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渣人，受死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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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密道后凤姬松了口气，至少她不用担心房子被卖掉了，现在她就要开始着手于学习织布，然后要好好想想该怎么经营布坊一方面的事情了。 凤姬把家里闲置得扑了好厚一层灰的纺织机搬了出来，开始用功地学习秘方里的东西，偶尔有不懂的地方，赵氏也会压制着咳嗽指点她一二，忙碌的学习中，时间一点点过去。 在这期间，凤姬那赌鬼爹也曾回过几次家，但都是叫凤姬煮了饭吃了，睡过一觉之后就又出去了。 对于凤姬在干什么，他完全不放在心上，更别说帮她指出什么好主意了。 唯一对凤姬说过有用的一句话，就是告诉她仓库里有些卖不出去丝线可以用。 凤姬淡淡地应了，虽然她知道司徒烈告诉她这个，完全是想等自己学会织布后能卖点钱给他继续赌，但她也不拒绝，因为自己确实要用到那些丝线。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凤姬的织布手艺也见涨，摸着自己织出的第一匹完好且漂亮的布，凤姬眼里浮出些笑意和希望。 其实，凤姬不一定要这么辛苦地学手艺来挣钱，但是原主想要的是重振司徒家的辉煌，那织布的手艺就必须要懂的，不仅仅是懂，必须精！ 摸着手中质地上等，花色少见的布匹，赵氏脸上可谓是连番变换着色彩，要不是这三个月她亲眼看着凤姬在学习织布，她都不敢相信这布匹是出自凤姬的手。毕竟在短短三个月就能织出这么上等布料的人简直少见，至少她就没听过谁家哪个女儿有这样的本领。 “娘，这个水平的布匹在市面上怎么样？”凤姬问道，主要是她来到这个界面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练坊布，也没有机会去街上逛过，所以也就不知道这布到底的市场值是什么。 “虽说不上多精致，但也属于上乘品，且花色少见。”赵氏简短地评论道，却也是高评。 “那就有劳娘亲帮我做做花样子，过段时间我拿去集市上卖卖看，若是好卖，我再多织出布匹来做。”凤姬喜道。 她感觉这三个月没白辛苦了，三个月能得到赵氏这样的评价，理论上还是不错的，假以时日等她再多练练，那秘方她不就掌握得更熟练了吗？到时候还怕她开不起布坊？ “好勒。”好像受到了鼓舞，赵氏的语气也轻快起来，凤姬那娇小的身影更在她心中慢慢壮大起来。 有了目标，赵氏像之前的凤姬一样，一心一意投入到那堆布匹里，一会儿挥起剪刀，一会儿穿起针线，有时大半日都不见她抬起头来，然后看着看着，她本就小巧的脸颊是越发的日益清瘦下来。 凤姬见了也多次劝过她注意休息，可赵氏总是笑着一句‘我不累’就不再理会凤姬，继续干手中的活儿了。 为了减少赵氏的工作量，凤姬只好又向赵氏讨教了针线活这方面的，能帮上的地方她就卯足了劲儿地干，恨不得把赵氏所有的活都干完，然后代价就是戳了一手的针眼儿，看得赵氏既心疼又哭笑不得。 “快来，娘亲给你包扎一下。”在熬了不知道多少时日后，几件衣裳终于是完工了，赵氏完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凤姬包扎手指头。 看着那稚嫩的手指头上布满了细小的红色针眼儿，赵氏立刻就红了眼眶。 这丫头真是倔，之前她说要给她包扎她愣是不肯，说什么手包扎起来做事不方便，怕帮不了自己，要等衣服做好后才答应包扎，所以那一手的伤硬是拖到现在才肯包扎。 “疼吗？”赵氏边涂药膏边问，那眼泪一颗颗的滴到凤姬的袖子上，都快能拧出水了。 “凤儿不疼，娘亲快别哭了，等会儿眼睛肿了该不好看了。”凤姬安抚道，对于这些古代女子动不动就掉眼泪的问题，她其实是很无奈的。 但一想到惹赵氏哭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她就心软了，只好柔声安慰着。 “都扎了这么多孔，怎会不疼，你这孩子该让为娘怎么说你才好，有些时候我倒希望你不要这么坚强，疼了就找娘亲哭也好。”赵氏希望凤姬能坚强，能独立，可当真看到她就算疼了也不哭不闹，还反过安慰她时，她心里就一阵难受。 哎…… 在心里叹了口气，凤姬拿起小手帕替赵氏揩去眼角的泪水，才开口道：“娘亲，记住，这世上不是所有疼痛都是要靠泪水来表达的，我也可以把它变成一股力量，让我变得更成熟，更稳重，更内敛的力量，只有这样我才能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免受更多的疼痛。” 凤姬语气稳重，透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赵氏没想到凤姬能说出这么一番话，震惊得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角还有残留的一点泪渍，可她的嘴角却缓缓向上翘起，是一副梨花带雨的美态。 …… “哎！过来看过来看勒！新鲜的果子勒！不甜不要钱……” “客官里面请……” 不愧为京城最繁华的集市，街上叫卖声声不绝于耳，路上行人也是摩肩接踵的，若是每个人都举起自己的袖子，那简直就是片硕大的彩云，总之是怎的一个热闹了得啊！ 扛着肩上硕大的包袱，凤姬在人群中的身影被衬托得越发地瘦小，远远看去就像是那包袱自己长了两只腿在走路般，有些好笑。 走到一家卖首饰的店外，凤姬打量了一下那店周围的人群，见过往的都是些年轻美貌的女子，故而果断地就在旁边铺了一大块粗布，然后手脚麻溜地解下背上那个硕大的包袱。 包袱一打开，里面便露出几件花色相似，款式不一的女装，整齐地一一摆开后，凤姬就坐在一边坐等顾客了。 第一个顾客是个年约十八的年轻女子，女子看了看后问凤姬：“小meimei，你这样花色的还有其它款式吗？” 凤姬摇了摇头，语带歉意地回答：“不好意思了jiejie，我这个花色的就这几个款式，你可以仔细看看，其实这个款式你穿上身应该很好看的。” 凤姬说着，手上提起一条款式活泼的裙子介绍着。 “不用了，我再看看其它的吧。”说完女子就缓缓离去了。 凤姬没有气恼，她深知生意不好做，每个人的眼光不一样，有人不喜欢她的衣服她也能够理解。 就这样，凤姬一坐就是一整天，她的小摊位前也陆陆续续有很多人看，一天下来她也遇到许多各种问题的客人，有些人喜欢花色不喜欢款式，有些人喜欢料子不喜欢款式，还有些人是喜欢款式不喜欢花色，反正原因应有尽有，问的人挺多，但真正买的人却是没两个。 凤姬并没有气馁，回家后她只是跟赵氏说卖出去两件裙子，明天她会继续去集市上卖，相信看到的人多了，也就有人慢慢光顾她了。 赵氏不疑有她，只觉得摸到了成功的大门，干起活儿来也就更加地卖力了。 第二天凤姬果真一早就去了集市，还是在那个位置，同样的，问题还是那些，只是来问的人越来越少了。 “哎，小姑娘。”就在凤姬百无聊赖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嗓门自旁边响起。 凤姬直觉是在叫自己，随即往声音处望去，那妇人就在凤姬摊位的旁边，是个卖混沌的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虽说声音听起来细细的，但却是个体胖的主，圆圆的脸盘子上五官被挤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肥rou一颤一颤的，颇有些憨厚好笑。 “大娘，你在叫我吗？”凤姬问道，脸上神色镇静，可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声音还是有些稚嫩。 “你这么小一个，怎么就出来卖衣裳，我看着那料子的做工还是极好的，应该是家里的大人做的吧，既然有大人，那怎么叫你一个小不点出来卖衣裳。” 那妇人语气倒没有找茬的味道，就是有些八卦了，而且语气中倒还有些在为凤姬小小年纪被叫出来卖衣裳而不平。 凤姬笑了笑，端的是大大方方：“我娘身子不好，我爹喜欢赌钱就不爱管我们了，所以我就出来卖衣裳了。” “倒是个懂事的。”妇人露出了然的神色，看着凤姬的眼神也多了抹赞许，脑海中想起自己家的那位，那头就突突地跳了起来。 似乎挺喜欢凤姬的，妇人闲暇的时候就喜欢找凤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言语间，凤姬见妇人对坊布之类的也很有见解，一时间也觉得聊得很涨知识，便也时不时搭上两句。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聊天中凤姬了解到，妇人的丈夫充军死在了战场上，现在妇人是个寡妇，带有一女，她让凤姬叫她罗嫂。 以前罗嫂在坊布厂做女织，后来坊布厂倒闭了，她就转搭了个棚子卖混沌，现在过得虽不富裕，倒也比给人家织布强，还算拉扯得过去。 生意做得不温不火，凤姬越发有些焦躁，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她不止一次在心里问自己，生意不好，赵氏也慢慢发觉，她也曾问过凤姬是否卖不出去，但都被凤姬通通圆了过去，可到了后面，凤姬也懒得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