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都坦诚过了,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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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初猛地清醒,从桌上抄了挑烛心的棍子,攥在手里,缓步过去。 烛火亮堂,窗外人影攒动,枝丫摇晃。 窗棂被推开一条缝,紧接着,一只手探进来。 骨节修长,君子如玉。 不可能是偷盗贼。 贺云初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瞧见白天见过的那张脸—— ‘容锦’。 卫司韫的视线在她肩头逗留了一下,而后钻进来。 四平八稳地落了地。 “你怎么来了?” “伤口怎么样?” 几乎异口同声。 贺云初诧异:“你看见了?” 卫司韫点头:“在街角。” 想必是身份原因,不能抛头露面。 贺云初识趣地点头。 想起对方身上还有伤,她道:“不是约两日后,你过来有事?” 没事,但就想来看一眼。 卫司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 但在远处看见贺云初栽倒的一刻,他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异样。 这与休妻当晚,本着责任来确认贺云初的生死不同。 更多的,卫司韫想知道,在红衣的掩盖下,贺云初流的血究竟多不多。 沉默半晌,卫司韫答道:“换药。” “......”贺云初无语,大哥你家是没人了么? “这伤不能叫旁人知道。” 似乎知道她想什么,卫司韫找补了一句。 是借口,也是实话。 贺云初心思一动:“听说你是二皇子的陪读?” 卫司韫未答反问:“你对二皇子感兴趣?” 贺云初心说什么跟什么。 但是她如今的处境,源头都是因为草包太子的休书。 所以她不介意给太子登基的路添添堵。 索性她点点头:“挺有兴趣的。” 卫司韫:“......” 他说:“只是陪读,不熟。” 这话乍一听有些冷然。 他说的是实话。 容锦虽是卫司闫的陪读,但卫司闫对他并不信任。 他越是这么说,贺云初越觉得俩人势必有牵连。 但是涉及党派之争,自古就是忌讳。 她道:“我懂。” 卫司韫:“....” 他觉得她没懂。 但是只能道:“药拿来,治伤。” 他这么说,贺云初才后知后觉得感觉自己肩伤的痛意。 一层薄rou被划开,虽不至于动骨,但夜里寒凉,刺痛传来。 “你给我治伤?不用了吧?” 卫司韫拿眼角晲她:“都坦诚过了,害羞?” 贺云初经不起激。 她堂堂二十一世纪新人类,害羞两个字怎么写来着? 半刻钟后—— 贺云初褪了肩头衣裳,雪肌在烛火中附上一层粉黛。 卫司韫瞧见方才英勇脱衣的人,此刻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烛火打下的阴影里,脖颈又细又长... 女子长发微垂,肩头半露。 这副样子,令他想到前日重重床幔下,对方情动的样子。 他从前从不觉得女人的身子有何特别。 可那晚...分了心,抹药的手劲失了力道。 贺云初嘶了一声:“轻点。” 卫司韫暗骂一句,收回神:“不逞能了?方才不是还硬凑上去?” “你看出来了?”贺云初讶然:“我还以为骗过所有人了呢。” 卫司韫冷哼:“这么恨贺轻羽?” “那当然,太子韫第一,贺家排第二。” 贺云初游刃有余不代表她不生气,草包太子显然是不将女人当回事。 而贺轻羽更是人品低劣,手段残忍。 何况若不是她主动来招惹,贺云初也懒得在众人面前演戏。 肩上没了动作,贺云初以为卫司韫觉得她小气。 她心底升起一抹怪异。 赌气道:“睚眦必报是我的信条,你若觉得我心狠手辣,还是离我远点好。” 卫司韫闻言,眸子弯了弯。 他居然觉得对方赌气的有些傻气。 抹完药,将衣角给她提回去。 半晌,他才道:“那你怎么看太子?” “议论太子是死罪吧?” 虽然这样说,贺云初还是真诚道:“若此番休妻是故意,那未免城府太深;若不是故意,那便是草包一个。” 不过她趋向认为太子是草包。 一个身份尊贵,肆意妄为的草包。 不然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贺云初被扔进青楼? 卫司韫沉默了。 半晌换了话题:“想知道贺轻羽方才什么神情么?” “你看见了?她也在当场?” “见着了,从那人招供开始,她脸色煞白,踩马扎的时候没站稳,还摔了一跤。” 贺云初一抚掌:“哈!” 瞬间伤口都不疼了。 卫司韫见她眼睛弯出月牙,心尖仿佛被勾了一下。 从前他不在意。 贺逢的女儿,无论是贺七还是贺三,都厌恶非常。 可如今,短短接触,即便贺云初脸覆轻纱,他都觉得异常顺眼。 他从袖里取出一瓶药,递过去。 “给我的?”贺云初闻了一下:“芙蓉膏?” 卫司韫道:“谢礼,治脸上的疤。” 谢礼也太贵重了。 贺云初知道皇宫有许多宫廷秘药。 有些是当真中用,譬如这芙蓉膏。 生rou祛疤,是上等良药。 她狐疑地看着‘容锦’。 卫司韫被她看的无法,只能解释道:“托人弄的。” 能弄来这药的,普通官员是不够职权的。 贺云初自然而然想到了‘二皇子’。 想必他今日过来,换药是假,送药是真。 不禁心中有些熨帖。 本姑娘没有救错人呐。 她也不扭捏,大方收下了:“谢过容公子。” 容·卫司韫·锦:“......” “接下来打算如何?”卫司韫想到方才的闹剧:“你当真要在琉秀坊久留?” 贺云初点头:“自然是,你以为我说着玩的?我卖身契都签了。” 相处下来,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贺云初就将自己的计划说了。 卫司韫听完,眉头半锁:“不开青楼?开艺伎馆?” “嗯,小倌们以前都是被逼无奈,可凭什么女人就得如此‘逼不得已’?” 灯下说话的人露出了疲态,一手掌着头,侧过脸来看自己,边小声地说话。 “世道不公平,我能帮则帮,希望女人能过的容易些。” 她眉骨被烛火印上一点碎光,整个人看起来柔软放松。 这一天太累了。 肩上涂的药有镇定作用。 贺云初头一点一点沉下,最后枕着手臂睡着了。 手腕上的祈福铃铛小巧可爱。 卫司韫许久没有说话,良久抬手在她眉上抚了一下。 “心无城府。”打横将人抱上床,卫司韫喃喃道:“轻信他人。” 他抬手摘下轻纱。 素白小脸上几道蜿蜒的刀痕触目惊心。 卫司韫眼中寒光一闪。 贺三。 他未曾想要贺云初的命,贺三却屡次出手。 看来这太傅府的日子当真是好过极了。 他该找些事给他们忙活。 wap. /105/105165/2728982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