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给假千金天师当儿子4
周荇：“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家是周家世交，有周家，姐不会在陈家受委屈的。” 周粥觉得周荇笨死了,“你也不是小芙,你怎么知道小芙的未来。” 他可是每天睡前让系统读原著的崽,他都不知道周芙的未来。 晚上小镇放晴了,但京城却暴雨滂沱，同一片天空下的两个地方却完全不一样,周荇站在周家的走廊上，看着串珠似的雨，说：“被你打败了，那你们在苏家过得好不好？” 周粥回想了一下,脆生回答：“很好很好。” “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寄点东西,比如符咒和线香。” “需要需要。” “不害臊,我明天给你寄。” 两个人用电话扯东扯西，周粥哄的周荇差点把家底都寄过来。 周芙在周粥打电话期间一直背对着他，奇怪，她现在脑子里一点关于周家的事情都没有,反而是周粥这个小孩占据了她的大脑。 半年前，周芙在翻阅《法术大全》时，注意到只有顶级天师才可以做到的召唤术，该法术可以为天师召唤一个鬼使出来,不管是战斗还是日常生活都能从旁协助。 但对于这种完全是作弊一样的法术，天师们却很少使用，一来是因为难度过高,普通天师根本做不到,而顶级天师又不屑做。二来是因为鬼使虽然担了一个“使”字,却不是天师能随意驱使的，它更像一个高价聘请的助手，况且，这助手还要看运气，运气好的话，能招来一位脾气好的帮手，运气差点，能招来一个祖宗，什么都不干，你还得供着这位爷。 纵观这个法术的历任使用者，运气好的只有一两位，剩下的大部分天师都在和自己鬼使相爱相杀。 周芙从前看过这个法术，都是扫一眼就过去了。但那天下午，她特别想试一试。 这个法术成功了会有风险，但天赋平平的她根本不可能成功。 那岂不是百分百安全。 试试吧，试试吧！ 周芙刺穿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搭建好的法坛上。 十分钟后，她大汗淋漓，完成所有步骤，静静站立等待法坛报废的结果。 但法坛完好无损，一个穿着黄色小袄的小孩哭唧唧从里面钻出来。 他嘴里胡言乱语，周芙只能听到“上个世界”、“回去”之类的词汇。 突然，小孩注意到她在观察他，愣了一下，吸吸鼻子冲旁边的空气喊：“你答应我了，不准反悔！” 然后，他自己胡乱抹了一把脸，对着她笑着说：“你好，我是你的鬼使，你可以叫我周粥。” 瞬间，周芙心被震颤了，那个感觉就像她一直苦苦追寻的宝箱钥匙不经意出现在梳妆台上一样。 巨大的愉悦被唤起，但却丝毫没有不真实的感觉。 这是真实的，和她在舞台上借助外力飞跃在观众上方时，观众惊异而向往的眼神带给她的愉悦是一样的。和谢幕时，观众雷鸣般的掌声从她心里唤起的愉悦也是一样的。 真实而有力。 从此，她有了一个叫周粥的鬼使。 周粥天然地信任所有人，也天然地吸引所有人喜爱他，他在作为鬼使和其他天师们交谈时，没有天师会把他当作头脑简单的小孩，他不会嘲笑人、不会憎恶人，对一切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即使才被一些不着调的天师捉弄了，他也不会真的讨厌谁，也不会不搭理谁。 虽然才短短半年，但周芙知道周粥最喜欢她，她也最喜欢周粥。 周粥打完电话，周芙坐起来，用一种从来没在周粥展现出来的严肃表情告诉周粥： “周粥，就算他们没有赶我走，我也待不下去，我很难过，我知道我不属于周家，就算我很爱它。所以，周粥，要是他们找我回去，我也不会回周家。” 第二天，在天微微亮时，苏家餐桌上摆放着四岁儿童早起的理由。 周粥的拇指食指合作把烫手的油条快速撕成一小截一小截，留一部分在盘子里，把另一部分扔到豆腐脑里，用筷子随便搅拌两下后，就用勺子捞出来，与之一起捞出来的还有白嫩的豆花和几粒黄豆一条海带。 一口吃下，半软的油条裹着汤汁热乎乎地在嘴里胀开，周粥捧着腮帮子幸福地倒在周芙身上。 周芙刚刚才掰开一小块酥油饼，放到周粥的盘子里，现在正一口油酥饼一口土豆丝，在小孩倒向她之际，随意抬起拿饼的那个胳膊肘，怼住软软的小孩，小孩顺势一滑，枕着她的胳膊，举着油乎乎的双手自己坐起来。 苏伟兰和苏玉书一边吃饭，一边看一大一小的喜剧表演。 吃完饭，四个人坐在餐桌上看报纸，周芙看正面，周粥坐在她对面看反面，两个人脚尖对在一起，透明泡泡在他肩头大声读字。 一家子都是下垂狗狗眼，看报纸时表情一模一样。 “我出去遛弯了，有事情打我电话，拜拜。”苏玉书是一个很自然的老太太，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其余时间在外面溜达看花逗狗，处于一个纯真的童稚状态，和大自然的一颗树一样。 “在外面注意安全，走路看车。”苏伟兰叮嘱她，周芙和周粥送她到家门口。 “知道了，拜拜。” 苏玉书出门后，周芙和苏伟兰一起洗碗拖地，打扫家里。等到一切差不多收拾完成，苏伟兰提议：“我要去店里了，你们两个要不一起跟着吧。” 周芙和周粥皆说好。 两个人一只崽，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在八点准时出门，下楼，从小区后门出去，隔一条街就是苏家店铺的后门。 苏伟兰用钥匙开门，期间，周粥东看看西瞅瞅，因为是在后门，他看不出是什么店铺。 实际上，他进了店铺瞅见一排竖放的木质长方体，他也没看出什么，只知道：“好可惜，不是卖小点心的。” 竖放的棺材，纸扎的花朵，周芙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店。 “没吓到你们吧？”苏伟兰边开大门边说，大门上方的牌子上清清楚楚写着：白事专用店。 周芙面不改色道：“我以前的家是天师世家，这里好歹还是跟人打交道，我们家……嗯。”是跟鬼打交道。 她没往下说。 “我知道。”苏伟兰抱起在地上溜达的周粥，“是和这个小灵魂打交道对吗。” 周粥：“嗯！“ 周芙：“嗯？！” 苏伟兰笑着说：“其实在你们来之前，周齐礼先生就已经打过电话来了，他认真讲了周家的情况也讲了周粥的来历，昨天太匆忙，我就没和你说这件事。” 周芙愣住，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吃惊还是不吃惊。 周齐礼本来就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从小，她在玄学方面一窍不通，周齐礼试过各种方法都不能让她开窍，最后，他抱着不大点的她伤心了一场后决定：不去上有玄学课程的特殊学校，上普通人的学校，至于别人问起来，他就说他自己教女儿。 谁敢怀疑玄学界百年难遇的天才教不好自己的女儿呢？ 于是，周芙在六岁的时候终于摆脱桃木剑黄符纸，开开心心走到自己能理解的世界。 但周齐礼把自己女儿是个“笨蛋”的属性牢记于心，在小周芙上学前一周都惴惴不安，一个没忍住，给周芙一年级的班主任打了电话，第一次借着周家的权势来保护自己的笨蛋闺女。 周芙很聪明，学生时代一直名列前茅，完全靠自己高分靠近全国最好的大学读计算机专业。而周齐礼在开学前给闺女班主任打电话的习惯一直保留到高三。 要不是周芙阻止，他甚至想和周芙大学辅导员面谈。 这都是多久前的事了？周芙想，她都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了。 “小芙。”苏伟兰看见周芙红了眼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让周芙积攒许久的眼泪全掉了下来，周粥用小手给她擦眼泪，心里也难过的不得了。 “系统系统，为什么和父母的感情也会这么复杂？” 这是一个系统无法回答的问题，透明泡泡说：【大概是因为爱吧？】 把对方放在心里，又把对方挂在嘴边。父母一遇到孩子，就全变成孩子的衍生物，孩子一遇到父母，就拼命把自己打造成父母期许的模样，两方一碰面就消解掉自我，他们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完整的对方。 所以父母与子女是世界上最亲近又最难理解彼此的人。 “好乖好乖。”周粥把头靠在周芙肩膀上，他曾经这么被安慰，现在也知道如何安慰人。 苏伟兰拉着他们两个坐到店中央的沙发上，为了转移周芙的注意力，她开始介绍苏家的情况。 苏家和周家干的活其实也差不多，一个是天师，一个是神婆，但苏家要比周家传统得多。 苏家神婆代代传女不穿男，为了保证神婆有一个统一而稳定的姓氏，神婆传人结婚只接受男方入赘。 现在周芙周粥所在的小店都还是十几年前才有的，从前的神婆是住在远离人烟的深山上，若是山下人想要找神婆，只有诚心诚意上山请。 随着时代的巨变，电力终于让苏玉书搬到山下，但也是距离人群较远的湖边，直到苏伟兰这代，她们才搬到小区，顺便在小区门口开了家白事店，在履行神婆职责的同时，兼顾小镇居民的丧葬业务。 小镇居民也很高兴，毕竟以后因为家里撞邪了什么的去请神婆也方便了。 “对了小芙，你还有个jiejie叫宋橙。”苏伟兰说道，“她在镇子里唯一的医院工作，住在镇东，不怎么回家。” “那这个家的爸爸爷爷呢？”周芙问。 苏伟兰笑着说：“爱过。” “哦。”周芙知道了。 这边是jiejiemama外婆，那边是弟弟爸爸爷爷，周粥心想好剧烈的环境变化呀！ 周芙和苏伟兰相对而坐，周芙对神婆这个职业很感兴趣，东问问西问问十分好奇。 期间，她们谈到对这个世界玄学的理解。 苏伟兰说：“在人死后，如果有好好入殓下葬，则他的灵魂会很快到达另一个世界。如果尸体残缺不全，也没有一个带墓碑的坟，他的灵魂只能在这个世界流浪，变为世人口中的鬼。而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另一个世界，魂魄保存的方式就是被活着的人真心爱着，如果爱他们的人去世了，那么他们也会消失。” 周芙补充：“这世界的法则就是：我与爱我者一同灭亡，我也与我爱者一同灭亡。” 两人玄学聊得尽兴，但关于生活方面就没什么可谈的。 于是说完玄学，店里就寂静下来。 周粥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下被透明泡泡叫醒，他还流着口水，迷迷瞪瞪地问苏伟兰：“我可以打开广播吗？” 苏伟兰点头：“打开吧，我在店里也常听。” 电台里，一男一女说起听众的烦恼，比如家里女儿早恋了该怎么办？ “……谈恋爱是人生大事，家长一定要好好引导，树立正确恋爱观。” “没错，小苏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根本没有一同度过青春期的母女相对而坐，气氛稍稍有些尴尬。 即使是读不懂空气的周粥也受不了了，他没有办法啦！ “我想出去玩。” “不行！”周芙残忍拒绝。 “我只有四岁耶，出去玩是我的天性！”周粥眼睛很专注地和周芙对视，但是腿悄悄向后撤退。 “哪有四岁小孩会这么说自己。”周芙还是拒绝。 周粥小三角嘴一扁，作势就要哭。 “好啦。”苏伟兰给周粥兜里揣了十几块的零钱，“前面有商店，拐个弯还有水果店，你想吃什么自己买昂。”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周粥立刻眉开眼笑：“谢谢外婆。” 小孩哒哒哒跑出去，留下一个快乐的背影。 周芙：他果然会装哭！ 透明泡泡对于自家人工捏造傻白甜的崽心情复杂，这应该是没长歪吧？ 周粥溜走后，一群幼猫聚集在店门口，苏伟兰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陶瓷盘，放在地上，给它们喂牛奶，猫粮和水，周芙看了一眼柜子，里面还有还有猫罐头和猫条。 不用开口说话，母女俩坐在门口开始愉快吸猫。干物糖的反正我生下来就是给人当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