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像一瓶烈酒(一更)
电梯停稳在二十一楼。 秦央拖着她银色的拉杆箱出来,正巧旁边的电梯门也打开,紧接着,一身黑色西服,手里拎了公文包的江裕从里面出来。 看见对方时,两人脚步均一顿。 相视两秒,还是江裕先打了招呼。 “你,这么快回来了?” 秦央有一瞬间惊滞,听着江裕的口气,是知道她去哪儿了?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秦央不用想也懂。 除了阮江西那条朋友圈,阮女士那里也是信息源。 她转身,回以淡笑,没说话,只点头。 感觉两人没什么话好说,她拎着行李便朝家门走去。 江裕也跟着挪步,看着她开了门,在她进门前一秒开口问了句:“你们晚饭吃过了吗?” 秦央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还是回头答:“和江西约好了。” “这样啊。”江裕说,顿了片刻,又道:“我也没吃,不介意一起吧?” 秦央:“……” 她能说介意吗? 非常介意!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江裕此时的样子其实挺诚恳的,就算是陌生人,拒绝的话好像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秦央短暂的犹豫,江裕就当她同意了。 他笑得开怀:“那五分钟后一起出发?” “……” 秦央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把那句“介意”给忍住了。 总之,当三个人,哦不,四个人,因为程锐也来了。 当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时,她内心深处是那样的悔不当初。 阮江西反正无所谓。 只要有得吃,还有人买单,就算和黑白无常坐一桌,她也能视而不见。 “你们的马代之行怎么样?我本来还想忙过这几天就去找你们呢,结果你俩就回来了!” 程锐这话时问秦央的,因为阮江西沉浸在美食里根本顾不上他了。 秦央虽然也是妥妥的吃货,但她分场合。 和什么人吃,在哪里吃,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比如现在。 对面坐了江裕,而且江裕老是对她献殷勤,导致让她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 握着茶杯,她朝程锐微笑,“还不错,你可以去感受一下。” 江裕见她放了筷子,以为是饭菜不合口味,不等程锐回答,他便接了话:“吃得不习惯?” 秦央挑眉,“没什么不习惯的,两三天而已,都图个新鲜。” 江裕看向她面前的碗碟,嘴角带笑:“我说的是现在。” 秦央:“……” “我看你都没怎么吃,总不是不饿吧?” 江裕视线撇向一旁吃得欢的阮江西,那架势,能吃下一头牛。 两个人一起回来的,阮江西饿成这样,秦央不饿说不过去。 秦央原本真想说不饿的,但看到阮江西时,硬生生给憋住了。 “我减肥。”最后她说。 江裕似乎对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伸手给她夹了块糖排,语气竟然有几分说教的成分:“你这么瘦还减肥,那让某些人怎么活?” 他说的某些人,自然是指阮江西。 为了讨好喜欢的人,诋毁亲表妹的事,江裕做得非常顺手。 阮江西无辜躺枪,从一堆皮皮虾壳里抬起头来,吮了吮手指,脸上表情异常认真:“表哥,你是在说我吗?” 江裕看她一眼,笑容依旧。 秦央憋着笑,想看江裕要怎么回答。 一旁的程锐却“噗嗤”一声,一口饮料就这样喷了出来。 当然,他收得及时,餐桌和对面的人没受灾,受灾的只是他自己。 西裤和粉色衬衣,没法要了。 程锐去了卫生间,饭桌上的三个人顿时陷入迷之尴尬。 秦央置身事外,完全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江裕却尴尬极了。 因为阮江西是那样认真的看着自己。 他本以为她沉浸在皮皮虾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他说的“实话”。 到底是他高估了她对皮皮虾的热爱。 事实上,阮江西不是对皮皮虾不够热爱,她只是单纯的对“瘦”和“胖”还有“减肥”几个字比较敏感而已。 每次听到这样的字眼,她都会条件反射的往自己身上对号。 所以刚刚江裕说了什么,她其实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只是隐约听到了“减肥”二字而已…… “表哥,你是说我该减肥了吗?”阮江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江裕。 江裕握拳抵在鼻尖处,咳嗽了两声。 他笑:“没有啊,你不需要。” “真的吗?”语气顿时很欢快。 江裕点头:“当然是……” 秦央截胡:“假的!” 阮江西:“……” 江裕:“……” 两人的视线扫在她脸上,前者是愤怒,后者是……无奈。 秦央统统忽略,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幽幽开口:“难道我说错了吗?” “秦央!” 阮江西虽然胖,但是她不喜欢别人说她胖。 尤其是秦央。 因为她当初之所以会胖起来,多一半都是被秦央“害的”! 每次被江裕拒绝后,秦央总是要用美食疗伤。 作为好jiejie的她自然要陪同,但可气的是,明明两个人吃得一样多,偏偏rou全部长她身上了! 大学四年,秦央一斤没胖。 阮江西足足胖了十四斤。 十四斤啊! 想想菜市场rou摊上十四斤zhurou绑在自己肚子上的感觉,真的是一场噩梦! 秦央耸肩,“喊我也没用,反正我不会长rou。” 阮江西气得就差跺脚。 “哼!”气哄哄的起身离开了。 看着阮江西的背影,秦央摇头,哎,真替她着急。 这次去马尔代夫,阮江西带的m码比基尼关键时刻才发现穿不上,只能临时换了l码。 虽然,l也是丰满美。 但,难道这还不算鲜血淋漓的提醒吗? 飞机上那堆零食的能量还没消耗,她刚刚又消灭了整整一盘皮皮虾,难道是想把l再换成xl? 硬生生要把丰满从褒义变成贬义? 餐桌前此时只剩了秦央和江裕两个人。 江裕突然笑出了声。 这样的秦央像一瓶烈酒。 辣而烈。 却也让人上瘾。 “你这样说就不怕她翻脸?” 秦央挑挑唇,眼神添了丝轻蔑:“怕什么?我只不过是敢说敢承认罢了。不像某些人,说了却不敢承认!” 江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