来的世界你都不一定看过原著,可能会寸步难行吗?” 古川久弥沙继续冷笑:“怎么,你觉得我现在在这个世界就不算‘寸步难行’吗?” 系统:……无法反驳。 “这个世界的队友太难带了,带不动,等死吧。” 系统视图劝解她:“这也是你不肯给他们透露身份的原因,你要是直接告诉他们你的身份,和他们合作多好?” “然后以公安的身份和fbi混在一起吗?被降谷零看到我还要不要刷好感了?” “……那你想怎么办嘛?” 古川久弥沙答得很干脆:“我想死啊。” “……换一个。” 古川久弥沙想了想,和它讨价还价,“直接帮我把降谷零的好感加到100?” “……我们还是来聊聊你怎么去死吧。” 古川久弥沙有些不明白了:“不是,你为什么拦着我换世界?我就算换个世界也是一样刷好感,对你没影响吧?” 系统答得也很坦诚:“是没影响,但我想刷隐藏成就。” “……什么玩意儿?” “你现在本世界的五个攻略对象,已经有两个刷满了100的好感度,工藤新一线也重启了,快刷上了80,努努力也能升到100,那就还剩降谷零和琴酒,只要把他俩也刷满,我们就能解锁隐藏成就‘一个都没放过’。” “……”古川久弥沙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荒唐,但从这个系统嘴里说出来似乎又很正常。 “降谷零就算了,如果要刷琴酒,岂不是我们还要去让他怀疑我的身份?那我的好感不就又掉干净了?” 系统有点无语:“……有没有可能他已经怀疑上你了。” “……啊?” “你都帮他挡了一枪了,你还指望他不怀疑你的身份?” 古川久弥沙愣了:“我帮他挡枪,和他怀疑我是当年的018,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除了018没人会这么不顾生死地保护琴酒,他在你扑上去的那一刻就怀疑上你了。” 古川久弥沙:……这逻辑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我不是想扑上去帮他挡枪,我是想扑上去给他一枪啊!” “他不要你觉得,他要他觉得。” “……那这个世界更待不下去了,快点死遁死遁死遁!!” 系统循循善诱:“宿主,你看,这个世界再怎么说都有个全自动好感增长仪,如果你实在想偷懒,一心扑在赤井秀一身上,靠他把好感刷到250回家都行啊。但是你如果去了新的世界的话,相当于一切重新开始,你现在只有八十多点好感,如果就这么走的话,相当于你前三个世界的努力都白费了。” 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半晌后,她缓缓说道:“但是太累了。” 周旋在三个身份之间,和所有人虚与委蛇,还要应付时不时跳出来的计划之外的意外。 她已经太累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宿主,你到了下个世界,也会面临这些。” 只要她还待在攻略世界中,就永远不会停止这样的旅途。 古川久弥沙听后笑了一下:“是啊,我没有休息的权利。” 在一切结束前,她没有掌控自己人生的自由。 那在哪个世界,做什么,攻略谁,有那么重要吗? 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是放任自己沉入了一片虚空之中,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宿主……” “……至少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系统住了嘴,不再说话。 琴酒已经在古川久弥沙的病房中住了一个星期了。 对于琴酒这样居无定所,想要联系他只能靠缘分的人来说,会长时间固定出现在一个地方,实在不算常见。 曾经组织里的人找不到他人的时候,只能通过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问过去——伏特加就被问得不胜其烦。 但这段时间内如果找不到琴酒的人,直接去敲古川久弥沙的病房门就可以了。 ——当然,前提是有本事不被他当叛徒杀了。 在古川久弥沙这件事上,清白的人寥寥无几,波本勉强算一个,但他也十分“识时务”地没有经常来打扰。 但今天不同。 安室透拿着调查资料敲开了古川久弥沙的病房门,看到了坐在床边发呆的琴酒。 ——真神奇,他居然能在琴酒的身上看到“发呆”的样子。 安室透下意识觉得这是个下手的好机会,但余光瞥过床上的人影,还是打消了念头。 如果在这里动起手来,难免会波及到她。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 在认识古川久弥沙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几乎每天都能见面,最长也隔不过两天时间。 但自她入院以来,他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过她了。 她还是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与起伏,冰凉地像一句尸体,却终究还活着。 “告诉我你不是来找我发呆的,波本。” 琴酒的话将安室透的思绪拉了回来。 安室透的目光从古川久弥沙的身上移开——这就是他强迫自己不来看她的原因。 一看到她,他仿佛就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视线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他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了琴酒:“找到麦斯卡尔的踪迹了。” 琴酒的目光也动了,他也终于舍得从古川久弥沙身上挪开视线,看向了安室透手中的资料。 “机场中拍到了他办理手续的影像。” 琴酒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再度看向了床上的人:“假的。” 安室透没有开口。 组织里人手起码五本护照,都是有明确过往经历的真实身份,用以执行各种任务,且在贝尔摩德的引导下,多少懂一些易容化妆的技术。 没有人会蠢到用自己的真实面貌和真实姓名来逃避追杀。 更何况是麦斯卡尔那样蛰伏已久、心思周密的人。 “你不是这么愚蠢的人,不要再有下次。”琴酒的语调毫不留情,却又意有所指。 安室透捏着资料的手指微微一紧,知道琴酒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是的,他不是那么愚蠢的人,会将这么明显的线索搞错。 他只是……给自己寻找了一个借口。 一个能进入这个病房、前来探望的借口。 安室透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将这份资料扔进了身边的垃圾桶,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走在空荡的病房走廊中,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这里是组织开的病院,虽然平日里也会接受普通患者作为掩护,但在古川久弥沙入院后,这一整层便被清了出来,专门设了各项安保。 如今整层楼渺无人迹,倒也不会有人看到他这样一反常态的颓然姿态。 安室透靠在走廊的空椅上,闭上了眼。 他已经连着几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繁杂的事物与心绪压得他无法入眠,即便吞了大量药片助眠也无济于事。 如今他也只是想,在这个离她稍微近一点的地方,悄悄休息一下吧。 古川久弥沙睡了很长的一觉,算不上多舒适酣恬,却多少松缓了一下她的情绪。 ——人在疲惫的时候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所扰,休息过后,多少能恢复一些。 “你准备好醒来了吗?宿主。” 古川久弥沙长舒一口气:“既然打定了主意留下来,那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睁开眼睛面对现实、解决问题、脱离困境,才是她的性格。 “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睁开眼可能有点……” 系统的声音姗姗来迟,古川久弥沙已经睁开了眼。 ——然后一眼撞入了正紧紧盯着她的,琴酒的眸中。 “刺……激……” 碧绿的瞳底沉着从未有过的柔色,就这样专注而细致地将她望着。 古川久弥沙:…… 一定是她睁眼的方式不太对。 不然为什么会看到琴酒守在她的床边,还用那样恶心的眼神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怀疑自己做了什么还没醒来的噩梦,再度睁眼,已经看到琴酒“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哐当”一声,是他的椅子被带倒在地的声音。 琴酒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病床上几乎被医生判了死刑的人睁眼了。 他的脑中难得空白了一瞬,再凝神看去时,她的双眼再度合上。 ……果然是幻觉吗。 下一秒,那双眼再度睁开。 他在她清澈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失态的身影。 琴酒看到自己猛地站起,甚至带倒了身后的座椅,然后冲到了她的床前,握住了床边的栏杆。 他是想握住她的,但却在那一刻伸不出手。 ——他怕这一切是幻觉。 这是他的生命中第一次出现害怕的情绪。 他的手指在床边的护栏上捏紧又放松,反复数次,却始终没有松手。 琴酒几乎连呼吸都放缓了声音,生怕惊扰了眼前的幻梦。 然后他看到病床上的“美梦”朝自己眨眨眼,皱起了眉。 “你身上的烟味好重,离我远点。” 安室透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的。 ……不,或许他真正该惊讶的是,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他睁开眼,朝声音的来处看去。 一群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正匆匆朝这里赶来——这层楼被严密监控,没有琴酒的允许,没有人能上来。 但现在他们上来了,还如此步履匆匆的样子。 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 安室透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迎了上去,“怎么回事?” 对方不认识他,但知道能在这层楼待着的都是相关人士,也不瞒他,“病人醒了。” 说着便绕过了挡路的安室透,冲进了病房。 安室透愣在原地,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醒了?谁醒了? ……病人?哪个病人? 但脑中的宕机只有一瞬,在清醒地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的时候,翻涌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的神智。 安室透不记得自己如何奔向的病房,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病房内。 床上那个苍白的人睁开了眼,听到了他的动静后,灵动的目光转向了他,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呀,波本也在呀?” 安室透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听着熟悉的声音,眼眶骤然一酸,已经有水光积了起来。 古川久弥沙看着他的这幅样子,微微一愣。 安室透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将眼眶中的涩意压了下去。 他走上前去,绕过了那些给他做检查的医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嗯,你醒了?” 她的指尖还有些冰凉,十分柔弱无力的模样,就这么任由他捏着。 她朝他笑了笑:“没醒现在是幽灵在和你说话吗?” 听到了这样的字眼,安室透的手下意识一抖,再看了一眼病床上活生生她,舒了口气。 ——没关系,就算是幽灵他也认了。 病房中的医生都懂得不要多事的道理,眼观鼻鼻观心地给古川久弥沙做完了检查,对两人之间的互动未置一词,只是公事公办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安室透将视线放到了他们身上,在病房中环视一圈,这才注意到:“琴酒呢?” 古川久弥沙一愣:“刚刚帮我叫完医生就出去了呀,你没碰到吗?” 安室透想了想,以自己刚刚的状况,就算和琴酒迎面撞上大概也没有注意。 他摇了摇头:“错过了吧。” 他转头看向做完检查的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领头的白大褂皱了皱眉,似乎欲言又止。 安室透心里一沉:“有什么问题?” “啊,不是,不是……” 对方赶忙摆摆手,生怕被误会了,开口解释:“不是有什么问题,是……额……太正常了。” “……太正常了?” “就是,太正常了——很健康……这位病人的恢复力很好……” 这其实已经是相当委婉的形容了,他真正想说的是,他从医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恢复力。 “……堪称奇迹。” 但不管怎么说,病人醒来总是好事,他们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被迁怒了——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每次和他说明病人的病情,都怕冻死在他冰冷的眼神下。 至于为什么几乎被判了死刑的病人能这么快醒来,还恢复速度这么恐怖……这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给古川久弥沙做完检查后,他们便明智地离开了房间,不再多做停留。 随着病房的门合上,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古川久弥沙和安室透两个人。 古川久弥沙正思索着自己这恢复速度会不会引起对方不必要的怀疑,就觉得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微微发紧。 她侧头,看到他正死死捏着她的手,握紧到指骨都发白的力气。 “那个,手……痛。”她动了动手。 安室透像是被她这句话唤回了思绪,赶忙放开了她的手,将它塞回被子里,又将被子给她拉高盖好。 古川久弥沙看着他有些僵硬的动作,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平静:“我……睡了多久了?” 安室透动作一顿,尽量用寻常的语气回答她:“八天。” 这么久? 其实在重新找回身体控制权前,古川久弥沙对时间都没什么概念,只是沉浮在某种玄妙的意念世界中,和系统讨价还价。 她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就想撑起身体:“八天?!” 但突如其来的大动作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她疼得脸色一白,重新倒了回去。 “你别动!”安室透见她这样的大动作,也脸色一变,赶忙伸手将她扶好躺下。 古川久弥沙的恢复力惊人,但也不至于刚醒就将胸前的枪伤完全恢复。 这一下疼得眼前发黑,不住地抽着气。 “你、你……我、我这就给你叫医生……” 安室透看着她的样子,难得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要去帮她按铃。 “别别,不用!”古川久弥沙赶忙伸手按住他,“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真的没事。” 安室透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人却平静了下来:“真、真的……?” 古川久弥沙突然“噗嗤”一笑:“几天不见,你怎么口吃了?” 安室透这幅慌里慌张,甚至有些笨拙的样子十分不多见,与平日里运筹帷幄、不动声色的模样相去甚远,让古川久弥沙不住笑出了声。 安室透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眼神一飘,轻咳一声,“咳……这两天没睡好,有点……累了。” 古川久弥沙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黑眼圈——主要是那颜色和他的肤色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分辨的话,几乎看不出来。 她看着他那副样子,心知“两天”已经是委婉的用词了,大概已经好几天都没睡好了。 她心中一动:“这几天……你都在这里陪着我?” 安室透愣了一愣,闭着眼摇了摇头:“不是我,是琴酒。” 古川久弥沙:…… 安室透没有注意到古川久弥沙莫名的沉默,再开口时语调有些低沉:“你替他挡了一枪,他从那晚就一直在陪着你,除了回组织……处理一些事情。” 古川久弥沙几乎想闭上眼不愿意面对现实:“我,替他,挡枪,的事,组织里,都知道了?” 她的话说的一字一顿,让安室透品出一些不寻常的意味来:“……难道不是吗?” 古川久弥沙:踏马的当然不是啊!!我是想给他一枪啊!!! 但在组织的人面前是不可能解释的,她也解释不清。 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觉得心很累:“……他说是就是吧……” 安室透:……这算什么回答? 古川久弥沙将手从安室透的手里抽了出来:“……不管怎么说,看你这几天很累的样子,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没有事。” 安室透下意识地握了握空荡荡的手,然后抿了抿唇,扶住了床边的围栏:“我……能睡在这里吗?” 古川久弥沙:“…………啊??” 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我,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就是……” 一向能言善辩的波本难得有这么不知所措的时候,古川久弥沙看了看他堪称狼狈的样子,以为他已经累得不想动弹,只想随地找个地方休息。 她叹了口气:“那你睡哪?” 总不能把她的床让给他吧?她就算想,现在也动不了啊。 她想了想,扭动着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了一半的床来:“你上来吧。” 好在这个病房的床足够大,她一个人也睡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安室透愣了一下:……他本意只是想在她床边趴会儿来着。 她身上各式各样的导管和器械已经拆的七七八八,他就算睡到床上来也不会压到。 安室透看着古川久弥沙理所当然的模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躺了上去。 他只睡了大床边缘非常窄小的一块,离得她远远的,确保自己不会碰到她的伤口:“如果我压到了你,就推醒我。” 古川久弥沙笑了一下,“知道了,睡吧。” 几乎是瞬间,安室透便没了声音,古川久弥沙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慢慢翻了个身。 “宿主,你为什么要让他留下?” 古川久弥沙看着天花板微微出神,而后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他哭了吧。” 在看到她醒来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见了他眼中的泪水。 明明是那样心狠手辣又不露心绪的人,却在那一刻几乎流出泪来。 “……让他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