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当面较量

    待苏成华他们到了公安局，祖大亮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见苏成华和若楠到来，他脸上顿时有了点喜悦之色。

    “苏医生，李医生，感谢你们的支持，这下我真的是遇到麻烦了。”祖大亮一边握着苏成华的手一边说道。

    “祖队长，我们进去看看吧。”苏成华说道。

    “好，我这就安排。”祖大亮陪同苏成华进去，并忙安排审讯。

    审讯室内，孔成礼愤怒地吼道：“我没有犯罪，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说我有罪，我有什么罪？你们有证据吗？”

    透过单面镜，祖大亮有些心虚地看着苏成华，叹了口气说道：“唉，是的，这就是事情的关键所在，我没有继续拘押他的理由，也没有逮捕他的证据。所以，这一次谈话，至关重要。”

    苏成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苏医生，里面准备好了，咱们开始吧。”祖大亮看了看若楠，又说道，“苏医生，你打算怎么安排？你们俩一起进去和他谈吗？”

    “哦，不是的，我打算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和他谈，让若楠在外面听。看结果，然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对策。”苏成华说道，“这样吧，你们其他人就不要进去了，我想单独和他谈。”

    “好的，那苏医生，这边请。”祖大亮将苏成华引导审讯室门口，打开门让他进去。

    苏成华走进审讯室，冷眼看了一眼孔成礼，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孔成礼见到苏成华，脸上的激越之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成华，然后问道：“你不是警察？”

    “嗯，我不是警察。我是一名心理医生。”苏成华面色温和地说道。

    “心理医生？”孔成礼皱起了眉头，“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苏成华。”

    “苏成华？你是筱灵的心理医生？”孔成礼的脸色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是的，她跟你说起过我？”苏成华见他主动说起古筱灵，感到有些高兴，话题已经切入。

    “哼，她当然跟我说起过你，她说你是个好医生，我看她就是看上了你的外表了吧。”孔成礼酸酸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敌意。

    “你很在意古筱灵跟其他男性接触或者是谈论其他男性吗？”苏成华抓住这个点，他想往深处挖。

    “对不起，我不想跟你谈她，她已经自杀了，我再说一遍，她是自杀，她的死跟我无关，不是我杀的她，你们没有理由关押我。放我出去，否则我告你们非法拘禁。”孔成礼冷冷地说道。

    “我承认，你说的都是正确的，他们确实不能关押你超过二十四小时。只是因为古筱灵的家属认定是你害死她的，而且有邻居反映在她自杀前，你们曾有过激烈的争吵。

    警察调了监控，发现古筱灵确实是自己上了顶楼，然后跳下的。为了还你一个清白，我才来跟你谈的。我想你的配合，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

    苏成华用平静而有力的口吻说道。说完，他静静地观察着孔成礼。

    孔成礼的心微微有些活泛，抬眼看了苏成华一眼，眼珠又转动了几下说道：“好吧，你想跟我谈什么？”

    苏成华一听孔成礼愿意跟自己谈，心中有些窃喜，但是他仍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希望我跟你谈什么呢？”

    苏成华将问题的皮球又踢回到了他的跟前。

    “谈谈筱灵之死吧，她就是死于抑郁症，这个你是心理医生，应该比我清楚，抑郁症患者的自杀率是很高的。”孔成礼说道。

    “嗯，不错，抑郁症患者的自杀率确实很高，但是古筱灵经过治疗，她的抑郁症已经治愈。而且经过深入了解分析，古筱灵人格基础良好，所患抑郁症并不严重。”苏成华说道。

    孔成礼脸色一板，眉头一皱，厉声说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说她是因为我才抑郁，才自杀的？”

    苏成华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哼，你想多了，我跟她很恩爱，只是偶尔吵吵架。”孔成礼冷哼一声说道。

    “我相信，你能跟我谈谈你们之间的相处过程吗？”苏成华问道。

    孔成礼眉毛一竖，怒目圆睁，然后又用戏谑的口吻说道：“哎呦，苏医生，没想到你还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啊，我想筱灵在你跟前应该没少说这些吧？怎么，你还不满足？还想到我这里再来求证一下？”

    苏成华脸色微微一变，但是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你不愿意谈吗？”

    “是的，我不愿意谈。”孔成礼斩钉截铁地说道。

    “再说了，我知道这面墙的外面有很多人在看，也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就算你是心理医生，有保密原则，在这里也是形同虚设。我当然不愿意谈了。”孔成礼转脸看着单向玻璃说道。

    “你对心理咨询的设置很熟悉，你以前看过心理医生或者心理咨询师吗？”苏成华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于是不失时机地问道。

    孔成礼不置可否地看着苏成华。

    苏成华从他的眼神中可以判断出，他确实看过心理医生，于是继续问道：“现在还在看吗？”

    孔成礼依然不回答，只是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看苏成华。

    苏成华默默地等待着，审讯室里的沉默宣告了这一次谈话的终结。

    “苏医生，我不想再跟你谈话了，你的谈话毫无新意，引不起我谈话的兴趣。抱歉，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会，24小时一到，他们就得放我出去了，我出去还有课要听呢，这很消耗我的精力。所以我要在此之前养精蓄锐。”孔成礼打了个哈气说道。

    苏成华很想再问他所要上的是什么课，他也隐隐觉得这点契合他之前的推断，但是他见孔成礼已经闭上了眼睛，疲惫地瘫在椅子上，做出了一副高冷拒绝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再继续问下去，不仅不会问出有价值的内容，还容易激起他更强烈的防御。

    于是他说了一句：“那好，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你可以继续休息。”

    说罢，苏成华拿起手中的文件夹便走出了审讯室。

    见苏成华走了，孔成礼坐起身子，看了看门外，脸上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冷笑。

    若楠迎了过来：“成华哥。”

    苏成华看了一眼，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走到他跟前的祖大亮说道：“你们对这次谈话有什么看法？”

    祖大亮问若楠道：“李医生，您也是心理医生，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若楠见问，答道：“这次谈话虽然很短暂，他一直在抗拒，但是他还是透露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祖大亮眼睛一亮问道。

    “第一，他有做过心理咨询，甚者现在仍然再做。

    二是他很快有一个课程要参加，也许你们可以追踪一看，看看他在学习什么课程。

    还有第三点，他的占有欲很强，不允许自己的女朋友跟异性接触甚者交谈。你们可以调查一下他的身世背景和成长经历。”若楠条分缕析地说道。

    苏成华很欣赏地看了一眼若楠，然后对祖大亮说道：“是的，若楠说的这几点，也正是我get到的最终要的信息。”

    祖大亮高兴地说道：“嗯，那太好了，终于有点思路了，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那这样我就可以将他放出去了。”

    苏成华：“嗯，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流程了，目前我能做的就是这些。”

    若楠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如果能让她走进我的咨询室里就好了。他不认识我，应该不会对我有很强的戒备心理。在咨询中也可以深入了解他的童年经历以及人格形成过程。”

    祖大亮说道：“嗯，李医生的想法好是好，只是该怎么样做才能让他主动走进你的咨询室呢？我们也不能直接推荐啊，否则他会怀疑。”

    “孔成礼经过这件事，他心头应该会有一些压力需要释放，出去之后应该会很快去见他的咨询师，如果他真的在看心理咨询师的话。

    你们跟踪了解一下，他看的咨询师是谁，然后我们跟他的咨询师联系，根据具体情况，或者让他的咨询师配合我们的调查，或者想办法把他转介到若楠这里。”

    苏成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祖大亮和若楠都表示同意。

    讨论罢，苏李二人告别离开。

    苏成华微笑地为若楠开车门，然后手搭凉棚让若楠上车。

    若楠见苏成华面有喜色，微微一笑，便上了车。

    苏成华上车，系好安全带，启动，汽车平稳地驶出。

    苏成华看了看后视镜，微笑着说道：“我亲爱的若楠，你想去哪里？今晚我请你吃大餐。庆祝我们成功突围。”

    若楠哈哈笑道：“成华哥，我们别高兴太早了，到目前为止，这些也都还是我们的推断呢。离真正的成功突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苏成华敛去脸上的笑容：“也是啊，我的思路打开了，就感觉胜利在望了，看来我还是不如你稳重。”

    “成华哥，你做得很好了。哎，水灵的咨询做得怎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突破？”若楠联想到了水灵，忍不住问道。

    “嗯，有进展，但是比较缓慢。明天有她的咨询，希望能有所突破。”苏成华答道。

    古筱灵和水灵，这两个相似的案例，又都那么复杂烧脑，且自己已经在这两个个案上缠绵这么长时间了，他真的感到有些厌倦了，他真的想早一点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