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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皇使抵关(上)

    第三百六十九章:皇使抵关

    时间飞逝,虽已有月余,但大战留下的痕迹仍在。

    北关海日古及灰熊金毡部近三万兵马,在莫日根率大军进入君山后撤离。

    王、荒两郡都指援关大军也接到五军都督府军令,荒郡援兵业已陆续离开军关,返回两郡。

    王郡都指援关大军,则是在一位标正的统领下返回王郡,至于书生、屠夫、长虫,老齐头及五位标正,全都作为上官陆的追随者,留了下来,而伪先天牙士,同样没有一人选择返回王郡,但只有十二人留了下来,选择追随上官陆。

    一切回归常态化,骑阵的军伍相比血狼卫寨,简直不要太轻省,除了日常cao训,基本上没有其他事务,上官陆也是难得轻松,只要不参加军议,日间基本上在校场同骑阵军卒厮混在一切,晚间则是独自修习。

    战功的统计是一个复杂而庞大的攻城,在白典及典房军吏和张监及监房军吏夜以继日的辛劳下,总算将自开展以来所有战功统计完毕。

    依照张监、半仙、白典三人最终决议,骑阵阵总上官陆军功足够将他的勋位再提一提,从六品云骑尉,跨过六品云骑尉、从五品飞骑尉、五品骁骑尉、从四品少骑都尉,至四品骑都尉。勋位提升,是进入都督营或是都督府的必备条件,为此,上官陆在私底下得知这个消息后,暗自窃喜许久,就连训斥骑阵军卒的神态都和煦不少,反倒让骑阵军卒颇为不适,私下多有腹诽。

    季秋下旬,五羊终于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可能是初雪,雪花并不大,飘飘洒洒的大雪中,关内所有军卒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高举双手捧着落在手上的雪花,脸上洋溢着由衷的笑意。

    因战事而变得死气沉沉的军关,总算恢复些许生气。

    五羊关在迎来初雪的同时,还迎来了神雀王朝昌晟皇的宣召使,兵部尚书郭盛。消息是自京城到军关的最后一个驿站传来,言宣召使一行于申时抵达军关。

    于是,半仙、白典、张监三人及关内其他诸位将军不敢有丝毫怠慢,召集军关大大小小所有将军、校尉,一大早便在关前九里亭迎接宣召使一行。

    季秋,秋风已经有些硬了,吹动雪片拍打在脸上,生疼生疼,关前所有将校一个个顶盔贯甲神情肃穆,目不转睛凝视着南方,翘首以盼。

    “半仙,这宣召使早该到了吧,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影呢?”午时已过,白典紧了紧盔甲内的衣领,搓动着冻僵的双手,低声询问。

    “应该是突降大雪路上耽搁了吧,北境毕竟不是京邑那温暖之地。”半仙半真半假暗自猜测道。

    其实,宣召使迟迟未到,众人顶风冒雪于苦寒中眼巴巴等待,轻声嘀咕交头接耳的可不止半仙和白典,几乎所有人都在彼此交流。

    魏鹏稍稍倾斜着上身,面对其他众人是苦涩的浅笑,唯有迎向上官陆的目光,才会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低语道:“陆哥,宣召使是兵部尚书郭盛,不会是当初国子监那位的父亲吧?”

    上官陆还是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魏鹏口中的“那位”,究竟是谁,不确定回道:“不清楚,不过记得他父亲是侍郎,这才几年啊,侍郎到兵部尚书,不太可能吧。”

    “陆哥,小心无大错,毕竟是宣召使,代皇而行,看似是宣召使,手中同样有生杀大权。”

    听到魏鹏的提醒,上官陆并未回答,只是点头示意,但却在暗中思索,倘若宣召使兵部尚书郭盛当真是那位浪荡公子郭越的父亲,他又该如何应对。

    “嘚嘚、嘚···”

    短促而响亮的马蹄声,敲响的九里亭迎候众人的心房,极目远眺,只见身着明黄色战袍的大队骑兵浮现于天际线,不消片刻,距离更近,旌旗招展、鲜甲亮盔,战马健硕神俊不凡,将士神情肃穆眼神锐利,一看便是精锐之师,无愧三大禁军中的黄禁。

    当金黄色冕冠顶的车辇缓缓停下,也昭示着昌晟皇的宣召使,兵部尚书郭盛,终于抵达五羊关。

    “五羊关、都督府文典,白梵!”

    “五羊关、都督府左监事,张平昌!”

    “五羊关,都督府辖下都指营营正,吕忘尘!”

    “荒郡都指营同知,胡栗!”

    ······

    “五羊关,都指营辖下骑阵阵总,上官陆!”

    “五羊关,都督府辖下血狼卫寨卫正,魏鹏!”

    ······

    “拜见宣召使大人!”

    随着面带笑意而又不失威严的郭盛走下车辇,九里亭所有迎候将校,纷纷见礼。

    “列位将军、诸校尉兄弟,五羊之战之所以大获全胜,尔等功不可没,承蒙吾皇所托,添为宣召使巡狩五羊,恩福有功将士!”

    言毕,向九里亭五羊众将校躬身见礼,道:“弟兄们,辛苦了!大雪纷飞天气苦寒,这论功行赏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要不入关叙话?”

    前一句,他是昌晟皇的宣召使,说话要威严,后一句,他是兵部尚书郭盛,语气就要温和亲近许多,滴水不漏无可指摘。

    五羊关,论领兵作战,自以都指营正半仙为主,而以军职恩封勋爵来说,却是都督府文典白梵为首。

    白典上前一步,笑呵呵道:“还是宣召使大人想的周到,战事惨烈军情封锁,军关已久无朝堂消息,此番见到郭使,如同觐见皇颜,难免失态,还望郭使海涵!”

    莫日根统帅二十万大军驻扎于南关下,朝堂不可能听不到丁点消息,两郡都指援兵、朝堂安北大军均在即将抵达南关前一夜遭到鞑子袭营,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呢?此战前前后后持续近一年的时间,五羊边军几乎可以说是孤军奋战,损伤惨重几近灭亡,若非上官陆的异军突起,五羊关如今会是何种境况?

    这一点,白典想过、张监想过、白典同样想过。

    经历过绝望、期待和信任便会在内心无限消泯,或者说针对性的吝啬。对朝堂,对銮坐上那位,五羊边军自然有怨言、有不满。

    白典这番看似谦逊低姿态绵里藏针的回击,身为混迹朝堂宦海沉浮的郭盛,岂会听不出来其中嘲讽挖苦的意味。却是脸色和煦之容如旧,笑意甚至更重几分,不动声色见礼后,转身登上车辇。

    宣召使一行就这样在五羊关众人惊愕和诧异的目光下,启程向五羊关驶去。

    隆重又不失庄严铁血的入关仪式、恭敬而又一丝不苟地见礼、真情流露却又虚情假意地寒暄!

    场面三部曲结束,郭盛这位昌晟皇宣召使才在众人簇拥下进入刚建好没几日地军议厅。

    落座,随着郭盛环视地目光,脸上笑意渐消,庄严肃穆,有一种不可侵犯地威严,朗声道。

    “吾此番入关,乃代吾皇巡狩五羊、恩福五羊将士。”

    “謌克公然大兵压境叩关,铁蹄竟敢踏入吾神雀境内,如此是对吾朝兵威的挑衅,更是对夏族威严的亵渎。看来,无尽岁月下,北荒诸部早已忘却吾族先贤留在那片土地上的传说和赫赫威名。”

    “击溃来犯之敌,驱除强敌离境,扬神雀军伍之神威,震慑周边虎视眈眈之列国,全赖诸位之奋勇!”

    “本使启程前,曾得吾皇相召,言:“既有人忘却曾经疼痛的感觉,撕裂疤痕也好、再添新伤也罢,只要能让他恢复疼痛的记忆和感觉便好!五羊将士,不负皇恩,当重赏!”

    “吾皇有旨,不吝封赏!”

    说着,转头望向白典所在方向,缓声道:“此事,还需劳烦白典及列位将军费心了!”

    一句话说完,不待白典回答,滔滔不绝继续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