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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人间烟火08

    番外·人间烟火08

    虞惜强自镇定:“什么意思啊?”

    “听不懂?”

    谢庭笑了笑,推了一下门。

    猝不及防的,虞惜被这力道带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谢庭像是有所预料,伸手扶了她一下,语气体己:“小心着点儿,摔倒了就不好了。”

    猫哭耗子!

    虞惜狠狠拍开他的手:“很晚了!”

    ——所以你快点滚吧!

    谢庭却好似没听见她的话,像是在自家似的,走进去,四处看了看,在床边坐下:“还行,比我那强。”

    他还拿过遥控,打开了电视机。

    虞惜都震惊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谢庭看了会儿电视才转过头来,望着她:“考虑得怎么样了?”

    虞惜:“?”

    谢庭:“跟我在一起。”

    虞惜:“……”

    谢庭:“蒙佳懿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又喜欢我,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虞惜:“……”她什么时候承认喜欢他了?

    !

    那夜,两人促膝长谈,后来他赖在她房间不肯走,虞惜干脆抢了他的钥匙,去了他的房间睡。

    结果,睡到一半发现门开了。

    一个黑影缓缓逼近,笼罩在她头顶。

    她吓得紧紧揪住被角,缩在被子里装睡。

    谢庭觉得乐,手撑在她耳畔:“别装了,知道你醒着。”

    虞惜继续装睡,当没听见。

    谢庭叹息:“睡着了也好,那我亲你咯——大灰狼要吃小白兔了……”

    虞惜吓得睁开了眼睛,惊魂未定地望着他。

    谢庭的手还撑在她耳畔,他眼睛里却都是笑意,笑得都要弯下腰了。

    虞惜这才明白,又被他给耍了。

    这什么人啊?

    !这种事情也能拿来开玩笑!

    她脸颊上迅速升温,染上一丝红晕。

    好在四周黑暗,他看不到。

    谢庭给她掖了掖被子,语气放缓:“开睡吧,这么晚了。”

    虞惜看到他在床边坐下,似乎是在想什么,弯弯的睫毛安静地垂下来。

    这样看,倒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没有平日跋扈乖戾和咄咄逼人的模样。

    她心里触动,不知怎么,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

    第二天去了山上游玩。

    不过,车在半途抛锚了。

    因为山道狭隘,为了防止堵塞、降低行驶风险,半小时才有一班新车。

    一帮人在半山腰等了快一个小时,抵达山顶时,已经失去了所有兴趣,草草结束了这次团建。

    实在是不太愉快的一次外出。

    回去后,度过了一段时间的安静期,谢庭没有再找过她。

    但是,虞惜没有丝毫松懈。

    她总感觉,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虞惜甩甩脑子,决定不去乱想了。

    这个礼拜,远在邻县的mama给她发了信息,让她回去一趟。

    虞惜没多想,过去了。

    谁知,进门就被谢芳拉到了客厅里。

    谢芳满面笑容地指着对面的中年女子给她介绍:“这是赵阿姨,快喊人啊。”

    虞惜忙喊了一声“赵阿姨”,坐下来。

    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不由头皮发麻。

    这位“赵阿姨”可是附近有名的媒人啊,开着一家美容店,交友广,很会来事,经常挨家挨户地串门。

    听着她妈跟赵阿姨各种关于“女婿”人选的讨论,虞惜如坐针毡,又不能丢下她们离开,憋屈极了。

    “这样吧,晚上我喊小谢一块儿吃个饭,大家认识一下,先见个面。

    要是对眼,再往下谈。

    要是不对眼,也没关系。

    怎么样?”

    赵阿姨站起来。

    “那多谢您费心了。”

    谢庭起来相送,“只是,这小谢……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是自己的闺女儿,我总是多cao着一分心的,我也希望她后半辈子幸福啊。”

    “那是自然!我也是当妈的人了,当然理解了。”

    赵阿姨打包票,“这小谢长得可真是没的说,做风投的。”

    “风投的啊?”

    谢芳眼睛亮了一亮,大抵也是觉得这行业赚钱。

    但又有了疑虑,“听说这行有点乱啊,他这人怎么样啊?”

    “别听人乱说,什么行业没有几个渣宰呀?

    旁人不了解,说的多了,就成了人云亦云。

    再说了,别人怎么样我不清楚,可这小谢呀,可真是没的说……”赵阿姨一张巧嘴,啪啪啪啪说了一通,简直把这个小谢夸到了天上有地下无,连两人都姓谢,可能上辈子是母子这种浑话都来了。

    可谢芳还真吃这套,听得心花怒放。

    虞惜却在旁边听得极其无语。

    好不容易送走了赵阿姨,虞惜想要回房,结果被谢芳一把拽住:“听到了没有,明天晚上去相亲。

    一会儿去买两件好看的衣服,记得打扮一下。”

    虞惜头都大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

    妈,你有没有搞错啊?

    而且,我今年才24岁啊!”

    “什么24!是25!”

    “实岁24!我们这边都是算虚岁!”

    “那我不管!”

    谢芳说,“反正你老大不小了,明天一定要去。

    我跟你讲,我把话撂这儿了,你要是敢不来,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虞惜没法,只好去买了件新衣服。

    看着账单上的四位数,她心疼地在滴血。

    礼拜六晚上,虞惜画了个淡妆,跟着谢芳出了门。

    谢芳横她一眼:“能不能别绷着一张脸!这是去相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办丧事呢!”

    虞惜:“妈,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谢芳气急,不理她了。

    约好的地方是一家火锅店,不过是那种一人一锅的火锅店,特地订了包间,环境不至于那么嘈杂。

    谢芳敲门进去,见虞惜还杵着,推了她一把。

    虞惜踉跄一下进去,不情不愿问了好。

    “阿姨,您好,您快坐——”一个男人的声音。

    虞惜愣住,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谢庭好似第一天认识她似的,神情自若地对她点了点头,又起身帮谢芳拉开椅子,娴熟地替她布筷。

    他模样好,又会说话会处事,三言两语下来,谢芳已经对他满意地不能更满意了。

    又聊了聊工作方面的问题。

    结果,谢庭也不避讳,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和自己的赚钱能力简略说了一下,侃侃而谈,落落大方,看得谢芳更是一阵满意。

    离去的时候,谢芳已经把他当做准女婿了。

    回去的路上,还不断跟她夸呢。

    虞惜头大如牛,又不好明说,只能一个人憋着。

    心里更是把谢庭给骂了千千万万遍。

    这人在她心里,再一次刷新了“厚颜无耻”这四个字。

    之前她以为的“消停”,不过是蛰伏。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出这种损招。

    偏偏她心里清楚,他在谢芳面前表现得非常好,就算她说实话,谢芳也不会信的,还会反过来怪她。

    虞惜只觉得眼前一黑。

    回到家里后,虞惜倒头就睡了,懒得去想之后的事情。

    谁知,谢芳对此事非常热络,之后隔三差五就邀谢庭过来他家。

    这日,趁着她妈去厨房准备午饭的时候,虞惜踢了踢他的脚:“喂!”

    谢庭正嗑瓜子呢,闻言抬了下头,笑道:“怎么,愿意开口跟我说话了?”

    虞惜被实打实地堵了一下。

    本该是她质问他的,怎么又被他反将一军了?

    他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理直气壮的?

    !

    虞惜收拾好情绪,面无表情地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谢庭跟听了个笑话似的吗,反倒惊讶望着她:“怎么你看不出来吗?

    我打算娶你呀。”

    虞惜:“……你该不会脑子出问题了吧?”

    谢庭一怔,哭笑不得:“我看起来像是在赌气吗?”

    虞惜:“……”

    他收拢了面上的神色,淡淡道:“你不是说,我是在玩玩吗?

    现在我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在玩呀?”

    虞惜简直都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这个人,工作上这么严谨,深思熟虑,jian猾又狡诈,没人玩得过他。

    怎么到了感情上就这么——

    她已经分不清他是一时意气,还是,就是这种性格。

    简直让人摸不到一丁点迹象。

    她只能努力劝说他:“结婚?

    你才几岁啊?

    你家里人同意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家里是干什么的,但是,应该不差吧。

    你爸妈,看得上我们这种家庭?”

    她指指四周。

    这是老房子,吊顶很低,墙角的地方还有漏水,每到阴雨天就散发着一股霉味。

    谢庭循着她手指的房子,真的评估般把这屋子审度了一遍。

    完了后,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他好整以暇地说:“嗯,确实不怎么样。”

    虞惜一喜,就听得他下一句理所当然地接道:“我们结婚后,我会给你们换个大房子。”

    虞惜:“……”

    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不可能,这人跟成精似的。

    那就是故意说反话膈应她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庭又道:“而且你也不用担心。

    我爸妈很开明的,我家业很和谐。

    他们啊,早在前年就不断催我了,尤其是我妈,说只要家世清白是个女的,都没问题。

    我们举双手双脚赞成——”

    虞惜又被噎了一下。

    谢庭转过目光对她笑,侧了侧头:“过两天,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吧,他们都挺想见见你的。”

    虞惜咬牙:“我、不、去!”

    他冁然,一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的表情:“怎么,你觉得这由得你?”

    虞惜:“……”

    谢庭施施然起身,往厨房的方向望了眼,脸上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但是,虞惜分明看到他脸上极快地掠过了一丝笑意。

    “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你应该不会那么不识抬举吧?

    再次提醒,我的耐心,真的不怎么样。”

    他是在微笑,也没有看她,虞惜却觉得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