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木器师
鲁枞雕刻出了十层的金盏菊花，得到了鲁原的那套特制的“鲁坊”刀具，鲁楷十分愉快地祝贺鲁枞，并告诉鲁枞自己是松阳城鲁家家族的宗亲子弟，平日喜欢结交朋友，希望鲁枞有时间到松阳城找他。 鲁枞也很高兴结识了性格爽朗的鲁楷，答应他一定去找他，鲁楷由于要办其他的事情，便先离去了。 几位评判打算立即把鲁枞雕刻十层花朵的事情上报宗议会，于是告诉鲁枞明天早上过来，听从鲁家家族宗议会的安排。 鲁枞没有见到鲁传铭老师，一个人回到馆舍，也没有找到鲁传铭老师，鲁枞就在馆舍中等待。 直到很晚的时候，鲁传铭老师才回到馆舍，急匆匆地找到鲁枞，有些气愤地说道：“他们太过分了，听说你雕刻出来十层的金盏菊花，立即召开了宗议会，通过最终的商议，决定以大力提升天赋弟子的名义，准备让你接受雕刻师的封号，安排在清河城鲁坊东院的雕刻制作部为执事。” 鲁枞多少了解到考核后的一些安排程序，一般来说，考核师傅级别通过的，会回到原来所在的城中任职，但是达到雕刻师或者木器师这种属于老师级别的，就要通过宗议会的商议后决定，宗议会是由鲁家家族中技艺达到十一层水平的大师级别的人组成，在目前整个家族里只有九位大师。 鲁枞明白鲁传铭老师的心情，他也决定了以后要走自己追求的道路，便对鲁传铭老师说道：“传铭老师，你放心，明天我们再过去，我决不会答应他们的。” 鲁传铭老师看着鲁枞那张坚毅的面容，心中也有些感动，不过也很是担忧，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当鲁枞和鲁传铭老师第二天再次来到“木艺坊”的时候，大厅里那些审核考核资格的老人和引领考核入内的女侍们都露出恭敬的神色。 一位面容十分姣好的女侍热情地把他们领到一间硕大豪华的房间里，房间里面坐齐了九位宗议会的大师，城主也是其中的一位大师，而且是目前所有的大师中唯一能够雕刻出十二层金盏菊花的大师。 城主看到他们二人进来，笑着说道：“传铭，来坐，你们黄龙城鲁坊真了不起，出了一个天才啊！我们清河城鲁坊自愧不如，小枞，你也坐吧！这里是我们家族的各位大师。” 鲁枞朝着各位大师尊敬施礼，然后冷静地坐了下来。 这时，大师中的一位高兴地说道：“难得啊！少年英才，通过我们昨天大家的商议，决定给予鲁枞雕刻师的封号，传铭，这是对你们黄龙城鲁坊的高度重视和支持，鲁枞不用再进行考核了，由我们直接鉴定后决定的。” 鲁传铭老师看了看九位大师，知道这确实是宗议会商议的结果，低头沉默，也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一片安静，鲁枞却站起来说道：“我刚刚才考核通过组装的师傅级别，还没有过两年时间，就鉴定为雕刻师，这个是不合程序的，我也担心别人会背后乱说。” 大家都非常吃惊鲁枞说出的话，因为没有人能够轻视大师们说过的话，有的人感到兴奋，有的人略作沉思，有几位皱皱眉头，不过其中一位还是说道：“你完全不必有任何担心，这是经过宗议会的商议的，鉴于鲁枞第一次参加考核，就具有雕刻师的水平，我们一致同意破例提拔任用，给家族的年轻一代鼓舞和希望，也能激发出更多的人才。” 鲁枞深思一会儿，又抬起头来，毅然坚定地说道：“那么，我现在申报考核木器师。” 这话犹如晴空的霹雳，把所有人都震惊，各位大师觉得不可思议，鲁传铭老师也用一种像是不认识鲁枞一样的眼光注视着他，这个少年仅仅只在鲁坊学习一年时间，而且在组装的学习上甚至只有半年时间，居然敢在此时挑战考核木器师，要不是赌气说话，就是脑子里混乱了，鲁传铭老师很是感到忧伤。 各位大师相互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点头示意，城主也笑哈哈地说道：“好，不愧是我鲁家家族百年难遇的天才，勇气可嘉，我们也都同意你考核木器师，如果你能通过，自然为你封号木器师，如果没有通过，那么就必须服从我们宗议会的决定，接受封雕刻师的封号和安排。” 接下来城主令人准备考核的事项，从大师中选出五位作为考核木器师的评判，鲁枞缴纳了十个白银币之后，被领到一间有些灰暗的大房间里。 鲁枞换上了自己在一年之期测试时获得的那套“鲁坊”的刀具，抚摸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几种木质材料，对五位大师点了点头，其中一位大师便让人点上燃香，计时正式开始。 鲁枞快速而沉稳地运转着那套刀具，右手灵动地上下飞舞，左手配合着时快时慢地转动，双手十分熟练地拨挑弹动，就像是在弹奏着一曲美妙的和旋一般。 当大半个时辰过去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堆放着一千零二十三块大小不同的木块和木片，鲁枞在木块和木片都作了简单的修饰，使每一块木块和木片都显得木趣横生，这是十层机关木匣子所需的最少的数量。 鲁枞慢慢地把桌上的一千零二十四块木块和木片按着一定的顺序排好，便停下手来不再动静，双眼微微闭着，脑中开始拼命地运转，无数条交叉的线条在脑子里紧张地排列着，刚开始十分错乱，经过数百次的演算之后，脑中才变得一片清明，仿佛眼前铺设着一条清晰的路，鲁枞的身心完全置身在这条明晰的思路之中。 最后一炷香已经点燃，一位大师也许是由于嗓子有些不舒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闭目沉思的鲁枞终于睁开了双眼。 鲁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抚摸着那些木块和木片，双手由慢到快地把木块和木片糅合起来，那些木块就像早已被排列好一样依次飞到鲁枞的手里，到最后达到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只听得“啪”的一声，一个封闭完整的机关木匣子出现在五位大师的眼前。 五位大师把机关木匣子相互传看之后，都点头示意，的确，这是一个合格的十层的机关木匣子，尽管大师们都压制住惊异的神情。 但是接下来的宗议会的激烈的争论却是鲁枞所不知道的，当鲁枞被女侍再次领到那个硕大豪华的房间里时，城主的脸色还有些红润，不过还是很平静地说道：“鲁枞，不得不承认，你的天赋超过了大家的想象，宗议会决定授予你木器师的封号，不过，具体职务的分配略有些不一致，有三个方式供你选择。” “一个是到黄龙城鲁坊南院当老师，一个是在清河城内的小店当店主，还有一个就是去松阳城的东光镇主管店铺。” 鲁枞听到松阳城时心中一动，他很清楚城主他们的意思，回黄龙城鲁坊南院是无法去面对自己以前的老师和修木童，在清河城小店肯定非常被动，松阳城东光镇店铺是对自己的一种疏远和警示。 鲁传铭老师原本因为鲁枞获得木器师的封号而无比兴奋，现在对着宗议会这样的安排却十分地愤怒，他大声地说道：“这不公平，一个木器师居然还会安排去一个小镇主管，这是为什么？” 一位大师解释到：“传铭，这是大家商议决定的，毕竟鲁枞只有十三岁，他还需要磨练才能担负家族的重任，你放心，只要三年时间，鲁枞在这三年时间里好好经营，我保证三年后让他回到总店担任重要的职位。” 这是一位木器师一派的大师，鲁传铭老师也无话再说，大家此时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鲁枞的选择。 鲁枞沉思一阵，抬起头认真地说道：“我愿意去松阳城东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