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袁谭不讲武德！
曹cao先前已经将下人全部屏退，所以楚云只能亲自应了一声，前去为二人跑腿。 而一脸懵逼的李儒，则是在曹cao的搀扶下起身。 他想过曹cao会看在楚云的面子上宽恕自己，但他委实没想到，曹cao会对自己这么热情！ 当初，大家嘴上喊着讨伐董贼，锄jian扶汉，实际都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才参与其中。 也正因如此，当初的十八路诸侯联军才会在即将彻底诛灭董卓时开始勾心斗角，功亏一篑。 因而在曹cao这等格局极高的人看来，李儒过去的所作所为，纯粹是各为其主，迫于无奈。 就像贾诩、程昱等人，都做过类似的行径，曹cao既然能接纳和接受他们，又怎么会唯独容不下他李儒呢？ 况且，一见到李儒，曹cao那段在朝为官，做骁骑校尉的回忆就被勾起，这让极少动情的曹cao难免动容。 当晚，楚云加入其中，讲述自己与李儒相遇的过程，听得曹cao比那些听说书的茶客还要入神。 受宠若惊的李儒与曹cao对饮几杯，畅谈天下大势，再缅怀几句曾经的岁月，好不惬意。 曹cao对楚云安置李儒的做法，也是颇为赞同，以李儒的身份，即使曹cao愿意，要授予其官职也难免会引人注目，万一被人查出李儒的真实身份，对曹cao和整个朝廷的声威都是一种打击。 毕竟再怎么说，明面上，李儒毋庸置疑是汉室的大罪人。 三人喝得进行后，曹cao也交代让李儒在楚府安心住下，有什么需求无论找他还是找楚云都可以。 当然，曹cao对李儒这般亲切宽和也并不仅仅处于对故人往事的缅怀。 更多的因素，是他知道李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难得楚云能把他搞定带回来，曹cao哪有将之拒之门外的道理。 而且经过交流，以曹cao的水准当然能意识到李儒这人已经有所变化，虽然不能完全信任，但还是可以一用的。 重点是由楚云来看着他，曹cao也能安心。 当晚喝得尽兴后，李儒拜别曹cao，随楚云回到府上。 隔日，曹cao将辛毗留下，另派人前去回复袁谭，说答应他的归顺，同时下定决心亲自率大军北上。 这一次，朝廷二十万大军可谓倾巢而出，楚云、郭嘉、荀攸等能出谋划策的顶尖谋士相随，随军的将军们更是数不胜数。 但曹昂被留在许都，本来他是一万个不情愿的，但楚云跟他说“诸侯出征，世子守城，这是叔父对师兄你的信任”。 这一句话，就让曹昂改变了心思，不再坚持随军，而是专心坐镇许都，保证曹cao后方无忧。 与以往出征的不同在于，楚云这回带上了李儒，由他在旁为自己斟酌计策。 出征前，楚云再次与乔紫青分别，但这次夫妻二人在家相聚了不少时日，乔紫青也就没什么怨言，只是叮嘱楚云万事小心。 —— 当曹cao二十万大军渡河过后，还未行进至黎阳，信使就已经提前想方设法进入被重重围困的平原城，将曹cao大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传达给袁谭。 这下，袁谭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自怨自艾时，也终于挺胸抬头，知道这次他即将能出一口恶气。 曹军渡河之后，连营盘都没有扎，曹cao直接带二十万大军直奔黎阳，打算一口气拿下邺城。 而袁尚虽然愚蠢至极，但在听闻曹cao大军已然过河之后，也赶紧放弃对平原的围困，率军调头赶回邺城进行布防。 这一次，袁谭倒是聪明了一回，在谋士辛评的劝阻下，他打消了原本制定好追击袁尚的计划。 袁谭这一手出尔反尔，可以说是狠狠地坑了曹cao一把，本来如果他出兵追击回援的袁尚，袁尚急于回救邺城，根本不可能回头跟袁谭交兵。 也就是说，袁尚会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逃跑状态，袁谭能捞到不少好处。 更重要的是，会极大程度的拖延袁尚回援邺城的速度。 但辛评为袁谭仔细分析局势后，袁谭意识到，以目前的情况，放任袁尚回去镇守邺城才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辛评替袁谭分析得很清楚实际上无论曹cao还是袁尚，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敌人。 如果袁谭在这个节骨眼上追着袁尚穷追猛打，等袁尚回到邺城的时候，要么邺城已经落入曹cao之手，要么袁尚无力镇守邺城，被曹cao轻而易举击败。 无论是邺城直接落入曹cao之手，还是袁尚被曹cao轻易击败，之后袁谭都必将面对没有损失的二十万曹军。 到那个时候，他袁谭不过是步袁尚的后尘，他们兄弟俩陆续灭亡罢了。 若是任由袁尚保全兵力，回邺城以守城之势，与曹军拼个你死我活，那么到头来无论是曹军胜了还是袁军获胜，他袁谭都能从中获利。 再不济，他也能保全自己，韬光养晦静待时变。 不得不说，从袁谭的立场上来看，他这么做非但没错，而且简直是对极了。 不过他这样做，结果就是曹cao本想着兵贵神速以最快速度，趁袁尚回援之前攻打空虚的邺城这一计划完全破产。 果不其然，曹军与袁军再度形成对峙状态。 所幸黎阳还在自家人手里，曹cao进驻黎阳，开始整顿兵马。 因为先前袁谭已经说好要归顺曹cao联手抗击袁尚，曹cao见袁谭出尔反尔，气得捶足顿胸，当场召集谋士，商议对策。 —— 今日的议事厅堂比以往都要拥挤，但却不热闹。 原因无他，作为主心骨的曹cao正在气头上，众人自然似乎各个绷着脸，不敢胡言乱语。 “袁谭竖子！言而无信！戏弄我二十万大军！让我助他金蝉脱壳！” 曹cao气得直跺脚，说话的全程都在用冷冽的目光盯着辛毗。 至于原因，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 当初真是辛毗为袁谭做信使，向曹cao建议渡河北上，向邺城用兵。 说好袁尚若是不回援，则曹cao攻取邺城再救平原，若是袁尚回援，则袁谭率军追击之，拖延其回援速度。 结果袁谭完全违背了当初的约定，狐假虎威地借助曹军拜托了被围的困境，却不肯出兵追击袁尚。 这致使曹军的处境变得相当尴尬。 退，二十万大军渡河折腾一趟不容易，都到了黎阳，一无所获两手空空就这么撤走，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退，袁尚如今在邺城之内严阵以待，若是曹cao就这么攻过去，无异于再次重蹈覆辙。 辛毗也是一脸尴尬忐忑地垂着头，根本不敢面对曹cao那几乎要把他给生吞活剥的凶恶眼神。 他倒是想解释几句，其实他此刻对袁谭的恨意，比起曹cao来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知道，他辛毗作为袁谭的使臣，奉命来联曹抗袁尚，可他如今还在曹营，袁谭就公然违背约定，这等同于把辛毗给完全卖了，一点儿也不担心曹cao会一怒之下杀了辛毗泄愤。 也就是说，袁谭为了保全自己，已经不在乎他辛毗的死活，这让辛毗如何能不怒？ 只不过辛毗气归气，却拿袁谭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更是想不出对策应对曹cao的怒火，只能装死。 好在曹cao即使在盛怒之下，仍然没有失去理智，他也知道这事错完全不在辛毗，况且辛毗早就已经正式归顺朝廷，成为他帐下的谋臣，他也只得压下火气，向众谋士垂询对策。 “诸位不妨说说，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是战？是退？” 曹cao内心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要集思广益，听一听谋臣们的意见。 谋臣们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相当棘手，彼此干巴巴地对望了许久后，一时之间，竟无一人出声。 见没人出声，曹cao只能自己点名。 “公达啊，你且先说说看！” 被点到名字，荀攸虽然还没思索到合适的对策，也别无他法。 他想了一会儿，开口道：“主公，在下有一计策，不知可不可行。” 闻言曹cao顿时大喜，赶忙道：“公达不妨先说出来让诸位都听听！” “喏！” 荀攸微微拱手作揖，道：“主公，我们的目的是趁袁氏兄弟内斗，将敌人逐个击破，既然袁谭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属下建议不如改变方针，弃袁谭而联合袁尚，如此一来，只要袁尚同意与主公联合，主公便可出手攻打袁谭，顺手接收青州！” 话音未落，不少谋士已不禁连连点头。 “有道理啊！” “不失为可行之策！” “公达先生果然厉害……” “……” 曹cao想了一会儿，不置可否地向其他谋士们继续道：“嗯……诸位还有其他意见吗？” 这个时候，郭嘉站了出来，上前一步，泰然自若道：“主公，在下倒是觉得，公达的计策虽可行，却并非最佳之选择。” “哦？为何？” 曹cao好奇地问道。 “一者，如今的局势是袁尚强，袁谭弱，若是联强抗弱，即使袁谭为主公所灭，袁尚仍安坐于邺城之中，难以撼动。 二者，青州偏远，一旦袁谭被灭，主公的手难以隔着冀州伸展过去，而袁氏在河北根深蒂固，袁谭覆灭后袁尚完全可以借助其父当初建立的声势名望，以极快的速度接受青州各郡县，这样一来，我们非但被袁谭利用了一次，很可能还要再为袁尚徒做嫁衣！ 最后，袁谭虽被灭，可主公不仅很难能得到好处，还帮袁尚除了掉心腹大患，助他加速统一整个河北。” 听郭嘉分析得头头是道，荀攸一向淡定的脸上，已经微微泛红。 郭嘉所指出的这些问题，他心里一清二楚。 只是仓促之下，曹cao强行逼迫他回答，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勉强给出一个还算可行的答案。 见荀攸低头没说话，曹cao就知道他也认识到郭嘉所说的这些问题所在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曹cao自己逼着荀攸回答的，所以曹cao也不好去怪罪荀攸什么。 “奉孝，那你说说，可有何良策？” 见郭嘉鞭辟入里地把荀攸计策的错误之处分析了一遍，曹cao心想他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 果然，郭嘉信心满满地淡淡一笑，道：“主公，我军真正的战略目标很简单，就是击败袁尚，攻克邺城！ 邺城城防坚实，力敌自然不易。 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要对付袁尚这等愚蠢之辈，在下建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可以报袁谭一箭之仇，又能让我军走山观虎斗！” 曹cao听得似懂非懂，问道：“怎么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主公，您可以装出假意要采用公达之策的态势，派人传消息给袁谭，让他将女儿嫁给您的某位公子。若是袁谭不同意，您就要与袁尚合力消灭他！ 如此一来，袁尚唯有答应，只要他把女儿送过来，您就立刻将此事大肆宣扬，尤其是要让袁尚知道这个消息！” 郭嘉这么一说，曹cao就彻底明白了。 离间之计！ “可是，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大军压境，随时都能攻打邺城，袁尚收到这些消息就算愤怒又能如何？他总不会放着邺城的防务不管，带兵去打他亲哥吧？” 曹cao脸色夸张地问道。 对于曹cao的提问，郭嘉憋不住笑，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道：“主公，您可能对袁尚此人还是不够了解……” “奉孝，你是觉得这离间计能奏效？” 曹cao不是不信郭嘉，而是不敢相信袁尚会蠢到那么离谱。 “属下敢保证，能！” 见郭嘉就差没拍着胸脯立军令状了，曹cao只能将目光投向楚云。 一直装死的楚云见又是自己收场，对于曹cao求助的眼神，他暗叹一声，清着嗓子开口道：“回禀叔父，侄儿觉得，奉孝此计可行！” 其实楚云的看法与郭嘉是如出一辙，袁尚是什么人？弱智低能一样的家伙，除了颜值一无所有的废物！ 他对亲哥哥的恨意，远在对曹cao这个杀父仇人之上，脑回路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方式去衡量。 哪怕是最低端的离间计，也能像一把烈火般，点燃他对袁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