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世上比死更痛苦的是活着
—————————————————————— ...... “这些狗怎么处置?” “给那些邻居送去吧!” 当意识再度恢复的时候,黄先生先是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一个女人。 一个男人。 他睁开眼,那被剥夺了使用权的金属武器还在他的手里面。 他眼前坐着那个病怏怏的年轻人。 那是一件古风古色屋子。 屋子里面摆设很简单,木质的地板铺了凉席,他盘坐在那里,跟前摆着一张檀木桌子,桌子上有一个棋盘。棋子分为黑白两种颜色,其余便没什么区别了。 这样的棋,他是第一次看到。 有些好奇。 却也有些好怕。 他没有再动用金属方块武器,对方既然能剥夺了它的使用权,又放回到自己手里面,所说明的意思太明显了。 只见他一颗黑子落下,一片白子消失在棋盘上。 再然后,不知从哪里落下一个白子,黑子又消失了一片。 他对面有人? 黄先生心中惊疑。 然而他却什么也瞧不见。 并且当这种怀疑出现的时候,他也开始感受到四周空气逐渐变得冰冷,并且立体起来,就像是每一缕空气都变成了一把刀一样,环绕在他的四周,埋伏在他的毛孔周围。 只要它们愿意,顷刻间就能进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毛孔??? 不对。 巴特星人是没有毛孔的。 黄先生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刚才自己会出现毛孔放大的感觉呢? 难道是因为紧张恐惧造成的情绪原因。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 年轻男子所执的黑子瞬间少了一大半。 似乎胜负已经出现了答案。 黄先生这才大量到年轻男子穿着城南市医院的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黑色大衣,左手边地板上摆着一个黑色礼帽。 他是病人? “你可以称呼我徐来,我是一个病人,一个只能再活三四个月的病人。” 年轻人这样说道。 他看了看棋盘上黑白棋子的局势,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赢了,今天就不杀你了。” 说罢! 他放下手中黑子,一阵阴风从他的对面刮起,从门缝的缝隙当中钻了出去。 黄先生这才察觉到自己身后门不知何时关上了。 再回头,那个叫徐来的年轻人已经面向自己。 他正掀开一个用蓝白相间旧布盖着的篮子。 篮子正是他带来的。 那个司机老王嘱托了。 徐来看着篮子里面的地瓜干,沉思了良久,叹了一口气: “竟然老人家发了话,今天也放你一马!” 黄先生不明白徐来的意思,却又像是明白一般。 他有些疑惑: “为什么?” 徐来回道: “这世上比死更痛苦的是活着,尤其是对你而言。” 黄先生依旧不解: “你在说什么?” 徐来拿出一块地瓜干放在嘴里面轻轻的咀嚼着: “你只要记得你的命是这一篮子地瓜干换来的便好了。” 他将口中地瓜干嚼碎,缓慢的咽下。 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打量着眼前黄先生。 巴特星人的样子,他始终不太喜欢,但是他又能看到常人瞧不见的地方。 他伸了伸手指,被黄先生紧紧揣着金属方块飞到了他的手心当中。 不屑的说道: “你们外星的科技就这水平吗?” 黄先生言道: “对付一般这些异常足够了。” 徐来说道: “异常?鬼魂?可以归结为神学。你可知道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那你可还知道神学最终都还找到科学的依据吗?” 他又说道: “我那个时代,什么神啊!鬼啊!早就已经不是什么让人恐惧的事情了。” 那是个怎样的时代, 黄先生不清楚。 他只是看到徐来缓缓站起身,缓缓走向自己。 自己全身像是被束缚了一般,动弹不得。 徐来伸出手,手掌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片刻后,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记忆封锁?哼哼,这种低端科技!” 口中道了一声: “解!” 大脑深处像是什么阀口被打开了。 那阀口释放的不是泉水,溪水,江河,而是一片汪洋大海。 一段足有二十多年记忆的汪洋大海。 那海上漂浮着一个男人二十多年的记忆碎片。 那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就是一个男人的二十多年。 直至这简短的一生,伴随着一场事故戛然而止。 然而在这之后,似乎还藏着一个彩蛋。 没有开头。 没有结尾。 却和那些碎片紧紧的相连在一起。 ...... 冰冷的河边。 年轻男子的身边躺着一对母女。 她们应该是昏迷了。 但身上却带着血迹。 年轻男子身上的鲜血则是更多。 四周是将他们包围的死死的外星人。 他们手持武器,冰冷的看着他们。 等待着年轻男子的答复。 “想好了,只要你同意实验,她们就能活。” 代替外星人说话的是一个蓝星女人。 黄先生瞧不清楚那个蓝星女人的样子。 只是觉得很眼熟。 却又很恐怖。 她的声音不断的威逼着: “快点做出决定,只要你同意,她们就都能活下来。难道你就这么自私,为了自己那点所谓理想,不顾你妻子和孩子的安危吗?” “我知道那个实验能影响到蓝星的未来,但正是因为这样,正是为了这得之不易的和平,蓝星才不能掌握这样的技术,这样的技术应该给他们。” “只要他们继续高高在上,我们蓝星才能继续安稳活下去。” “答应他们,做这个实验,不过是经历一些rou体上的痛苦而已。” “在此之后,你将会重点保护起来,你的地位将会远高于普通的蓝星人,你的妻女也会安然无恙的继续活下去.......” 女子的劝说最终起到了作用。 在嘶吼声中。 年轻男子被那些外星战士拖走了。 只留下那对昏迷的母女继续躺在河滩边。 这段记忆就像是锥子一般狠狠的扎进了黄先生的大脑当中。 “好疼!好疼啊!” 他疼得在地板上打滚。 他的身体,好像正在被一个本就属于这身体的意识给侵占。 那种痛苦从皮rou开始,直至骨髓深处。 惨叫声中。 徐来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说过的,这世上比死了还痛苦的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