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三千红丝,剥皮宫人!(求订阅!)
一个字,让大宗师崔紫阳无言以对。 他甚至不敢和镇北王动手。 镇北王通过自爆未成形法身这种方式断臂求生,虽然甩出了部分怨毒诅咒之力。 但残余的魂毒血怨仍旧在镇北王的法身里蔓延生长。 这股力量会破坏镇北王的神智, 却也让镇北王的力量充满了污染性,变得和独孤家哪位大宗师一样。 崔紫阳高冠博带,气质雍容。 被镇北王怼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甩袖化作一道紫光纵走。 崔紫阳之后, 那烂陀寺的方丈佛图澄来到镇北王身边,他眼神悲悯,无限惋惜道:“施主……” 镇北王摆摆手:“方丈不必难过。” 说话间, 镇北王脸上那些裂口里竟然已经开始生长出一根根舌头一样的触手。 佛图澄皱眉道:“用我佛门大神通,可将施主封印……之后也会为施主寻找解决之道。” 镇北王不自觉笑出来,笑得邪魅狂狷。 他捂住脸, 顺手把脸上长出来的触手都扯下来烧成飞灰。 重新恢复理智后, 镇北王盯着佛图澄:“方丈,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在我盲目愚痴期间,西域百国不得侵入大隋边境!” 佛图澄:“……” 镇北王再次无比邪恶的笑起来:“不然,你懂得。” 佛图澄:“……南无我佛。” 镇北王眼神愈发癫狂:“记住我说的话。” 佛图澄:“好。” 交代完, 镇北王让佛图澄离开。 等佛图澄也走了,巨坑上方的雍虞闾也跟着离开。 老天师想了想,身上金光登时一分为三。 身边出现三位和他音容相貌截然不同的道人。 这三位道人相互作揖后,便化作金光朝着不同方向飞走。 等戎卢故地这里的大宗师都走了, 镇北王麾下的三位上将军从远方落在镇北王身边。 看到镇北王如今的惨样, 模样美艳却肃杀的戎装美人儿郑玄姬眼神登时凄悯:“督帅……” 镇北王摆摆手:“不要难过,不要悲悼,我不需要。” 郑玄姬登时深吸一口,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是!” 镇北王再次把身上裂口里长出来的舌头都拔掉,在掌心烧成飞灰。 他继续说道:“北境有六位天象上将,除你们三位外,其余三位多少有些桀骜。我疯愚之后,会尽我仅存的本能控制我的残躯往北面去,我会徘徊在北境,继续守护大隋。” “而你们,要肩负起保卫北境的重担,大隋,不容有失!” “其他三位上将若有异动——” “杀!” 直径千丈的坑底,镇北王的声音肃杀如铁! 这三位天象宗师听完浑身一颤! 仿佛镇北王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帅帐,正对他们发号施令。 三位天象宗师顿时立正颔首:“是!” 镇北王:“还有,不要替我报仇……我也不需要。” 说完, 镇北王自己都笑了。 他看向陈彦章和李源嗣,这两人一个出身奴隶,靠着自己提拔才终于成为如今的上将军。 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他怎么可能不为自己报仇? 还有李嗣源…… 这人虽然出身沙陀,但对自己向来是信服的。 所以镇北王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可能劝不了你们。如果你们真要替我报仇,用这个。” 说着, 镇北王从自己脸颊的裂口里拔出一条触手和一颗牙齿,掌心浑浊的太坤神力登时把触手和牙齿熔炼成一枚扭曲怪诞的护符。 他把护符丢到陈彦章脚边:“把这个塞进那头虎妖的血rou里,我会有所感应。” 镇北王回想起在陆山心海里见过的奇异大日。 那轮大日竟然能直接剿灭他入侵过去的神念,虽然他当时没有动用全部力量,但那轮大日也没有完全发挥出它的威能。 所以, 如果能得到那虎妖心海里的奇异大日! 他就有望恢复理智! 镇北王想了想又说道:“除此之外,你们传信给我皇兄,如果能拿到太上道的太上金章,那烂陀寺的地藏十轮和东岳帝君如意,我也有恢复理智的希望。” 三位上将军登时眼神亮起,攻击躬身领命:“属下领命!” 镇北王累极了。 他挥挥手:“快走吧,我的理智……已经快绷不住了。” 郑玄姬死死咬紧牙关! 她又万千不忍, 但她必须听从命令! “督帅,再会!” 说完, 陈彦章拿起那枚符篆,和其余两人一同撤离。 目送那三人远去后, 镇北王叹息一声。 他不在管身上疯狂滋生的裂口和触手,反而胳膊一松瘫在巨坑底下。 他望着铅灰色的天空, 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他一直都在战斗,从踏上战场开始就不曾后退过。 他的人生至今…… 很精彩了。 不过, 现在不是放任这份精彩结束的时候! 镇北王那愈发浑浊癫狂的眼神深处忽然闪过一丝清明! 此刻雾霾当头又何妨? 太阳, 依旧在云端之上! 随后, 镇北王的心神意志缩成一团,缩进法身深处,进行自我封印! 随着镇北王彻底把自我意识封存起来,他身上那些裂口登时疯嚣起来,开始疯狂滋生。 不多会儿, 镇北王身上的触手就跟海草一样茂盛的摇摆起来。 而海草一样的触手下, 镇北王的身躯也在不断膨胀,变大! 那未成形的法身在浓厚稠密的魂毒怨魂侵蚀下,结合镇北王本身的法相,渐渐变成一座磅礴如小山,高达百丈的臃肿战神。 这尊臃肿的战神无智无识, 在直径千里的巨坑底下迟疑了片刻后,就开始在本能驱使下行动起来。 祂, 拖着沉重的步伐爬出巨坑,一双流淌着腐败脓液的眼睛扫视着四周。 祂似乎在审视, 审视片刻后, 就朝着北方的草原缓步而去。 咚! 咚! 那百丈身躯是如此沉重,每踏出一步大地都会因此剧烈震颤。 仿佛一场小地震。 他就这么一直走着, 所过之处充满毒性的坤元真力扩散出去,把它走过的地方都变成一片荒凉。 扩散的毒气在镇北王行径的陆山形成一个狭长的—— 毒域! 镇北王一路向北,踏过荒漠,穿过草原! 一路上许多草原部落因此破灭,他们也曾组织兵力企图阻止已经疯愚的镇北王,甚至也向金帐请求帮助了。 但金帐方面回绝了。 现在的镇北王已经变成了类似天灾的存在。 对抗他, 就像组织人力物力去阻止肆虐的风暴。 没有意义。 金帐更不会愚蠢到把宝贵的战士填鸭式的送入发疯的镇北王嘴里。 所以, 从金帐传回的消息就两个字: 躲开。 为此, 虽然还没到凛冬时节,但草原上已经开始了一大波迁徙,草原上各方部落每天都把镇北王的行进路线抄录分发到各个部落,让他们提前做好撤离的准备。 而随着镇北王越走越远, 草原诸部从发现,镇北王的行进路线! 竟然直指狼居胥山! 那是! 封狼居胥之所! 天汉时,有骠骑冠军,飚勇纷纭,长驱六举,电击雷震,饮马翰海,封狼居胥! 从此, 封狼居胥,饮马翰海成炎汉武人心中的最高成就! 原来,镇北王也一直有着如此大愿。 关注着疯愚镇北王动态的不仅有草原金帐,大隋王朝也一样。 在镇北王谋划暴露且失败后, 朝堂上针对镇北王的弹劾就跟雪片一样飞落在景泰帝的龙案上。 他们有的要求褫夺镇北王的封号和食邑, 有的要求敕封镇北王恶谥, 还有的要求抄家镇北王! 甚至要求景泰帝一同下罪己诏,以此告慰北境百万血魂。 景泰帝因此气得几次心疾发作,最近一直躲在后宫不上朝。 可当朝堂群臣得知镇北王的目标竟然是狼居胥山时, 群臣尽皆无言。 好一个镇北王! 即便疯愚了, 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封狼居胥。 而得知消息的景泰帝更是心中大恸! 养心殿前, 景泰帝披头散发,衣衫不齐,一副落魄模样的站在殿前广场上,一手高举酒杯悲怆难抑:“桢弟!” 他嚎呼一声, 然后所有话就都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了。 景泰帝这会儿是真的难过。 不仅是为胞弟的疯愚而难过,也为自己失去左膀右臂而难过! 之前镇北王安在时, 群臣何敢对他大呼小叫,喊打喊杀? 桢弟才刚疯愚, 他们竟然就敢让你自己下罪己诏了? 简直! 岂有起理! 朕! 是这天下的主! 百万生民的命算什么? 要不是歹人从中作梗破坏,桢弟一旦晋升大宗师! 草原金帐还敢造次? 这世家望族还敢造次? 成大事者, 必不能为小事所绊! 这个道理那群大臣不懂吗? 他们真的在乎天下生民? 不—— 他们不在乎。 他们只是要借助这个契机削弱皇室威严,扩张自己的势力! 景泰帝猛地把杯中酒撒入大地! 但万幸! 天不绝我杨家。 虽然桢弟疯愚了,但他也不是没有恢复理智的希望。 太上道的太上金章,地藏十轮,东岳帝君如意…… 其中地藏十轮就在那烂陀寺,以大隋皇室和那烂陀寺间的合作关系,借用不难。 太上金章虽然难得, 但只要肯付出代价,拿到金章问题不大。 可东岳帝君如意…… 那件宝物早就失传了。 不过, 就算上穷碧落下究黄泉,他也要把那如意找出来。 除此之外, 破坏桢弟谋划的叛逆也不能放过! 必须抓住他们, 以谋逆不赦的大罪把他们凌迟处死! 如此, 才能维护住大隋皇室的威严。 而且, 根据桢弟最后的嘱托来看,那叛逆身怀奇物!甚至能帮桢弟恢复神智…… 一件件谋划从景泰帝脑海中闪过。 很快, 景泰帝就轻声喊道:“郑玄姬何在。” “末将在!” 一身戎装的美人儿从大殿前的阴影里踏出,拱手行礼。 景泰帝安抚道:“你是桢弟心腹,不必如此拘谨。” 虽然景泰帝这么说, 但郑玄姬没有丝毫肆意的意思。 景泰帝眼底浮现满意:“桢弟最后嘱托的事情我会办好。北境往后还要多多仰望你们。这番回去后,朕在调拨给你们三位大内天象,你们齐心协力,必然能稳住北境。” 郑玄姬:“……” 她心底有点不开心。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镇北王还在的时候,景泰帝从不过问北境事宜。 因为景泰帝相信镇北王。 相信镇北王作为自己的胞弟没有霸占大宝的心思, 相信镇北王麾下的北境军不会有任何意外。 但现在镇北王不在了。 除去他们三位天象上将外,北境军大营还有三位桀骜不驯的上将。 他们会不会在镇北王不在后有什么歪心思? 甚至于…… 镇北王生前最仰赖的三位天象上将,会不会有什么歪心思? 作为帝王, 这些问题不得不考虑。 所以, 郑玄姬很不爽,但她理解。 所以, 郑玄姬躬身领命:“末将领命!” 景泰帝满意的点点头:“好,另外,追杀叛逆的事儿你们不用动手,稳住北境是重中之重。我会派遣大内天象追杀他们的。” 郑玄姬:“……” 她想了想,还是回道:“回禀陛下,陈彦章已经追杀出去了。” 景泰帝:“……” 擅离职守, 不顾皇命, 忠帅枉君…… 这三条大罪罗列下来,够剐陈彦章十次了。 可那毕竟是镇北王的心腹。 所以景泰帝眼底不爽一闪而过,转而担忧道:“还是尽快把陈上将请回来。北境不能没有你们坐镇啊。” 郑玄姬:“……是。” 景泰帝又安抚道:“你们放心,镇北王不仅是你们的督帅,更是朕的亲兄弟。我比你们更关心,更心痛。所以我一定会帮桢弟缉拿到叛逆。” 说着, 景泰帝转身向殿内喊道:“李义甫何在?” 一把阴柔透寒的声音旋即从大殿内的黑暗里传出: “臣在。” 景泰帝:“你带人,去接替陈彦章将军。” 踏踏踏的脚步声中, 一位身穿宦官朝服,上绣青蟒的宫人从养心殿内走出。 这位面容英俊挺括,白净无须,浑身透着一股子女子的阴柔。 而最引人注目的, 还是缠绕在他手上的,那猩红刺目的—— 三千红丝! 回首瞥了眼那人,郑玄姬心底登时冒出一股寒气: 剥皮君, 李义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