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不如
地牢， 厚重的牢门一打开，一股气流不通导致的霉味扑鼻而来。 外面的阳光照进地牢，给地牢里增添了一丝阴暗的光线。 小绿茶被关押在地牢里，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期间， 听狱卒说，除了陆鹏、赵力、赵量，还有很多京城的公子哥过来看望。 全都是一副相思不已的神情过来，最后又心痛不已的离去。 走到小绿茶的牢房门前。 她是一个人关在一个房间，穿着素色的囚服，可出人意料的是，她浑身维持着整整洁洁，一尘不染的样子。 脸上白皙素净，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比平时显得更加淡雅，再加上哭得有些红肿的脸，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惹人心痛。 不愧是女频文。 颜值永远排在首位，这个时候，小绿茶竟然还能精心维持着美貌。 果然能做高端绿茶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顾牧对小绿茶肃然起敬。 小绿茶一脸破碎的坐在牢房里，眼睛绝望的看着前方。 就好像被打碎的瓷娃娃，需要精心的拼凑起来，才能恢复生机。 听到动静，小绿茶终于缓慢的转过头来， 缓缓勾起一个微笑，喃喃道：“殿下……” 小绿茶动作缓慢的站起身，行了个礼：“殿下千岁。” 她一脸深情又饱含幽怨的看着顾牧， 一双漂亮圆圆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顾牧， 这眼神看了， 没有谁不觉得痴情。 顾牧却转过头，看向王妃：“直接处死如何？” 他很尊重王妃的意思， 毕竟王妃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人，而且小绿茶又是她明面上的“好姐妹”。 当然—— 任务奖励，顾牧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摸清了王妃的性格。 他越要让小绿茶死， 王妃就会继续留着小绿茶慢慢折磨。 如果他想直接放了小绿茶，虽然说这天下他说一不二，但难保沈灵不会惹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女频文套路深， 还都是阴招。 毕竟，他让小绿茶死，不仅能顺利放出小绿茶，完成任务，又能博得王妃的好感，少树立几个敌人。 这样一举多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沈灵表情有略微的惊讶， 毕竟这一切，和前世相差太大了。 前世摄政王是为了小绿茶亲手赐她毒酒， 而这一世，却是为了她，要赐死小绿茶。 不过沈灵的表情管理向来很好，这抹惊讶稍纵即逝，又恢复清淡疏离的表情。 ……就这么让她死，太简单了。 沈灵笑了笑，露出两个坏坏的小虎牙：“殿下，臣妾倒是觉得，没必要那么严重。” 毕竟决议权是在顾牧手上， 虽然是，顾牧是在问沈灵的意思， 但其实，最后放不放人，还是由顾牧决定的。 所以，沈灵也是一种商量的口吻。 “那爱妃觉得，该如何处置？”顾牧依旧看向沈灵。 摆明了将马诗诗的处置权交给沈灵。 马诗诗听到顾牧要赐死她，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瞳孔微缩，显得十分害怕。 她不知道沈灵重生，其实更希望留着她慢慢折磨，当然折磨不了也无所谓，沈灵对让马诗诗生不如死的执念，并不是很深。 也许因为马诗诗的地位权势都太低了，沈灵轻易就能弄死，前世只不过是顾念“姐妹情谊”，以及马诗诗有原主护着， 才能让她高高在上，自己落得个五马分尸。 可这一世，不一样了。 马诗诗看着沈灵冰冷的眼神， 她虽然在笑，笑得那么好看，小虎牙在她的脸上也那么生动。 可只有和她对视的马诗诗知道， 她的眼神，如多年的寒冰，让人寒入骨髓。 “灵儿……”既然殿下不护着她，马诗诗也想争取一线生机。 万一……万一沈灵还顾念姐妹情谊呢…… “灵儿，你相信我，我只是眼花……” “灵儿……”小绿茶不仅会勾男人，哄姐妹也有一套。 一双眼睛，此刻无比真诚的看着沈灵：“我知道灵儿你心里委屈，可是，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呀。” “如果我死了，有谁会像我这样，真心把你当作最好的姐妹呀，她们会奉承你，迎合你，可也只不过因为你是殿下的正妃，比不得我们多年真挚的友谊。” “灵儿，我怕我死了，你一个人在世上，会孤单，以后你想起我，会内疚……” 马诗诗一张小嘴叭叭的说着，满口都是为了沈灵好。 其实说到底，她只是不想死，害怕死。 顾牧打断她的话，看着沉默不语的王妃，淡淡道：“王妃如果没想好，那就干脆把她丢刑场，一刀砍死，然后丢到乱葬岗喂野狗。” “被一刀砍死，死得也轻松，这样也不算处置得太严重。” 顾牧说得很平静。 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 何况只是说说。 而马诗诗却听得胆战心惊，抓着沈灵的手更紧了。 尤其是听到殿下说“一刀砍死”、“乱葬岗”、“喂野狗”这些字眼时，心脏一突一突的。 她看着殿下的脸…… 殿下，比以前要陌生了很多。 此刻的殿下，满脸冷漠和杀肃之气，看向她的眼神，冰冷如一个死人。 这种眼神，让她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 她只能转过头继续看向沈灵， 没想到沈灵也抽回手，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又没有半点情意的看着自己。 沈灵没有说话， 是因为她的思绪很复杂。 一切都好像倒转了。 前世，是摄政王和马诗诗站在牢狱外，一脸冰冷的看着自己。 然后，赐她一杯假的毒酒，最后她被马诗诗耍手段，拖到乱葬岗五马分尸。 而今世，却是她和顾牧并排站着， 看着马诗诗， 而马诗诗的生死，被殿下亲手交到她的手上。 她真想也把马诗诗拖出去，拖到乱葬岗，五马分尸…… 可她重生一世，复仇归来，又怎能让马诗诗死于同样的手法。 再怎么讲，中间隔了一世，收点利息，是应该的。 沈灵轻轻地笑了。 冰冷的牢房内， 她看上去，比这牢房还阴暗冰冷。 她轻柔道：“殿下……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