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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

    礼物

    第047章礼物

    “礼物呢?”

    一下车她就问,俏生生地瞅着他,双手摊开,一副他欠了她几千万的样子。

    南靳宇拍开她的手,迈步上台阶:“德行。”

    梁初音跟上来,凑到他脸颊边:“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他侧头和她对视,眼中明摆着的嫌弃。

    像是在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梁初音小小得郁闷了一下。

    可这郁闷只持续了两秒,再打开他给她的礼盒后——烟消云散。

    一条锁骨项链,水滴形排列,中间是一颗足有十几克拉的祖母绿钻石,那绿像是化不开的浓墨,青翠欲滴,令人垂涎不已。

    四周的每一颗碎钻也有四五克拉大小。

    太美了,梁初音爱不释手。

    “我给你戴上。”

    南靳宇抬手撩起项链。

    梁初音急了:“你小心点!”

    他笑了:“还没戴上呢,已经视为你的私人财产了?”

    她理直气壮的,毫无愧色:“都送给我了,不是我的是谁的?”

    绿色衬肤色,梁初音又白,戴这条项链格外靓丽,好似整个人都在从里到外透着光。

    唯一有一点——

    “是不是太隆重了呀。

    我戴这个出门,会被人行注目礼的吧……”嘴里这么说,她手都舍不得放下。

    “你可以参加宴会时戴,反正你应酬多,喜欢扎堆跑。”

    梁初音的注意力还在项链上,没注意他话里的调侃,点一下头,点完才意识过来又被他取笑了。

    “什么叫我‘应酬多,喜欢扎堆跑’啊?”

    她摘下项链,放到盒子里好好收藏。

    第二天去公司,办公室的气氛比往常还要压抑。

    李芸芸被批了一顿后,最近安分很多,自顾自做着事。

    “怎么回事啊?”

    梁初音悄悄问她。

    李芸芸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了声音跟她道:“早上蒙总和赵总吵了一架,两人大打出手,闹得啊,警察都来了。

    看到墙边的碎花盆没?”

    梁初音望去,果然发现了墙角还有几片没扫完的碎瓷。

    墙皮都脱了几块,像是被撞掉的。

    可见战况激烈。

    中午打印完资料,梁初音拿去蒙佳懿办公室。

    刚一推,玻璃门就“哐当”一声震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从里面砸到。

    梁初音吓了一跳,就见一个烟灰缸咕噜噜滚到了她脚边。

    她连忙弯腰捡起,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蒙佳懿没有注意到她,半撑着伏在办公桌上打电话,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你凭什么?

    谢庭,你想结束就结束,你当我是什么了……对,当初是说好好聚好散的,但现在,我还没想散呢!喂……谢庭……”

    她猛地砸了电话,抱着肩膀趴到办公桌上。

    从肩膀耸动的幅度来看,似乎是在哭。

    梁初音抱着资料,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过了会儿,蒙佳懿抽了纸巾抹一下脸,垂着头跟她伸手,像是已经恢复过来了:“东西给我。”

    梁初音连忙躬身呈上,脚底开溜。

    快下班的时候,南靳宇给她发短信:[几点下?

    我过来接你。

    晚上一起吃饭。

    ]

    [猫性小仙女:好。

    ]

    [猫性小仙女:五点半,你开北门吧,你的车太扎眼。

    ]

    [南靳宇:OK。

    ]

    “男朋友啊?”

    李芸芸凑过来笑。

    “去去去,还八卦?

    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啊?”

    梁初音拍开她。

    李芸芸瞬间萎了,心有余悸地坐回去。

    下班后,梁初音蹑手蹑脚到了北门,正四处张望,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停到了她面前。

    南靳宇下来撑伞,吩咐司机:“老梁,这边不好停,你开前面去吧。”

    “好的南总。”

    司机恭敬应声,把车开远了。

    回头见她瞅着他,南靳宇把伞往她那边侧了侧,挡住还有些刺眼的日头:“怎么了?”

    她的表情有点别扭:“换司机了?”

    他点一下头:“老李回老家省亲,这是新司机。”

    梁初音:“……你选什么司机不好,非要选个姓‘梁’的?”

    他都转身要走了,闻言回头。

    梁初音的表情还是没有释然,紧紧绷着。

    他被她逗乐:“都是下面人安排的,我选司机还得问一下人家姓什么?

    那我还要不要工作了?”

    见她还盯着他,南靳宇恍然,“你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吧……”

    她小脸认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还真有可能……啊——干嘛拍我?

    !”

    “整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他牵住她往前面走。

    梁初音往他身边凑了凑,整个人都快挂他身上了:“伞给我撑一点,晒黑了怎么办?

    你又晒不黑——”

    “你事儿真多。”

    他叹了口气。

    ……

    吃饭的地方在一家高档日料馆,不过是国人开的,习惯人情还是遵循国内,进门就有领班过来招呼。

    穿过走廊,尽头就是包厢。

    和风的推门被打开,领班一叠声引:“请——”

    梁初音跟在南靳宇身后进去。

    桌对面已经跪坐了两人,其中一人是陆域,穿的常服,正给另一人看脸:“瞧瞧,瞧瞧啊,这红一块绿一块的,你至于吗?

    跟个酒鬼打架?

    还闹到局子,真不嫌丢人。”

    谢庭把他手推开,烦躁道:“别碰我!”

    梁初音看一眼才认出来,这个满脸挂彩的人是谢庭,不由瞠目。

    向来光鲜亮丽的谢公子也有这种狼狈时候?

    她想笑两声,但看他那脸色,非常识趣地没有作声。

    南靳宇拉着她坐下,给她摆好餐具,又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问她:“吃什么?”

    外人在,梁初音特别乖巧,笑眯眯道:“你点吧,我都可以,都听你的。”

    陆域啧了一声,特别夸张地摸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

    “好笑?”

    南靳宇端详他。

    陆域忙收了笑容,讪讪低头去喝茶。

    南靳宇的性子随他爸,模样也像,陆域天不怕地不怕,就怵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小就怕。

    小时候他还悲愤地跟人吐槽过,说,爷这一身的腱子rou,还怕他?

    你看看他,小白脸一个,我干嘛怕他?

    见了鬼的,我怎么这么怕他呀?

    凭什么呀?

    !

    是的,他不怕谢庭,但打心底里怕南靳宇。

    虽然都是有头有脸的子弟,能力也各有千秋,但性子是不一样的。

    谢庭虽然脾气不好,但人直爽,很鲜活,情绪轨迹能捕捉到。

    不像南靳宇,那是难以企及的高山白雪,曲高和寡,格调太大。

    他这种俗人,欣赏不了。

    “你这脸是怎么了?”

    菜都上来了,南靳宇才状似无意地问起。

    陆域正侃侃而谈呢,见他出声,话头就刹住了。

    抬头望去,南靳宇在抬手斟酒。

    日式清酒,酒色清冽,随着他倾倒的动作均匀落入杯中。

    三杯,每一杯里的液体分毫不差。

    他分了两杯给他们。

    陆域看一眼谢庭,谢庭别开头,抬手擦了下破皮的嘴角。

    “知道埋汰你还跟人打架?”

    南靳宇道。

    谢庭垂着头,没作声。

    但是南靳宇知道,他这是不服气呢:“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陆域忙打圆场:“这也不能怪老三啊。

    那家伙太油腻了,酒桌上耍流氓,欺负小姑娘,他这不是仗义出手吗……”

    南靳宇笑了下,打断他的胡扯,看谢庭:“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陆域噤声。

    知道他不好糊弄,没想到这么难缠。

    他看向谢庭,挤眉弄眼。

    谢庭烦了,推开他,看向南靳宇:“别问了,腌臜事一桩。

    不说是觉得没意思,没什么好遮掩的。”

    他一五一十道来。

    有八卦听,梁初音连忙竖起耳朵,佯装低头喝酒。

    注意力却全放在对面,聚精会神。

    其实是很老套的一段戏码。

    谢庭那天跟闻泽去参加一个商务酒会,宴席上,众鑫的一干领导过来敬酒,他也不好太拂对方面子,就干脆拼桌了。

    中途有个女翻译进来,帮他们翻译。

    那翻译长得不错,身材更是一绝,最主要的是那股气质。

    方进喝多了,就揩了一下对方的油。

    这种事情,在酒桌上很常见,何况当时在座的都是男人。

    众鑫那边的领导没说什么,方进就更放肆了,一直劝那翻译喝酒,还不住说几个荤段子。

    众鑫老总觉得丢人,本来想说他两句,谁知道,一直沉默的谢庭直接掀了桌子。

    方进喝多了,也被他打得窝火,两人就缠斗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

    陆域一摊手。

    南靳宇敛着眉,神色淡淡,不作评价。

    谢庭觉得丢人,一只手盖在脸上,头转向窗边。

    半晌,南靳宇终于开口,声音里竟是带着一丝笑的:“你来真的?”

    谢庭没吭声。

    梁初音听得一头雾水,离开时问他:“什么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云里雾里的。”

    南靳宇说:“我不是告诫过你,闲事少管吗?”

    她不服气:“这怎么能叫闲事?

    我是关心朋友。”

    他回头,清亮洞悉的目光让她脸一红,梁初音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讷:“八卦一下也不行啊?”

    南靳宇:“你听不出来吗?

    他这是恋爱了。”

    他语气淡漠,修长双臂自然优雅地垂在身侧,步履平稳。

    梁初音心里却激起了惊涛骇浪:“真的假的啊?

    !那蒙佳懿……”

    南靳宇声音平缓,却很残酷:“他不喜欢这款的。”

    梁初音的声音卡住了,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南靳宇侧头,再次告诫她:“早让你不要去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你偏不听,别到时候两头不讨好。”

    “……我也没管啊。”

    她嗫嚅,到底是跟他说了实话,“她要是走了,我就是赵全第一个要铲除的小卒子。

    没了她在前面挡着,我还有好日子吗?”

    南靳宇低低一笑,尾音扬起:“呀——终于说实话了。

    早知道你不老实了,整天就想着投机取巧。”

    她拍他:“什么叫‘投机取巧’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懂不懂?

    我这是韬光养晦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