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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谁是凶手

    清风城内连续挂了一个月的白,送葬的队伍格外的长,被送走的不仅有道士、士兵、还有寻常人家的百姓,纸钱从城内一直撒到了后山的深林里。一时之间,清风城内都是死气沉沉的,空气中散发着怪怪的味道。当今女帝颁布号令,下令给全城的百姓们免除一半的税收,另外按照人头数量来进行补贴,城内这才恢复了一丝生气。

    徐晚宁为了让淮音和淮书心情好点,特意喊了两人来到大街上溜达溜达。六月的天气说热也不热,但是吹吹风,也是能让心情变好一些的。

    “淮音,你们清风城女帝可真够意思,光减免税收还不够,还给每人都补贴一些,应该深受子民爱戴的吧?”

    “嗯,这倒不假。不过我们清风城可是比较富饶的国家,所以百姓的收成也非常可观的,满足税收不成问题。”

    “女帝在位多久了啊?”

    “唔,大概十五年了吧!在这十五年来,清风城的百姓过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这还真的得归功当今女帝的英明决策。”淮音低头想了想,声音稍稍高了一些。

    “不对,准确的说是十八年,因为有三年的时间里。上一位帝王整日沉迷于酒色玩乐。都是现在的女帝在一旁cao持,直到先帝垮了身体,女帝才正式上位的。”一旁的淮书开口说,嗓子有些沙哑。

    “那以前也是女人当帝王吗?”

    “不是,当今女帝是史上第一位女性帝王。”淮音越过中间的淮书,伸过脑袋,看着徐晚宁说。

    “哦哦,那真是厉害,可谓女性之楷模啊!”

    “什么意思?”淮音砸吧着好奇的眼睛。

    徐晚宁笑了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于是道:“就是说非常厉害的女人啦!跟男性比,丝毫不差的意思。”

    “哦,那还真是。”

    “快去看李富商悬赏呢!走走走,咱去看看。”三人正聊的开心,忽然身边几个人,嘀嘀咕咕的就往前面小跑了过去。

    “李富商?那不是清风城内的首富吗?”淮音疑惑的说,然后转头越过淮书,望向徐晚宁,使了个眼神:“走,咱们也去看看?”

    “走!”徐晚宁也不墨迹,爽快的回了一个字,说罢就拖着淮书去看告示了。

    “诚聘一名容貌姣好,胆大的女子,代替小女嫁给的猪美男,本人定以一千两酬谢。”

    “啊!一千两啊这几辈子也花不完啊。”

    “这个李富商,他不愿意自己女儿嫁,那谁愿意自己女儿嫁一个妖怪呢。”

    “一个女儿而已,换来几辈子荣华富贵,也值了,谁让女人生来命贱呢。”

    “这位老哥说的可不对啊!女儿怎么了,女儿还不是自己的骨rou了,有些人打一辈子光棍可是想要女儿都没有呢,哼。”

    “唉你这人,呸呸呸,莫欺中年穷!”

    人群一时之间就像炸开了锅一样,说什么的都有,那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被怼了之后,骂骂咧咧的扒开了人群。但是在路过三人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似乎是很不屑,哼的一声就走了。

    剩下的人还在窃窃私语,有的说:“那不就是个猪精吗?还猪美男,他都嚯嚯多少清白姑娘了,咋又盯上李家大小姐了?”

    说话的人是位提着一篮子鸡蛋的妇女,铆足了劲儿挤到前面,看到内容之后,一脸的惋惜。

    “咋?这个猪美男之前也娶过媳妇吗?”人群中一个好奇的青年男子问。

    “可不咋的,我娘家是千月国的,有好几个姑娘被这头猪妖看上了,直接下聘到人家姑娘家里。小门小户的没办法,就这么把姑娘送过去给嚯嚯了,但是有家家底子厚,硬是不从,结果过了约定日子的第二天,有人看他家大门好几天都紧闭着,就想着进去看看,结果你猜怎么着,翻墙进去一看,全家都死啦!”

    “啊?这么残忍啊!”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那妇女接着说道:

    “那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面,一个个手都往外面扒拉着,分明就是想往外爬,结果被当场就杀了。还有啊,我听我弟弟说啊,那姑娘更惨,听说浑身光溜溜的,肚子都被剖开了,肠子都流了一地。”

    人群中又是一片唏嘘,似乎是故事太过血腥,大把人在听完之后,纷纷说有女儿的一定要看紧了,可千万不能被妖怪看上,不然小命都没了。

    “二师兄,你觉得这是真的吗?”淮音的脸上爬满了半信半疑的神色。

    “此事有待考究,想要知道是否都是真的,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然后淮书就在淮音和徐晚宁疑惑的眼神中,走到了告示前,一把揭掉了告示。

    ...

    刚才看热闹的群众和徐晚宁两人,都在他揭掉告示的那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走,去李富商家看看。”

    ...

    “哎那是清风观的淮书!”

    “清风观的道士揭掉了告示!他是要自己代替李大小姐嫁还是去灭了猪妖啊?”

    “蠢货,淮书堂堂七尺男儿,那大高个儿,骗的过谁啊!当然是要去灭掉猪美男了啊!”

    “二师兄,你这是打算去替李小姐出嫁吗?”淮音急切的问着说。

    “先去看看情况是否属实,再做打算,不能白白看着一个大活人去送死吧!”

    李家世世代代都是做生意的,自然是家底丰厚,眼前的宅子正是李家的府邸,徐晚宁三人刚一走进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妇女的啼哭声。

    “三位是?”旁边扫地的仆人看到三人直接进来了,急忙过来询问。

    “清风观弟子,来找你家老爷的。”

    仆人这才看到淮书手中拿着刚撕下来的告示,立马反应过来,急忙的就把三人迎了进去。

    “老爷,老爷,告示被清风观的道士揭了!”

    一位胖胖的中年男人吹了吹手中的茶,缓缓的品了一口,然后砸吧了一下嘴。慢悠悠的开口道:

    “事情呢,就是这样,小女偷偷出去游玩的时候,被那妖怪看到,于是就在昨晚给我们家下了聘书。老夫呢,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可是视同为掌上明珠的,只好出此下策啊。”

    “呜呜呜,我这可怜的女儿啊,可不能这么被糟蹋了,这是在要我的命啊。”一旁哭天抹泪的正是李家夫人李月娥,许是从昨晚就没睡好,再加上一直哭,眼睛都肿的老高。

    “李老爷您是做生意的,莫非也是相信这是邪祟所为?”坐在一旁的淮书十分平静的问道。

    “道长啊,你们是抓妖怪的,自然是见过妖怪的。可我是做生意的,没本事对抗妖怪,除了顺从,还能做什么呢?”

    “那如果是换了个新娘子,李老爷就不怕那妖怪发怒,从而再找来祸害府上吗?”

    李富商身子往后靠了靠,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可奈何的说:

    “这个可不能说完全不会,但是实不相瞒,老夫也派人打听过。这头猪妖啊,之前也是掳了不少女子做新娘了,统一都是相貌清秀,身量消瘦,个头儿不高。”说着说着,眼睛看到徐晚宁的时候,眸子忽然就亮了起来,兴奋的用手指指着徐晚宁。

    “哎哎哎,就是这个样子的姑娘!”说完脸上藏不住的笑意,手不住的捋着自己发白的胡须,眼睛盯着徐晚宁滴溜溜的转了好几下。一旁的李夫人也瞪着早就哭肿了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徐晚宁看。

    “哎呀真是得来不负有心人啊!哈哈哈”

    “李老爷,您就别想了,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您死了这颗心吧!我们才不会把这姑娘往那火坑里面推呢。”淮音听出来了李富商的意思,连忙跳了出来为徐晚宁说话。

    徐晚宁偷偷给淮音竖了个大拇指,显然徐晚宁也听出来了的,但是碍于面子没有捅破,看到淮音这么仗义,徐晚宁非常的开心。

    李富商在听到淮音的话之后,眼睛瞬间就暗了下去,重重的坐到了椅子上,呼噜呼噜的把剩下的半杯茶水喝了个精光。随后没好气的说:

    “那你们来干嘛!”

    见他这样不悦,淮书也不着急,心平气和的说:

    “以命换命我们肯定是不干的,但是作为清风观的弟子,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李老爷将事情的始末都告知一下,我们自会想办法搞定这件事。”

    李富商听淮书那么坚定,沉默了片刻,捋了捋胡须:

    “那好,老夫这就让小女让事情原原本本跟你说一遍。但是,你们清风观务必说到做到,不然,休怪老夫对你们清风观不客气!”

    “一言为定。”

    “来人啊!把大小姐请来!”李富商一声令下,一旁的仆人小跑着就去请李大小姐了。

    徐晚宁刚一低头喝茶的时候,就看到一抹水蓝色的裙摆映入眼帘。一只秀气的脚就迈了进来,沿着水蓝色衣裙往上看,女子的纤纤细腰盈盈一握,在往上游走,一个长着鹅蛋脸的女子就站在了众人面前。

    女子的五官非常的秀气,一张樱桃似的小口缓缓开启:

    “爹爹,您叫我?”

    “这正是小女,名唤泽兰,今年十八了。”李富商眼中满是笑意,想来也是非常骄傲这个女儿。

    “这几位是清风观的道长,正是来这里帮忙的。”李富商又将淮书、徐晚宁、淮音三人介绍了一下,这才吩咐李泽兰坐下。

    “那言归正传,李小姐,可否说下您在接到聘书的当天都去哪里玩了吗?”

    “我,我去了后街的荷花池,跟我的丫鬟去那里坐了半天。”

    “那,有接触过什么人吗?又或者是见过什么人没有”淮书又紧接着问道。

    “没接触过别人。”然后又回想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又摇了摇头。

    “你怎么知道别人有没有见过你呢?万一别人躲着呢!”淮音不死心的凑了上来,生怕这李小姐给忘记什么细节。

    泽兰语气坚定的说:“确实是没有,因为后街的荷花池前段时间被爹爹买了下来,可以说是除了我们和客人之外,外人是没办法进去的。”

    “那泽兰你是坐的马车去的吗?”一旁的徐晚宁开口问。

    泽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会不会是路上看到的,来阵风一吹,那马车的帘子不就被掀开了吗?”淮音单手撑着下巴的思考着。

    “这个也不太可能,因为我们府上的马车,全部都是用的上好木材,不是只有帘子的,风也吹不起来。”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用袖子捂了捂嘴。淮音听到这里,只好尴尬的捂着后脑勺,憨憨的笑。

    看到没有什么重点线索,三人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只好告辞了李府。

    第二日,李府。

    只见一名娇小遮面的女子被丫鬟扶着,上了马车。在马车不远处,有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悄悄的跟在了后面。只见稍矮一点的男子轻声的问道那个高一点的男子说:

    “二师兄,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有点傻啊”

    “闭嘴,想要分析出问题所在,就要把流程一点点分析一遍,这样才能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高个儿男子正是淮书,矮点的是淮音,两人装扮着普通的男子,试图走一遍李家小姐走过的路,分析出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偶尔还有微风拂过,但是想要窥见车内人的容颜,还真是有点难。

    车内的徐晚宁可以说是头一回坐马车,既开心又紧张,紧张的却是害怕错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师兄弟全神贯注的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但是一直从李府门口跟到了后街的荷花池,仍是一无所获。

    但是失败是成功之母,三人又按照原计划来了几遍,依旧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于是三人坐在荷花池中央的小亭子,探讨无果之后,宣告此方案失败。

    正当三人垂头丧气的走在回清风观的路上时,李府的下人忽然气喘吁吁的就追了上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不忘拉着淮书的衣袖,一个劲儿的指向李府的位置。

    三人迅速就往回跑,徐晚宁没这两个常年练武跑的快,就落在后面大声喘着气,淮书一把抱起徐晚宁就踏上自己的剑,往前飞去,留下淮音原地大喊:

    "二师兄,我的剑拿去修了啊!你不能把我丢下啊师兄!"

    李府院内,李夫人已经哭的依偎在了李老爷的怀里,一旁的李泽兰也是一言不发,但是却满脸的害怕。看见淮书和徐晚宁到了,纷纷上前迎了上去。

    李老爷带着怒气的说道:“道长,当初可是你主动说要来帮我的,可是现在忙还没帮到,就发生了这种事,你说我让我李某人如何相信你呢!”说完还拍了拍怀里哭的更凶的李夫人。

    淮书刚想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仆人就端来一个用白布盖着的东西。淮书上前掀开一角,只见血淋淋的两条rou就这么放在那里,流出的血已经渗透了底下的白布,身旁的徐晚宁在反应过来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淮书似乎是感觉到了徐晚宁的害怕,就把徐晚宁往身后拉了拉,仔细辨认了一下,在确定这东西是什么之后,重新就把白布盖上了。

    “李老爷,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刚才,天色刚刚有点黑的时候!”李老爷带着怒意的语气说道,看起来还是怪淮书他们白天的行为。

    “那城内有人出事吗?”

    “已经派人去查了!”话音刚落,出去打听消息的仆人就急忙的跑了进来,一进来就伏在李老爷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但是李老爷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烦躁,看向淮书的眼睛中充满了不信任,拿起一旁的茶杯就往淮书身上砸去。所幸淮书平稳的接过了茶水,稳稳的重新的放在了石桌上。

    “李老爷先不要动怒,不妨说来听听,我们才好想解决办法。”

    “办法?你今天在街上一遍一遍的,查出结果了吗!我告诉你!那妖怪现在明显知道我们找了帮手,已经动了杀心了!街上卖鸡蛋的张阿婆被人发现死在了荷花池了!还有啊,你刚才看到的那个rou,就是从张阿婆嘴上割下来的!”说完又是深深呼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爹爹,您不要怪道长他们,是那妖怪太厉害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女儿嫁了吧,您和娘亲也好过上以前的安生日子。”说完终于害怕的小声抽泣起来。李老爷和李夫人见女儿这样,实在是心疼的紧,李老爷抬起头愤怒的看着淮书:

    “这就是你调查的结果,打草惊蛇了知道吗!”说完,一把扯过装有‘血rou’的盘子甩向了淮书,淮书这次居然也没躲,就这么生生挨了一下。任凭那带血的帕子粘到了自己的白色衣衫,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淮书看了看眼睛发红的李老爷,有扫视了一遍抱头痛哭的李家母女,以及四周的一切,想了想道:

    “李老爷,既然您不信任我,我觉得这个忙我也就没必要去帮了,而且李小姐自己也愿意了,也不妨就这么嫁了,省的祸害其他的无辜。”淮书冷冰冰的说着。

    李夫人听到这里,急忙跪在了淮书的面前,声嘶力竭道:

    “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求你不要放弃我女儿啊!”李夫人哭的实在可怜,紧紧的抓住淮书的衣服,李小姐也急忙去拉李夫人:

    “娘,您不要这样!您别求人,别跪着求人,我受不了受不了啊娘!”母女两人紧紧抱头痛哭。站在身旁的徐晚宁显然是惊到了,她不明白自己一向觉得十分正直的淮书,何时变的这么小肚鸡肠了,她拉着淮书的衣袖,带有责怪的问道:

    “你不是说你不会拿人命开玩笑吗?在石障林的时候,你可是为了保护别人,心甘情愿去死的人啊?你怎么了!”

    一旁的李老爷虽然心疼妻女,但是他还是咬着牙恶狠狠的喊:

    “你们滚!赶紧给我滚!我李天泽有生之年,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赶紧给我滚!”

    淮书连看都没看徐晚宁,继续冷冷的说:“对了,要说起来,还是你女儿害死了这位无辜的阿婆呢,应该付出代价的是你女儿吧!”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李府。徐晚宁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明白只是这么被砸了一下,突然就这么的冷血。她就这么呆呆的站了一会儿,任凭突然落下的雨点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冷哼了一声,也走了出去,刚好迎面撞上了刚跑到这里的淮音。

    “晚宁,怎么啦晚宁,我二师兄呢?”

    “死了”

    “死了?什么死了?我二师兄死了?”徐晚宁冷冷的回复着淮音,淮音听完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小跑的追上去拦住了徐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