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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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还是别原谅孤了。 你还是别原谅孤了。 别原谅孤了。 在恋爱的错误方式上,姬越可谓是教科书级别。 卫敛很淡定:“行吧。” 姬越,你完了。你用掉了最后一次求生机会。 卫敛问:“还有多余的帐篷吗?我觉得我们今晚可以分——” 姬越立即啃了口鹿rou,竭力忍住痛苦的神色:“你说什么?” 卫敛:“……没什么。” 不想分房的是你,要禁欲的也是你。 搞不懂你。 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都是借口,姬越肯定看出来他现在身体好的不得了。 真拿他没办法。 卫敛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无奈。 眼见姬越还在奋力把鹿rou往嘴里塞,卫敛看不下去了,夺过鹿rou扔到一边:“别吃了。” 阿萌刚囫囵吞完一个烧鸡,看到又有一块rou,兴奋地飞奔过来,在地上使劲嗅了嗅。 然后…… 它身形摇摆,趴在地上,晕了。 它晕了。 它居然晕了。 连死尸都不挑嘴的阿萌,折在了卫敛一块烤rou手里。 姬越忍了忍,没忍住,捂住嘴笑得很厉害,差点笑抽过去。 卫敛起身就走:“做个人吧。” 笑笑笑,笑什么笑! 姬越连忙追上他,远离人群时,从背后一把抱住卫敛,揽上他的腰:“别生气。孤不是在笑你,孤是笑阿萌。” “它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姬越还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下巴抵在卫敛肩上笑得颤抖。 卫敛原先还冷着脸,姬越笑得太有感染性,他没绷住,也笑了一下。 姬越立刻抓住把柄似的:“卫敛,你笑了!” “笑了就别生孤的气啦。” 卫敛正色:“放开。” “不放。” 卫敛嫌弃道:“手上都是油,别把我衣裳弄脏了。” 姬越放开他,转而去牵起也他的手:“那就去溪边洗洗。” 两人的手都不算干净,卫敛想了想也就没甩开,反正之后都是要洗的。 原本大家围着篝火,一派热火朝天,烤rou吃得身子也暖烘烘的。一到溪边,凉风一吹,脸上的热意就消退下来,人也清醒几分。 两人蹲在溪边洗完手,姬越看了眼卫敛,突然坏心眼地把水珠往卫敛身上弹。 卫敛眼疾手快地用袖子挡住,还是被水珠溅到几滴。 沾在脸上,冰冰凉凉。 “姬越!” 好你个姬三岁。 卫敛立刻掬了捧水泼了回去。 姬越跑得快,一滴也没溅到他身上。 卫敛起身就去追,山野林地,追逐的空间也足够宽敞。姬越仗着会武功,夜色又深沉,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卫敛停在原地,四下张望,荒无人烟。 他险些就要动用内力查探了。 不过还是按捺住,只喊了声:“姬越!” 头顶的树叶传来沙沙响动。 卫敛刚抬头,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记。 这要是个常人,还不得吓疯。 卫敛回头看到姬越,无语道:“你想吓死谁?” 多大的人了还整这些恶作剧。 姬越将人抵在树上,慢慢靠近。 卫敛以为他是要吻他,微微敛了眸。 但姬越只是停在他身前一寸的地方,忽然从他脖子里翻出那块狐狸衔花的玉佩。 玉佩穿了红绳,沾了人的体温,摸着暖暖的。 姬越将玉佩放回去,轻笑道:“一直戴着呀。” 卫敛很是坦然:“不戴着,难不成压箱底积灰?” 姬越点头:“倒也是。” “这个也给你。”卫敛把一个荷包递给他。 “嗯?”姬越接过那个底色为玄的荷包,上绣着一只衔花的白毛狐狸,与他雕刻的形状一模一样。 他一笔一划雕刻,卫敛就一针一线刺绣。 “你上回不是说要么?”卫敛说,“衣裳和鞋太费时间了,就先给你绣了只荷包。” “我很久没有给别人绣过东西了。”卫敛补充道,“不许说丑。” 怎么会丑。 那么栩栩如生呢。 一看就知道是费心了的。 姬越看着很是喜爱,问:“什么时候绣好的?” 他和卫敛天天见,若早就绣好,总不至于今天才送出。 卫敛沉默一瞬。 姬越近身:“卫敛?” 卫敛别过头:“……昨晚。” 姬越睡着后,他气得睡不着,又想起荷包还差一点收尾,就干脆绣完了。 姬越神色有些奇异:“昨晚不是还在生孤的气吗?” 卫敛漠然道:“要你管。” 姬越勾了勾唇。 只要一想到一边生气一边还给他绣荷包的卫小敛…… 太可爱了,他没了。 - 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 武将们准备就绪,骑在高头大马上,背着箭袋。 箭袋里是刻有名字标志的箭,以便证明猎物的归属权。 姬越骑着小红,将卫敛牵上马。 一旁跟着阿萌,模样威风凛凛。 卫敛问:“怎么不用小白?” “今天是为了让你开心,自然用你的马。”姬越道。 真是完美的答案。 随着一声哨响,武将们纷纷策马扬鞭,冲进林子里。 当然一开始,没人敢冲在姬越前面。 姬越也不想身边有一堆人围着,径直冲进山林深处。 外围的小动物从来都不在姬越狩猎范围内。它们见了阿萌就逃窜得无影无踪。 姬越素来只与山林之王搏斗。 到了内围,小红便有些怂了,奔跑得速度减慢了许多。周围也不再有别的人影。 山林深处蛰伏着许多凶猛野兽,到处都是危险的气息。兽类的本能让小红不安地刨了刨马蹄。 姬越耳听八方,突然挽弓搭箭,百步穿杨。 远处骤然传来一声怒吼,震飞了栖息在林中的鸟。 姬越神色不变,同时搭起三支箭,齐齐射出。 草丛中再无动静。 姬越这才纵马而去,用箭拨开草丛,发现里面是一头黑熊。 姬越问:“你吃熊掌吗?” 卫敛:“不吃。” 姬越:“孤也不吃。” 两人沉思片刻,姬越说:“那就不砍熊掌了,先在这儿放着罢。” 这么大个猎物,总不能杀一只拖一只。 会累死马。 姬越转向下一个目标。 姬越的确是百发百中的神射手,豺狼虎豹,只要遇上他,也只有丧命的份儿。 有一回他分明瞄准了,又中途把箭放下了。 卫敛能感到那猎物并未逃跑,不由问:“怎么了?” “是只刚下崽的母豹。”姬越年年来此狩猎,经验丰富,“若是杀了,那些小豹子活不了。” 卫敛讶然:“你还挺……” 挺有心的。 姬越继续道:“今年都死了,明年孤杀谁?” 卫敛:“……” 好吧,秦王没有心。 - 大约是姬越每年都来一趟,这里的动物都熟悉了他,一些傻乎乎的被杀了,便宜了阿萌吃得很饱。剩下那些聪明的早就躲了起来,避开这位一年大驾光临一次的活阎王。 等到半天也不见一个动物影子后,姬越索性慢慢骑着马,和卫敛赏沿路风景。 山林里鸟语花香,溪水潺潺,忽略危机四伏的环境,这里风光无限好。 阿萌在一旁埋头苦吃,狗生很是圆满。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先是阿萌吐出口中咀嚼的骨头,警惕地张望四周。 姬越抽出箭袋里的一支箭,搭在弓上,慢慢拉开,离弦。 这次射中的却不是野兽。 而是人。 一名从树上持刀跳下的刺客,还未近身,就被一箭穿心,失了性命。 卫敛眸色一凝。 他能够察觉到附近埋伏在这儿的人远不止于此,他听到了好多呼吸…… 见一人殒命,四面八方的草丛里,都跳出黑衣蒙面的刺客。 朝二人聚拢过来。 他们被包围了。 - 即使深陷包围圈,姬越仍是面色未变,甚至低声安慰了一句卫敛:“别怕。” “孤会保护好你。” 遇刺对秦王而言是家常便饭。王宫里守卫森严,行刺不易,难得出来一趟,遇见刺客简直太正常了。 卫敛颔首,按兵不动。 他相信姬越有处理好的能力。 黑衣人一拥而上,开始近身作战。 阿萌眼中凶光毕露,低吼一声,扑上前就开始撕咬黑衣人。 姬越放弃用箭,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剑,一手驭马,一手执剑。 还不忘护着怀里的青年。 兵戟相撞,刀光血影。 手起剑落,顷刻间便取人性命。 阿萌更是凶勇无比,将好几名刺客咬得鲜血淋漓。 那些黑衣人并不是姬越的对手,姬越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卫敛放下一半的心。 正在此时,远处一名黑衣人却悄悄搭起箭,瞄准了姬越。 卫敛余光瞥到,神色微变,右手按在镯子上,就要暗地里使出银针。 那人许是看出卫敛是姬越的软肋,忽而准头一变,对准卫敛。 卫敛面无惧色,只是有些冷意。 银针已在指尖夹好,正待飞出之时,姬越却一个侧身,挡了卫敛视线。 下一瞬,锋利的箭头自姬越肩胛骨穿过,停在卫敛眼前。 鲜血溅到卫敛身上,红得刺眼。 卫敛一愣。 大脑在一瞬间忽然就变成了空白。 他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姬越自作主张什么? 他本来可以躲过的,姬越挡上来做什么! “别哭啊。”姬越还在低声安慰他。 分明是近在咫尺的声音,却远得好像是天边传过来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哪里哭了! 卫敛怔然地摸了摸脸,却发现脸上真的有泪水。 “没事,孤还能保护你。”姬越勉力笑道,“你不是怕疼么?孤不让你疼。” 他知道卫敛很厉害,只是那箭射向卫敛的时候,他就忘记了所有该记着的东西。 最本能的反应不过是保护卫敛。 保护好怀里的这个人,别让他疼了,卫敛很怕疼的。 姬越皱了皱眉,感到右臂一阵阵开始发麻。 冒出来的血是黑的。 箭上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