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揽
乔西宁落荒而逃。 有点儿招架不住这样的林述。 就好像。 脱掉了重逢以来的冷淡,展露出最里层的、从不被外人所知晓的欲色。 结合林述过去的表现。 乔西宁毫不怀疑。 只要她敢多说一句话,林述绝对,真的会,不管不顾地亲下来。 乔西宁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烫得可以。 在角落里待着冷静了一会儿,她才重新回了片场。 片场到处都是人,乌压压聚成团。 林述不在刚刚的那个位置上。 乔西宁看了眼周围,也没看到林述的身影。 转身,刚要去找他,安夏就冒了出来。 “乔西宁,你过来干嘛?” “……” 安夏微抬着下巴:“你不知道片场不能随便过来的吗?方导对这部片子很重视,宣发都是压着不做,也没有对外透露任何关于影片的拍摄信息,力求一切低调。” “哦。”乔西宁皱眉,“你想说什么?” “像你这么高调的人,估计不会懂别人的低调吧?”安夏看了她一眼,“虽然你是过来探班林述的,但你也别想偷偷拍几张林述的照片传出去,把他当做你炫耀的工具。” “……” 安夏其实一直都在注意着林述,也一直在等着林述下戏后,能够过去和他搭话。 谁知道乔西宁会突然冒出来。 而且一下的,就夺走了林述全部的注意力。 见乔西宁一直没说话,安夏只觉得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更得意了。 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施舍:“你现在探班林述也探班完了,没什么事的话赶紧走吧,别待在这里,影响了剧组的拍摄进度。” “……” 乔西宁登时就笑了。 她不知道安夏别的行不行,但脑子,可能是真的不太好。 乔西宁也懒得和她你来我往了,直接开口:“你没毛病吧?” 安夏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乔西宁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刚刚的话,表情高高在上的:“——也就你这种,什么都得不到的,才觉得我会把剧照当宝。” “……” “你信不信,只要我和林述说,我要拍他的腹肌,他都能直接把衣服掀了,让我光明正大地拍——” “还有,什么叫做没事的话赶紧走,”乔西宁双手抱胸,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安夏,居高临下的,“你就不想想,我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饭局上吗,还真以为我是去蹭吃蹭喝的啊?” 安夏那天去得晚,错过了方竟介绍乔西宁的时候。 下意识地就以为,乔西宁估计又是动用关系,混进了他们剧组的饭局。 安夏孤疑地看她:“那你说你是过来做什么的?” 乔西宁笑了一下:“我干嘛要告诉你啊,你问我就说?你觉得我有这么乖?这么听你的话?就凭你是被林述fire过的助理吗?” 安夏的牙差点没咬碎了:“乔西宁,你……” 看她那样子,乔西宁乐不可支。 明晃晃地嘲笑她:“诶我说你,不是什么明星设计师吗?你说你自己都在这部电影里演了个角色了,物尽其用嘛,方竟怎么没直接找你设计珠宝啊?” “……” 乔西宁直接用安夏刚刚的话,去打她的脸:“我这个高调的人,出现在这里,当然会影响剧组的工作了。” “毕竟,我的工作,可是和电影的拍摄息息相关。”乔西宁一顿,“任务估计,比你的还重呢。” 安夏饰演的是个实习菜鸟,经常要跟着林述身边问东问西的那种。 差不多类似于,充当让林述为观众解惑的存在。 但就是,蠢得特别让人想要骂她。 还真的是,不是蠢人都演不出蠢啊。 安夏瞪圆了眼睛。 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又忽然一顿。 乔西宁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喂,你……” 安夏得意地瞥了她一眼,朝乔西宁身后喊了一声:“林述哥。” 她把乔西宁的脸红当心虚:“刚刚不是还很能说吗,怎么,心虚了啊。” “……” 乔西宁无语。 但她现在根本不想搭理安夏了。 无形中的蠢,最致命了。 回过头。 看向安夏刚刚看过去的方向。 被喊的人,不知道刚从哪里回来了,带了一身湿意。 额头上有几粒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侧脸的弧度,往下坠,凝聚在下巴上,没入喉结深处。 滴答—— 仿佛能感受到下坠的声音。 乔西宁不自觉地,觉得有些渴。 她甚至怀疑,林述该不会是偷偷躲卫生间里去解决了吧。 因为刚刚,她好像感受到了什么。 林述走过来。 安夏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林述哥,你知道刚刚乔西宁说了什么吗?” 放以前,林述指不定不会多搭理安夏。 但她提到了乔西宁。 林述还是,和之前一样。 迫切地,想要知道乔西宁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于是他站在原地,等着安夏开口。 “方导不是不允许做宣传吗,我们在机场的行程都没有被拍到,全程保密啊。” “我刚刚看到她,好心地提醒她一句在剧组里不要拍照,免得泄露了出去,” “结果你知道她说了什么!” “我说什么了?” 看到安夏一副要告状的狗腿样,乔西宁忍不住出声。 “你刚刚不是说,只要你想拍林述哥的腹肌,他都会直接掀开衣服让你拍。” 安夏冷笑,“怎么,现在当着正主的面,你自己也觉得说不出口了?” “神经病。”乔西宁骂她。 察觉到林述在看她,乔西宁忍不住别开脸。 和安夏说话的时候,她也就是冲动,不过脑地直接脱口而出了。 真要当着林述的面。 可能也会说,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真特么有点尴尬。 乔西宁想。 本来刚刚就…… 结果现在,又遇到了这种事。 乔西宁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这张嘴。 “乔西宁。” 林述的声线很淡,眼神却是黑沉沉的,像是压着情绪。 “干嘛,”当着安夏的面,乔西宁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也不是故意要说那样的话,我就是……” “什么时候。” 乔西宁一怔,茫然地看他:“什么什么时候?” “我这只有这两天晚上有空。” “啊?”她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我知道你后面都是夜戏啊,不过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原本等着看好戏、站在一旁的安夏,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林述却根本没顾及安夏的情绪,只看着乔西宁,开口。 “不是想拍?” 留下这句话。 林述没在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乔西宁刚刚情绪一直紧绷着,大脑运转的没有平时的快。 过了快一分钟,才回味过来他的意思。 唇角忍不住往上一勾。 嗓音娇俏地骂:“死闷sao。” 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 也就只有她这个大好人,才受得了他这个性格了。 乔西宁追上去,颠倒黑白:“林述,我刚刚被安夏欺负了,好气啊,讨厌她,你以后不要和她讲话了。” 她根本没想掩饰,也不屑在别人背后搞小动作。 声音是平常的音量,又高了点。 是刻意说给安夏听的。 林述看了她一眼。 乔西宁弯唇,甜甜地朝他笑:“好不好嘛。” 林述喉结上下滚动:“嗯。” 乔西宁满意了,将林述往前推:“行了行了,你快走吧。” 目送林述走进人群中,乔西宁便自觉地,找了个角落待着。 整合自己看到的画面,开始构思设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她脖子都有些酸的时候。 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起哄声。 乔西宁看了过去。 林述应该是下戏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看手机消息。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小女孩儿,四五岁,白嫩嫩的,绑着两个羊角辫,伸手,碰上了林述的左脸颊,然后捏了捏。 咯吱咯吱地笑。 林述拿开手机,低垂眼眸,看着小女孩。 侧脸的线条显得很温柔。 距离不远。 那边的声音都传了过来。 “小孩子真的不一样,一来,我们的片场感觉都不一样了。” “述哥真的男女老少通杀啊,片场这么多人,小童星就往他身上靠。” “在影片里是救了她的警察叔叔,当然比较亲近啦。” 片场场记,助理,群演……鱼龙混杂,也不乏有林述的粉丝。 “靠靠靠我死了我死了,我看他跟个小女孩相处,我觉得我都能幻想他以后和女儿相处的样子了,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啊啊啊!!!” “看他这样,我觉得我二胎都为他怀上了!!!” “我真没见过他这么温柔的样子呜呜呜呜!!!哥哥以后一定会是个女儿奴,好爸爸!!!” …… 听到这话。 乔西宁突然地,就想起了以前一次约会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和父母走失的小女孩。 “哥哥,哥哥……” 细密的人流中,也不知道对方怎么一眼就看中了林述,小跑着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然后就开始哭。 “我呜呜呜呜……哥哥……哥哥,找麻麻呜呜呜呜……” “小朋友,”乔西宁看了林述一眼,蹲下去,“你是不是和mama走散了呀。” 看颜值的小朋友特别高冷,没理她,小身板一扭,抱着林述的大腿又开始哭,一个劲喊找mama。 乔西宁:“……” 抬头,哀怨地看了林述一眼。 林述唇角勾起一个笑,伸手,揉了揉乔西宁的脑袋:“别生气。” “哎呀你干嘛!”乔西宁站起来,打他的手,愤愤的,“刚做的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小朋友睫毛湿成一块一块的,鼻尖还挂着两鼻涕泡,全都擦在了林述的裤腿上了。 乔西宁幸灾乐祸的:“你裤腿脏了。” “没事,”他垂眸扫了一眼,俯身单手把小朋友抱了起来,还不忘牵起乔西宁的手,“先帮她找mama。” 乔西宁有些讶异的。 她知道林述是有洁癖的,只对她例外。 而且,乔西宁也是相处久了才知道。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特别冷漠的人。 不是他在乎在意的人,就算在他面前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但他现在,又很温柔地,抱起一个和父母走散的小女孩,说要帮她找mama。 乔西宁得出结论。 林述估计,很喜欢小孩子。 才能屡次破例。 乔西宁陪着林述,还有那个小女孩,在附近等了将近快一个小时,才等来了焦急的父母。 对方显然为了找孩子,都转晕了头。 抱着孩子,一个劲地道谢。 “没事,”乔西宁看了一眼林述,替他开口,边夸了句,“小女孩长得挺可爱的。” 那时候,林述还没大火,走在路上,没几个人认识。 那对夫妻看了他们一眼,男俊女美的:“你们长得都这么好看,又心地善良的,以后生的小孩也不会差的。” 乔西宁的脸,突然就有点红。 倒是一直没开口的林述,低低地嗯了声。 接受了他们的祝福。 等人走后。 乔西宁忍不住开口问他:“林述,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啊?” “嗯?” “你看你刚刚,对着小孩,洁癖也不管用,还特别好心耐心地帮人家找mama。” 往前走了几步。 乔西宁调侃他:“那对夫妻刚刚是不是还夸你来着,说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林述抿唇:“不会。” 乔西宁愣了下:“……不会什么?” “不会是个好爸爸。” 乔西宁很是不解:“你干嘛那样说自己啊,你怎么就不能是个好爸爸了。” “因为不会有小孩。” 乔西宁完全懵了:“……什么?” 刚开始,乔西宁和林述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是有些不自在的。 毕竟他们只是在谈恋爱,扯这个问题,总感觉太快了。 但是现在…… 乔西宁咳了咳,忍着脸红安慰他:“你是不是身体不好啊,你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街市里,人头攒动,灯和影都模糊,只有乔西宁,在林述的眼底慢慢清晰。 白皙明媚的一张脸,打了薄薄的一层腮红,鼻尖也微微有点红,像是在害羞。 提起孩子的时候,眼神明亮,一闪一闪的。 林述的心脏狠狠一缩。 摸不清,她是不是真的,很想要小孩。 会不会因此,想和他分开。 林述仔细专注地盯着她,不愿错过她脸上每一分表情,缓慢开口:“我不会喜欢你生的小孩。” 乔西宁一怔,又是委屈又是气愤:“林述,你什么意——” 林述攥着她手腕,将人拖进了自己的怀里。 “乔西宁,”他低头,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双臂紧紧地圈着她,声音很低,“你是我一个人的。” 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 乔西宁怔在原地。 “可是……”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他笃定地说,“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不喜欢。” 那时候,林述的占有欲已经初露苗头。 但是是第一次,乔西宁对他的占有欲有这样直观的认识。 连自己的小孩,都被他排斥在外。 想到过去。 又听到身后的人,嘀嘀咕咕林述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乔西宁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想笑。 他表露出来的温柔,真的太具有迷惑性了。 不只是她,一圈人都被骗了。 “小孩子真的好可爱啊,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时候好萌。” 见林述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颗糖递给小女孩,有人忍不住问:“林老师很喜欢小孩吗?” 就连方竟,也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下林述,调侃道:“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吧,怎么样,以后想不想自己生一个?”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想要听听林述的答案。 林述只是抬手,摸了下小女孩的脑袋,没说话。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突然柔和了下来,唇角的弧度淡淡的:“见过。” 他在回答刚刚,方竟提出的问题。 ——见过,比小女孩更可爱的小女孩。 周围寂静了一瞬。 乔西宁抬眼看去,毫无预兆地,对上林述的眼睛。 她下意识一怔。 四目相对。 能清晰看到,他眼底闪过隐约的笑意。 周围似乎都寂静了。 只有林述的声音,像一艘起航的帆船,历经人山人海狂风大浪,终于到达她耳边。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压抑着自己。 又好像,根本就已经,不想再压抑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史迪仔很可爱。” 乔西宁的心脏,忽的重重一跳。 林述在外,永远冷淡着一张脸,从没展露过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的口中说出感情.色彩这么鲜明的话语。 周围人的人不由得新奇,更加热闹起来。 “史迪仔好像玩偶的名字?” “是迪士尼的那个吧,《星际宝贝》里面的。” “啊?那个可爱吗?哥哥怎么觉得那个可爱啊?!” 有人忍不住问:“可是,方导刚刚问的不是人吗?” 这个问题,最终也没人在意。 林述的表情淡了下去。 在小女孩被父母抱走之后,跟着起身离开了。 乔西宁迟疑了几秒。 放下手头的工作,跟了上去。 “林述。” 乔西宁叫住他,小跑跑到他身边,“你刚刚,是不是在夸我啊?” 林述平静地看着她。 乔西宁可不管,背着手,倾身凑到他跟前:“你就是在说我吧,夸史迪仔可爱那句。” 他还是不说话。 但乔西宁就是认定,林述说的是她。 因为,林述的眼神不再是冷淡的,温和了下来。 垂眼看她的时候,明明还是淡漠的一张脸,却又偏偏,能让人品味点温柔的味道。 “林述,”乔西宁被他看得脸红心跳,又忍不住眼巴巴看他,“我也想要你的糖果。” 刚刚其他人,或许都忙着看林述的那张脸,还有他和小女孩的互动。 只有乔西宁,清楚地看到。 林述是从口袋里,掏出那颗糖,递给小女孩的。 红色的包装,外文的字体。 是她最喜欢的,美国一个牌子的巧克力太妃糖。 乔西宁能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有一次,她从林述的嘴里,夺下了一颗糖。 她嗜甜,又极喜欢巧克力。 一袋子的糖放在她跟前,她一天能没节制地解决十几颗。 “林述!”乔西宁坐在地毯上,仰头瞪他,“你为什么不制止我!你看我这个月都胖了两斤了!” 他看了她一眼,淡声问:“有用?” 乔西宁呐呐的:“那你多说几次嘛,或许我就听了。” “……” “不行!”她猛地一拍大腿,“不能就我一个人胖。” 林述从来是不爱吃这些东西的。 正好,桌上的糖盒只剩下了,最后一颗。 乔西宁拿起来,咽了咽口水,狠下心递给林述:“你吃!” 她抬腿,踢了踢他的小腿,不满道:“你快点啊啊,快点把它吃进去,不要让我看到它!” 今天她已经吃了八.九颗糖果了,再来一粒,就要破两位数了。 体重估计,也要往三位数走。 见林述坐着不动,乔西宁索性站起来,往他腿上一坐,撕开糖纸,往他嘴里一塞。 “好吃吗?” 刚塞进他嘴里,乔西宁就后悔了,眼巴巴地问。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太妃糖坚硬的外壳内,天鹅绒丝滑般的奶油巧克力口感。 里面的夹心,她想吃得疯了。 林述将糖果含在嘴里,没说话。 手搭在乔西宁的后腰上,低眸注视她。 “你看我干嘛,”怕自己后悔,乔西宁急忙催促,“快点咀嚼!” “这是最后一颗。” 大概是嘴里含了块糖的原因,林述的声音有些模糊。 但乔西宁还是听到了。 “所以呢?” 乔西宁问,等着他继续说。 然而没有。 林述眼睛还是盯着她的,黑漆漆的,腮帮微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乔西宁觉得,甜味都要从林述的口腔溢出来了。 他不经意皱了下眉。 似乎也,觉得太甜了。 乔西宁摸上林述的下巴,将他的脸往旁边转,边骂他:“你讨厌死了,不要在我面前吃糖!” “……” 明明是她喂的,还倒打一耙。 林述无奈低笑。 “乔西宁。” 被叫的人现在很烦,脾气也大:“不要叫我啊啊啊,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下一秒。 喋喋不休的唇被人顺势堵住了。 呼吸交融。 热得仿佛就快要融化了。 巧克力块被他渡了过来。 外面的硬壳被林述咬碎。 绵密的巧克力奶油在口腔溢开。 就好像,是在原有的巧克力酱基础上,多了一层麦芽糖。 甜腻到不行。 乔西宁从来不知道。 巧克力太妃糖,会甜成这个样子。 想到了过去,乔西宁有些不自在起来。 垂眸扫了眼自己的脚尖,又抬头看他,重复道:“我也想要你的糖。” “乔西宁。” 乔西宁稍微往上抬眼,冷不防,撞进林述漆黑深邃的眼眸。 乔西宁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呆呆地看着他。 林述的眼睛生得很好看。 薄薄的双眼皮,眉骨凌厉,三白眼,看人的时候显得很薄情。 可乔西宁,感受到的,从来只有,他不显露于人前的温柔。 只是被他这样一看,心就无法自控地紧缩。 像是一瞬间被攥住,连呼吸都显得困难。 乔西宁下意识的,想要瞥开眼。 随便看个什么人都好。 和林述对视。 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猝不及防的,脸被人轻轻转了过来。 唇间,跟着被抵上了一颗糖。 甜味散发,窜入鼻腔。 他垂着眼眸,声音很低,却又显得温柔。 带着淡淡的诱哄和蛊惑。 “你乖,”他一顿,慢慢开口,“不要看别人。”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