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喜庆但冷清的春节
不管如何,溪口村去年还是相当不错的,村里蘑菇项目有分红,还趁着一波游客,不少家庭都赚了点。 没有那家是特别困难的。 如今外出打工的孩子也带着钱回来。除夕晚上,家家户户是张灯结彩。 走在村道上,边上的家庭,门口的灯光装饰,让人在村子走着都能感受到过年的气氛。 这种气氛跟在都市里的年节气氛是完全不一样的。 都市里的年节,确实更多地方可以玩,可以买更多东西。但是商业化太厉害。 农村的除夕晚上,孩子是不允许单独出门的。据说,容易遇到‘夕’,染了‘秽’。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对除夕守岁的习俗遵守得没那么严格了。老人在吃了团圆饭之后,还是会在家守着。 而年轻人,虽然有不耐烦守在家里的,但觉得绝大部分都不会出去鬼混,最多就是去相邻的朋友家玩,比如打麻将之类。 这也是各个电视台为什么那么重视春节晚会的原因。因为今天晚上,几乎家家户户从吃饭时间一直到凌晨基本上都会开着电视。 当然,封燊家并不在这‘几乎’之中。 他家亮了所有红灯笼,家里红彤彤的,映着院子里的霓虹灯,喜庆得很。 那装饰,直接拿来结婚都很恰当。 家里依然是灯光通明。不过封燊不在家。 今晚天气还好,他吃过年夜饭,就出来溜达了。 一路走到村里,听着隐约传出来的洗麻将声,还要说话声笑声。 村道也有路灯,就装在电线杆或者在路边的墙上。 都是冷光灯。 封燊就在冷光中转身,缓缓走着回家了。 出了村子,灯光被树挡住。天上只有星光,通往他的路黑幽幽的。封燊拿着手机开了手电,也不正经地照路。 小手电的光,随着他走路,一甩一甩的,倒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身后闪了一下光,然后是尖啸声喝爆炸声。紧接着五颜六色的光闪着。 大概是那家孩子没忍住,闹着提前放了烟花。 回到家,铁门边上一盏节能灯亮得很。进了铁门,上了斜坡,地坪也是一片通明。 门口高挂的两个大灯笼透出来的光,在酿酒的塑料棚上映出粉红色。 开门,关门。 虽然门厅并不封闭,气温就是室外温度。但院子的红色灯光,打在他身上,却也让他觉得暖和了一些。 那大概是错觉,冷色光与暖色光造成的心里差异。 他关了地坪的灯,转身踱步在院子中间走过,不时打量两侧的灯笼,觉得自己家也挺不错来着…… 虽然比较冷清。 回到三进,在客厅坐下。空调开着,门也洞开着。 他泡了一杯茶,拿出手机,处理提前拜年的短信息。 信息,大多是之前的供应商之类发来的——反正就是想赚他钱的那种。 这些除个别之外,至少也有七八个月没联系过了,有些甚至是一两年没联系过。 但他还是能收到他们‘真挚’的春节祝福——也不知道从哪里下载了祝福词,群发过来的。 即便三大通讯公司的网络极其强大,但在庞大短信流量冲击下,短信也会延误。 之前,封燊给客户拜年,也同样是如此,随便编个短信群发给客户。其实主要目的并不在拜年,而是让客户记起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人…… 这样的短信,封燊大多是不会回复的。 只有以后可能还会有交集的人,会回复一下——同样是用不知道谁编出来的贺岁此。 不过一些重要的对象,他会逐一发讯息,不会用短信,而是用即时通讯软件。 对于真正的朋友,他会打电话拜年。 这会还不是打电话的时候。明天吧,明天打电话的人会少一些。 他翻出了各个群,抢了一波红包。然后按照群人数发一个人均十元的手气红包。 然后自己抢一个。 倒是自得其乐一番。 然后,兰莛歘打电话来了,电话粥一直煲到零时,或者还没到零时。 不过兰莛歘那边已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了,满耳朵是鞭炮声。 而且封燊这边也准备要放鞭炮了。只好挂电话了。 封燊看了一下时间,才十一点四十分。但村子里的鞭炮已经延绵不绝的传来,还能隐约听到隔壁村也在放。 这是抢跑。 听老人说过,早些年都是早上去给祖先斟茶上香,各家各户集中在祠堂放鞭炮,要按照辈分轮着来。 不过后来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谁先去祠堂斟茶上香了,谁就先放。 不管哪里,都喜欢挣头一炷香。 据说那能抢运。 封燊家没祠堂,只好在家里放。 188万头,当然不是说一挂鞭炮有一百八十八万个。 解开了,足有十几米长。这量也算是足够了。开着地坪的灯,他也不管别处如何,看着时间,到零时整,点火,跑。 噼里啪啦的,密集火光闪了两分钟左右。 烟雾笼罩了整个地坪,风吹不散。灯光通明之下依然伸手不见五指。 那浓烈的硝烟,逼得封燊赶紧躲在上风口。 过了好一阵,硝烟才渐渐散去,封燊看到的,是满地还在袅袅生烟的红纸屑。 偶尔纸屑堆还会‘啪’的炸一个炮。 封燊也没有马上回去。纸屑还也带着火,山里有风,要防止纸屑烧起来,被吹到山里面。 他家在高处,虽然视线被松树挡了,但还是能看到村里烟花绽放的七彩光线。 烟花爆破声响延绵不绝,看来村里不少人家都在放。 他想了想,也拿出两箱来,放在水库边上。隔得远远的,先点燃一个,那边还在放着,就去点了另外一个。 烟花冲出纸筒,发出尖啸声,到三四十米高就炸开了。 这烟花虽然比较贵,不过似乎也不错,炸开的光点,还算圆也比较密。 烟花延时三秒一发,一箱也不过十六发。不到一分钟,几百块钱就见光死了…… 然后打了几个简短的拜年电话。 封燊就准备休息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照例先看看系统‘采购’跟‘抽奖’刷了什么出来。 新年新气象,采购刷的东西竟然满版的丙级品。 【新春佳礼1013套装】是什么鬼?看着就像个礼包,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要价15积分。 【情侣0319套装】,要价17积分?嗯,没错。再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这大概不会是各种各样的小雨伞吧。 【rou类零食017套装】,要价2积分。这个看名字还是比较正常的。 【新春酒水饮料611套装】,要价38积分。这个价格有些小贵。不过酒水这东西,有些确实挺贵的…… 这次‘采购’刷出来的,都是套装。剩下的两种,分别【糖果、干果、水果套装】、【主粮副食品套装】。 这些要价,封燊还出得起。 系统还是第一次阿弄出这样的套装,他也挺好奇它要搞什么鬼。 六个套装都买下了。他也没马上去拆礼盒,而是转头就看‘抽奖’。 好家伙,这次一共刷出了三种特等品,六种甲级品,和十二种乙级品。 看得他差点就没忍住要抽奖了。 不过他看看自己的积分数,终究还是忍住了。 如果说系统今天的‘异象’是因为春节。 那么,来日方长。 现在他积分不多。抽不了几次。 而且,看着‘采购’很快就要再次升级了。升级到乙级后,对他更有利。所以如今手里几千个积分,他必须留着。 等明年春节,说不定能将‘抽奖’升级到特乙。如果系统还是这么搞,他存了积分,看不将那些东西都抽光了? 虽然自我安慰了一番,但封燊还是为这么好的机会却只能放弃而耿耿。 连那几个‘采购’里买的套装都忘了拆。 他还为此在被窝里躺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过年,他比较放松,又或者是因为之前那些天是在太累了些。 大年初一,他睡到七点半才醒来。 看了时间,他翻身跳下床。按照村里的例,一大早的,他就该给祖宗牌位斟茶上香了。 在这之前,要煮一碗腐竹粉丝和一碗糖圆子上供。 人家都是天刚亮就做这些事的,他现在已经起得晚了些。 虽然他并不是相信什么祖宗保佑之类的,但这是年节的仪式感。 如果连着这么重要的日子的仪式感都不要了,日子未免过得太乏味。 所以过年过节,该有的俗礼,他还是要全的。 腐竹粉丝只要烧开水,放点盐油煮熟就行。 而糖圆子其实就是糯米粉团成两三厘米大小的圆子,用糖水煮了。这个稍稍麻烦一些。不过也没用他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在摆上一个大柚子,一个苹果和两个柑橘。 祈求祖宗保佑今年富足绵长,生活甜美圆满,并家宅平安…… 敬过祖先之后,贡品就是他的早餐。当然,他也可以再做几样。毕竟,糖圆子能甜得发腻…… 他刚吃完,听到门铃响。 对了,因为是过年了,连贼都会放假。所以封燊给保安放了假。外面铁门他是关着的。 现在来按门铃的,应该来拜年的。 他看了一下门铃的屏幕,看到杨琨挺精神的黑脸。后面好像还有好几个小孩子。 他就开了门,说了一句:“琨哥,新年好!你进来了,顺便帮我把门给别上。” 大过年,都是要敞开了门迎财纳福的。 据说,关着门会将福气挡在外边。 封燊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关了门肯定能将上门要红包的小孩子挡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