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世人皆醉
我去欧洲不到一个月，深圳广州这边发生的变化很大，首先，今年大年之后，股市开盘便一泻千里。 如果说去年的大跌只是调整的话，那今天这连续的大跌真的是让很多人崩溃了，反正我这个圈子里买股票的人基本都是哀鸿遍野。 郑小君亏了两百多万，老彭亏了两三百万，连老叶都亏了一百多万，去年赚的钱今年全赔出去，另外还加上翻倍的利息。 周小双拽着我喝酒，跟我吐槽： “陈彬，他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董武国疯了一样借钱，我把你董姐的钱扣住了，但是你董姐从银行给他拿了一百万，你说这还怎么弄？” 我嘿嘿摇头，说： “周哥，退财免灾！钱的事情去了还能回来，只要人平平安安就行，再说了，武国在我这里还有钱呢！” 周小双压住我的手道： “陈彬，这个话题你提都不要提，尤其不要在你董姐面前提！现在你董姐也有点醒悟了，她这个弟弟是走不出来的。 像董武国他们这种人，你搞再多钱给他们，那都是rou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周小双跟我抱怨了一会儿，我趁着机会就跟他汇报欧洲之行。 首先让我惊讶的地方在于周小双一直没有主动问我去欧洲怎么样，遇到了什么困难，考察了什么项目。 他好像对此不怎么关心，也可以说他可能是被家里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搅得心情糟糕。 但是周小双是个很公私分明的人，没有可能因为家庭的问题而忽视工作上的事儿。 我跟他如实的汇报了欧洲的情况，周小双问我： “你怎么看这个项目？” 我说项目肯定是好项目，值得推动，如果我们广州都能实现这种高科技的垃圾处理，那我们广州的城市建设一定能上一个很大的台阶。 周小双笑了笑，道： “听你这个口吻，对我们没有信心，认为我们不会花钱建厂，是不是？” 我愣了一下，摇头道： “没有，周哥！我是发表感叹而已，我当然希望我们政府能够大力投资环保，这对我们社会发展有利，对人群群众的生活环境有利，对我们公司的发展也有利！” 周小双哈哈一笑，举起酒杯道： “陈彬，你没有在体制内，但是讲话发言的水平是真好，你这三个有利说得好，我们为此干杯！” 周小双顿了顿，继续道： “陈彬，你既然已经决定跟杜科合作了，那接下来你就要全力配合他！我们今年也在推动垃圾处理的项目，到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够参与进来，按照我们政府的标准竞标投标。 你刚才说成本很高，那就想办法看能不能把成本降下来呢？你刚才说杜科的想法有些过于理想化，或者说过于极端，你就想办法让他稍微妥协一点嘛……” 我很想跟周小双讲，杜科就是个死脑筋，肯定妥协不了的。 但是周小双却不愿意再讲这个话题了，他跟我讲： “陈彬，你去欧洲一趟，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你都在为项目和公司奔走！ 从黄海山的角度来说，你是有功劳的，就算你没有功劳，苦劳是有的嘛，你说是不是？ 所以，很多事情我们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去做了这很重要，因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不能保证每件事都做成，是不是？” “来，喝酒！” 实话讲，跟周小双这顿酒我喝得云里雾里，我感觉自己好像对整个局面没有吃透，周小双讲的这些话都似是而非啊。 我第二天去找老黄，老黄跟我讲： “杜公子是个环保专家，对我们城市垃圾处理肯定是最高要求！他有最高要求，我们就积极配合，认真跟着他的路子走！ 周领导那边我们都沟通好了！项目一旦落地，马上就可以推进，所以现在各方面都在努力，我们努力的形成合力就好了！” 我告诉老黄，一个大型垃圾处理的电站投资，可能要数亿美金之多，因为我们全套设备都从国外进口，都是最先进的技术，大型规模化的投入…… 老黄听得很仔细，边听边点头。 我问他现在政府可能有两套方案，一套方案是政府提供资金支持，第二套方案完全引入民间资本建厂，但是政府负责垃圾处理的费用，比如一吨垃圾收费多少处理干净。 按照这两个方案，目前我们公司的方案可能都没有优势，可能都干不了，因为实在是太贵了…… 老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陈老弟，年轻人像你这么思虑周详，认真务实的人真的很少！但是，我觉得年轻人的眼光可以更长远一些，格局可以更大一些！ 垃圾处理这种项目是世界难题啊，项目要做好肯定要投入啊！ 投钱是国家投钱，是政府投钱，又不是个人投钱！你说的几十个亿对个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是对政府，对国家而言，这算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今年我们华南规划建设高速公路投资多少个亿啊？我跟你讲，我们一年投资都是几百亿甚至上千亿啊……” 我和老黄聊天之后，再和杜科碰头，杜科让我找翻译把所有的资料全部翻译出来，让我研究透，吃透。 然后他让我组建公司的团队，培训团队，反正一家环保公司目前是零，他需要的是我们这个公司能够正常运转，能够有模有样！ 我说杜哥，我对环保这个行业不太懂啊，你让我招聘管理人才这些我能cao作，但是你让我招聘专业人士，我可能还是难！ 杜科道： “那这样，我一个星期来两天上班，你就把这两天利用好，如果有专业的人面试，你安排这两天！” 杜科这么安排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力资源总监，公司的架子要搭起来，我也需要想办法，省力气啊。 我是做销售出身，招人经常干，但是要真正组建一家公司以前还没有过，我从零开始，一点点研究，一点点的学习。 也不过用了一个多月，我们公司就充斥到了差不多五十多个人了，公司的市场部，项目部，财务部，人力资源部，技术部等等部门架子都起来了，中层干部都搭配齐全了。 反正我们这个公司团队究竟怎么样，目前可能还经不住考验，但是模样有了，杜科那边也带来了消息： “今年华南的垃圾处理工程可能要试点落地！” 我一听这个消息，马上跟他讲： “杜总，这个试点能不能落到周哥那边呢？” 杜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 “你把项目给周哥汇报了没有？” 我点点头。 杜科问我反馈怎么样，我说周哥反馈很好，他觉得我们的城市建设必须要正视城市垃圾处理这个难题…… 杜科又笑了，道： “陈彬，你觉得如果项目试点落地了，我们能不能拿到这个项目？” 我懵逼了，不知道该怎么讲！ 试点落地在周小双那边，可能意味着省、市就会有专项资金下来，专项资金一旦下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入场搞项目呢？ 我盯着杜科，不知道杜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杜科诡异的一笑，冲我招招手： “陈彬，走，喝酒去！” 我被杜科拽着，我以为他要去什么豪华的地方，结果他拉我到华南理工那边一个忒偏的地方吃烧烤，喝烧酒呢！ 那一带有个植物园，环境蛮好，我们一连喝了三杯酒，杜科微醺醉意了，他跟我讲： “陈彬，你觉得杜哥我这个人怎么样？” 我说杜哥您很好啊，有情怀，有抱负，有一番干事业的心，实话讲，也只有到了您这个位置，才可能真正的纯粹的干工作，我们这些人都需要为生计奔波，蝇营狗苟啊，难受呢！ 杜科咧嘴一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 “老弟，你就别说好听的话了！你杜哥这个人固执是不假，一根筋也不假，但是有一点，你杜哥这个人不傻！” 我愣了一下，看向杜科，杜科摇摇头： “但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觉得你杜哥傻！对，我从海外归来，我有抱负，想干事业，一腔热血。 但是我非常明白，在我们国家要干事情，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干的，不是我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的！ 这个道理我心里明白！只是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我看向杜科，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是终究我没有问，我感觉他想跟我说的，一定会跟我说。 我说杜哥，您是不是喝多了，有点醉了？ 杜科哈哈大笑，道： “是的，喝多了，有点醉了啊！真是醉了，有时候我觉得世界上其他的人都醉了，就只有我一个人还醒着！ 你说究竟是我醉了，还是世人醉了呢？” “你认识杜衡，我们杜家的麟儿啊，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呢！陈彬，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们家能做生意吗？ 我们家做生意赚钱了，发财了，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我爷爷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吧？哈哈，你说是不是世人都醉了，就我一个人醒着？”南小华的深圳，夜色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