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雨中的甘雨

    ……

    天蒙蒙亮，璃月港的街头，仍旧亮着许多还未来及的熄灭的灯火，暗灰色的帷幕，飘摇在这座海港城市的上空，它将要给这里带来久违的甘霖。

    虽说，对绝大多数的民众而言，自苍穹之上飘落的云雨，并非意想之中的那样甘甜，反而影响他们的劳作。

    可，总有人喜欢这绵绵的丝雨，因为，这种情况下，水元素附着充沛，最适合打冻结反应。当然，如果对手是冰胖或者冰深渊法师，当我没说。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勤劳的璃月人民早早地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不多时，大街上出现了形形色色的雨伞，夹在如同潮水一般的人群中，远远望去，恍若一条缓缓流动的彩虹。

    荧站于高处，眺望着雨中的璃月，身侧凭空悬浮着一柄“金色”的雨伞，为她遮蔽着如同丝线一样密集的细雨。

    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柄伞完全是由“光”所编织的超自然产物。从外侧观看还很难看出什么端倪，可如果自雨伞之下向上望去，只能够看到平整光滑的曲面，根本没有正常雨伞该有的结构。

    「雨中的璃月，真稀奇啊。」洛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搞怪，声音中带着感慨和欣喜的意味。

    “为何？”荧不解。

    「这种场景对于你而言，或许是很常见的，对于我，却是第一次见到。因为游戏中的主城，是不下雨的。」洛零解释着，似乎，他真的很喜欢下雨天，连声音都格外地温柔。

    “这样啊……”

    荧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静静地陪同在附身“雨伞”的洛零身旁，跟他一起领略着璃月的雨景。

    身处喧嚣的璃月港，两人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只要有对方陪同在身边，就会有一种别样的安心与舒适感，蒙蒙的丝雨让两颗心逐渐靠近，某些难以描述的变化与情感正暗自萌生。

    莫名的哀愁忽得涌上心间，洛零情不自禁的念出了那首著名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荧也沉浸在诗中描述的场景，久久没有回应，随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洛零差点心脏骤停。

    “你说的那个丁香一样的姑娘，应该并不是指我吧？”

    「不，不，这只是一首现代诗，并没有刻意暗指什么，如果真的有，那肯定也是指你。」洛零冷汗直冒，这种送命题真是绝了，以后哪怕有感而发，也不能随便抄诗啊。

    “哼。”

    荧轻哼一声，显然对洛零的答案并不怎么满意，遥遥指向人海之中的一个身影，幽幽道：

    “你所说的那个丁香一样的姑娘，就在那里。”

    顺着荧所指的方向望去，淡紫色的花伞遮掩住面容，那个在人海之中驻足不前的身影，有一种出离尘世，超凡脱俗的冷清之美，与凡俗的烟火气息格格不入，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孤寂。

    「是甘雨吗？」如果是她的话，或许真的可以算是“丁香一样的姑娘”吧。

    “明明只看了一眼，就这么清楚地认出来了。”荧夸张的语气中莫名地弥漫着一种醋意。

    「最主要还是甘雨的那一身衣服，太涩，辨识度也太高了啊，正经璃月人谁会那样穿啊。你知道在我们玩家中有一种说法吗？留云借风真君家里穷，一件衣服分成两部分，给甘雨和申鹤两人穿。」洛零毫无顾虑地吐槽着。

    不管怎么说，甘雨和申鹤的衣着服饰是真的涩啊，在璃月港这个寻常人都穿得严严实实的环境下，穿成那种甚至可以说不知羞耻的模样，毫无顾虑地外出，只能说不愧是仙人和仙家弟子，跟凡俗之人的观念差别太大了啊！m.zwWX.ORg

    “……”荧无言以对。

    「不说这些了，去吧，荧。此刻的甘雨应该是需要你来开解的。」

    “嗯。”

    荧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跳下，落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处，向着甘雨的方向走去。

    来到那个孤独的背影旁，轻轻触碰对方的肩膀，完全没有意料到竟会有人跟自己搭话的甘雨，惊慌间丢掉了手中的雨伞。

    洛零很贴心的把光之伞扩大，刚好覆盖住两人，避免甘雨被雨淋湿。

    等等，以甘雨这种衣着服饰，淋湿后是不是更涩气来着？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算了吧。还是等以后两人独处的时候，再说吧。

    “旅行者，是你啊。”能够在这种时候见到熟悉的旅行者，对甘雨来说，却也得到了一种难得的慰藉与依靠。

    “你又感到孤独了吗？”

    荧柔声安慰着甘雨，忽然想起留云借风真君的话。那是它在无意间听到的甘雨内心的独白，“走入璃月的人海，却是「非人之物」在世间的孤独。”

    荧不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时的她，是孤身一人对抗整个世界的孤独。

    “抱歉，荧，让你担心了。明明已经从慧心那里，得到了与璃月港这片人海的联系。可是，每到这种时候，却总会感到一种别样的孤独，不应该这样的。明明这里还有着依赖我，认可我，渴望我见证一切的人们，我却依旧感到了仙凡之别。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脑中回荡，你不属于这里，你无法融入他们，没有人会真正的在意你。”

    听着甘雨落寞又孤寂的声音，荧缓缓握住甘雨的手，直视着甘雨玳瑁色的双眸，认真的讲道。

    “不，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你虽有着仙兽的血脉，却也同样有着身为人类的一半，在璃月港这个凡人的国度，你或许很难找到自己真正的同类。不过，没关系，无论是玉京台的七星，绝云间的仙人，亦或是尘世闲游的那位帝君，他们都会在意你，我也会在意你。”

    “你从不是孤身一人，你对于整个璃月港而言，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重要。如果你以后还会感到孤独，就来找我吧，无论你想要做些什么，亦或是只需要简单的陪伴，我都会帮助你。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你重新找回属于你的那一份温暖。”

    “……”甘雨眼中泛着点点泪光，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谢谢。”

    美眸望向一望无际的大海，又看向熙熙攘攘的人海。

    此刻，在荧的相伴下，甘雨仿佛能够感受到，自己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她属于人类的一面正逐渐被唤醒，孤独的坚冰被温暖的陪伴融化，只剩下小小的幸福。

    荧陪在甘雨的身旁，与她一起行走在雨中，谈论着平时根本不会谈起的内容，如花的笑靥在两位少女脸上绽放，那是足以驱散一切孤独与寂寞的耀光。

    不知不觉间来到玉京台，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嘈杂的雨声，逐渐掩盖住少女的嬉笑，甘雨稍微靠着荧的身体，轻声道：

    “如果，这时候是晴天就好了。”

    “可以哦，只需要将这雨云驱散。”

    “我只是，只是开玩笑的。”

    “可我已经认真了。”

    洛零也意识到荧接下来的打算，本想着自告奋勇，亲自替甘雨捅破这层天。可惜，自己目前还是一把伞来着，还要庇护着两个老婆不被雨淋湿，这种出风头的机会也只能让给荧了。

    荧比一个剑指，召唤光翼，随手一点，金色的流光冲天而起，掀起一阵风暴，径直没入阴暗的云海。

    流光没入云海的位置，一个微型的漩涡正逐渐形成。眨眼间，笼罩在璃月港上空的天之帷幕骤然消散。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太阳的光辉倾泻而下，映照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这……”

    目睹一切的甘雨有些说不出话，如此轻易地改变天气，印象中好像只有帝君才能做到吧？

    “不用惊讶，毕竟我也和帝君签订了契约，某种意义上，算是璃月港暗中的守护神，做到这种程度应该也不算什么。”

    “欸！竟然，还有这种事？你跟帝君也……”甘雨完全没想到，荧竟然也和帝君签下了守护璃月的契约，而且，他们之间好像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说起来，你好像还不太清楚帝君在尘世中的真正身份吧，需要我告诉你吗？”荧打趣道。

    “这个……”甘雨当然很想知道，可是，从多种方面来考虑，果然最好还是不清楚比较好。

    “不，还是不必了！虽然我也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帝君的事情，曾经的帝君执掌整个璃月，却也被迫放弃了自己的生活，现在，还是不要过多地去打扰他比较好。”甘雨的声音中充满着憧憬与敬意。

    果然，整个璃月就没有不是帝君厨的人，伴随着帝君数千年的仙人，更是厨力爆表。

    说实话，荧其实也不太想让甘雨见识到整天遛鸟赏花，品鉴古玩，还到处欠账的钟离。不然很可能会跟魈一样变得扭曲起来，帝君这样做，是有什么深意吗？

    “旅行者，今天你能够来陪我，真的非常感谢。唔，接下来我还有工作，等休息的时候，再好好地答谢你。”

    “那，需要我陪你一起加班吗？”

    「秀啊，荧，这句话都出来了。」

    “不，不行的。”甘雨意识到不妥连忙解释道，“七星秘书的工作太过繁忙，你应该知道之前百闻百识百晓，她们三人都难以完成我的工作。你也很难帮上我什么……”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荧依旧不依不饶。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甘雨实在难以相信，荧能够处理好自己的那些工作，但也不想辜负荧的好意，等到荧被繁忙的工作打击到，想要退出的时候再安慰她好了。

    月海亭，七星会议室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密闭房间，除却一扇连通内外的大门，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天花板上有一些专门用来通气的孔洞连通外部，墙壁经过特别加厚处理，不仅能够完美地隔绝声音，还能够保持室内温度的恒定。

    房间内摆设极尽奢华之意，完美地体现了璃月这个国度的富足，彰显着七星的身份与地位，随便取下一件摆设，都能够在璃月港卖出一个天价。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环形桌，依次安置着七把鎏金镂空座椅，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中心位置，那里一般是七星提出自己的主张与建议时才会使用。

    除了象征着七星的座椅，不远处还有一个比较突兀的单人座椅和案桌，那里应该就是甘雨负责记录和听取七星意见的位置。

    如若不是特别重要的会议，寻常的日常会议，七星通常是不会全部出席的，比如现在。

    在场之人，有天权星凝光，玉衡星刻晴，天枢星天叔，还有一位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外，其余座位都是空着的。

    这个代表了璃月最高机密的会议室，迎来了一个特殊的陌生身影，就在旅行者踏进房间的瞬间。

    “噗。”玉衡星刻晴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荧？！你怎么会来这里？”

    “甘雨是你们七星的秘书，那我今天就是甘雨的秘书，来帮她完成工作。”荧解释道。

    “哦？还有这事？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毕竟，甘雨的工作可不是一般的繁多。”凝光对于荧的到来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她同样认为，荧应该很难跟得上七星的思路，也基本帮不上甘雨多少忙。

    “我会的。”

    天枢星天叔冲着荧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言语。

    原本一直对荧的闯入感到不满的陌生中年男子，眼见凝光和天叔都没有要赶人的意思，也只好按捺下自己的不悦，不再说些什么。

    璃月七星的会议节奏确实非常快，甘雨奋笔疾书，将七星的议题的最主要内容做成笔记，并需要在之后与七星再一次确认。荧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做。

    七星的会议结束后，甘雨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不仅需要接手大量的关乎国计民生的数据，还需要对数据进行分析总结和提炼，并尽可能的提出自己的见解。

    各种繁多的文件和数据让洛零看一眼就头大，什么璃月港海贸经济税收收入分析，璃月土地开发规划方略，璃月商路保护注意事项，璃月税法修订案意见征集，璃月对外贸易市场基本准入条例，璃月港外贸与商品服务进口规定，璃月本土贸易与国际合作方略……

    洛零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和甘雨的差距竟会如此之大。她作为七星的秘书，接触的都是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自己这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好像跟对方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存在。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很快释然。这里终究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现实”，甘雨再厉害又怎么样？不一样是我老婆，还有刻晴和凝光，都是！没错我就是要吃桃，吃得饱饱的。

    荧的举止出乎了洛零和甘雨的预料，她将资料分成两部分，自己拿走一半，寻了一个位置就开始批阅。

    “等，等一下，荧，你真的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些文件吗？”甘雨连忙起身赶了过去。

    荧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甘雨的话语，只是自顾自地阅读着文件，随手在文件上做出批示，没有过多地停留，直接写下了自己的建议。

    一份文件处理完毕，放在一旁开始处理下一份。

    “呜～。”

    甘雨已经快要哭了，荧这样敷衍的态度，根本没办法指望。自己肯定又要加班了，还要把荧批示的那些文件重新修改才行。

    甘雨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开始认真的工作，必须要加快速度才行，不然，实在没办法跟七星交代。

    几小时后

    “哈～嗯。”完成了工作的荧伸着懒腰，看着堆叠起来的文件成就满满。

    此前见荧处理文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的洛零，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清醒过来。

    「处理完了吗？」

    「嗯！」可以听出欣喜和自豪的意味。

    「话说，荧，你真的会处理这些文件吗？我看甘雨好像很担忧的样子。」洛零有些怀疑的问道。

    「哼哼，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前世的我可是经过甘雨的魔鬼训练，才掌握了轻松处理各类文件的方法。此外，我也经常与凝光、刻晴讨论很多事务的处理方法，现在的璃月终究属于“过去”，而我的记忆里可是有着很多璃月港未来才会出现的规划与方略。那时候的我，与七星混成一片，几乎快要成为璃月的第八星了。」

    「高！实在是高啊！」

    洛零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形容自家荧妹，简直就是神人！连处理政务和工作文件都会，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荧妹不会的事情吗？游历七国的旅程，究竟让荧变成一个何等全能的天才啊。不愧是我老婆！

    临近正午，甘雨准时进入了“午睡”时间，荧悄悄来到甘雨身边，给她盖上一张毯子。

    把她未完成的工作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完成，将自己暂时拿不准该如何批示的内容单独整理出来，放在一旁，并留下一张字条用以说明。

    做完这一切，又替她准备了全素的午餐，附带几朵清心。

    预估着甘雨还有十几分钟才会醒来，提前离开。

    「荧，你就这样离开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话倒是不错。今天甘雨的工作应该能很快结束吧，希望她能够喜欢我为她准备的午餐和清心。」

    荧在心里默默地品鉴着那两句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真的好酷呀。0墨零0的原神之重生的荧与穿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