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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邹觉是个家族心不重的人,他自己都能跑来云城,对家中留念就是父母,其他人他确实都不在乎。

    现在若是有可能被家中其他人连累,邹觉想想都觉得气。

    付生玉安慰他:“你平时也算积攒了不少功德,应该没事的,有事也会是邹家其他相关的人。”

    “哎……希望这样吧,就想好好活着过完一辈子,什么事都别出。”邹觉有些难过地说,他想到邹米了。

    因为父亲天分不高,他们一家本身就不想与家族有太多接触,从小正常上学念书、长大了进入社会尽量当一个普通人。

    小时候没有被家族逼迫学习,邹米那天赋本就奇怪,父母也都心疼她每次作画都要放血,慢慢就养成了普通的女孩子。

    听说邹米出事时,邹觉一直在想,怎么会这样呢?

    沾惹阴私事,不得干净身。

    邹觉无法不去想,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大概他们都会活得更长久些吧。

    人无法漠视死亡,尤其死亡就在眼前,邹觉晚上去跟父母联系了,让他们近期如果可以,到附近的道观清修一阵子,少跟家中其他人接触。

    付生玉这边,吃过饭,算了算时辰,走到后院小楼里,楼上是个祠堂,里面摆放着所有在任期间意外死亡的锦衣裁缝铺老板灵位。

    灵台前摆着长明灯跟烛台,一般七天左右付生玉会来添一次油、换一次香烛。

    偶尔长时间离开,香烛油灯熄灭也没关系,做她们这行的,不在家续不上香烛是常有的事,只要人能回来续上就好。

    这次回来事赶事,付生玉还没续上香烛香油,迁坟前要先跟吴福春的牌位说一声才想起来得一块祭拜一下。

    二楼没有灯,偌大一面墙摆了一堆层层叠叠的牌位,目前没有摆满,因为只有确实死亡的老板才会有坟墓摆灵位。

    锦衣裁缝铺曾经有不少修为高强的老板,最后都是找到了继承人就消失,或隐居或飞升,这样离开的老板,并不会留下牌位。

    最新的那个牌位是吴福春自己刻的,她早知道自己会离开,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

    放到二楼祠堂的牌位本来应该是付生玉作为后辈制作的,埋葬吴福春后付生玉过来添香油,却发现已经摆上了。

    那时候付生玉才知道自己奶奶一早就准备好了。

    点亮长明灯之后二楼有了昏黄的光,照亮灵台上的诸多牌位。

    付生玉看着吴福春的牌位,叹了口气:“奶奶你这牌位大概准备很久了,都盘出包浆来了,既然这么纠结走不走,那干嘛还走呢?留着陪我多好……”

    她絮絮叨叨说着,手中动作利落地剔除烛台上的残蜡和香炉的香灰。

    等清理干净,付生玉先插上蜡烛,摆正,再捏诀点燃,普通的火点不燃这种能烧一周的小蜡烛,它本身就是特制的,一般能烧超过一天的蜡烛都很大。

    而锦衣裁缝铺自己做的蜡烛,放了特殊材料进去,很难燃烧,捏诀点灵火才能慢慢烧尽,持续一周。

    准备换香的时候付生玉觉得香炉里的沙子不是很新了,纠结了一下,还是拿去倒掉换新的沙子。

    香炉里要用细密的白沙,云城只有一片海滩上有这种沙子,摸起来跟粉末一样,要是去打滚再冲海里,这些沙子还会进入衣服的边缝里,比衣服针脚都细。

    沙子半年去取一次,之前付生玉跟屠亦去钓鱼顺便带过一缸回来。

    换上新的沙子,付生玉点燃九根线香,退后一些,双手举起:“奶奶,明天,我会跟朋友去给你迁坟,那地方虽说风水不错,可我不希望您被人打扰,咱们暂时去三生观住一阵子。

    “您就当去见见老朋友,还有,回头我给您找个风水更好的墓园,如果您喜欢安洛镇,在那落户也行,反正屠亦在那,平时往来香火肯定不会少,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说完后付生玉举着香等了一会儿,祠堂内没什么动静。

    没动静就是同意的意思,付生玉便将线香分开成三分,在香炉里按品字的位置插好。

    接着是烧纸钱,不管何时点香添油,总要烧一会儿,算是打扰了先人的歉礼。

    一篮子纸钱没一会儿就烧完了,付生玉倒上茶水熄火,最后跟牌位说:“那奶奶,我明天就在吉时过去,您今晚好好休息。”

    从后院小楼回到前院,付生玉想去提前做点饭菜,去祭拜总不能两手空空。

    到了院子才发现邹觉在走廊上盯着天空看。

    付生玉诧异地看着他:“邹老师,你现在还学会了夜观天象吗?咱们可不能偷偷学习独自进步啊。”

    大家偏科手牵手,谁先进步谁是狗!

    邹觉听罢,白她一眼:“这玩意儿要这么好学,我还当什么历史老师?我是刚才觉得这外面有人。”

    说自己不学无术是跟家族里其他同辈人比的,邹觉的天赋其实不差,他只是心思不在这上面,相对来说,他的修为不算低,反应也快。

    付生玉想了想,跟他说:“大概是白家那群人,他们本来就跟踪我,不过这么大咧咧地进出我家,是真的没礼貌。”

    “白家……”邹觉皱起眉头,“那他们来看我做什么?不是应该去看你在做什么吗?”

    下午邹觉回来的时候付生玉就跟他说过附近有白家派来监视的人,不过不是灵婴,基本不用管,反正他们也拿不到任何消息,现在把吴福春的坟迁走比较要紧。

    “我也想知道,等我一下,我去抓个回来问问。”付生玉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原地。

    让他们跟着是付生玉不想在迁坟之前被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从小吴福春的教育就告诉她,死者为大,红白喜事最讲规矩,不宜多生枝节。

    可有的人啊,就是给脸不要脸,还真以为自己多有本事呢,主人家没邀请就敢擅自进来,之后岂不是想取而代之?

    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没必要给什么面子。

    邹觉看付生玉要出去打架,也带上毛笔追过去:“等等我,我也去!”

    付生玉消失的下一瞬,出现在邻居家的屋顶上。

    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男人躲在檐角后,几乎融入黑暗里,他或许自信自己的藏匿手段,哪怕听见了付生玉说抓个人,也没走。

    悄无声息在男人身后浮现身影,付生玉用力一踹,直接把人踹到锦衣裁缝铺院子里,刚好砸在要出门的邹觉前面。

    邹觉下意识往后一退,躲开了掉落下来的男人,继而意识到这个就是付生玉说抓的人,赶忙画了捆仙绳把人五花大绑,免得跑了。

    付生玉重新出现在邹觉身边,摸着下巴说:“我记得奶奶有给我准备吐露真话的材料,我要不要用一点呢?”

    摔下来的男人身上有好几处骨折,他躲藏的地方说是锦衣裁缝铺的邻居,其中中间隔了一座老房子,在那么远的地方飞摔下来,付生玉还踢掉了他的防御,不摔成烂泥都算他身强体壮。

    男人惊愕地看向付生玉:“你为什么……”

    “很奇怪吗?我之前只是不想理你们而已,你们不会以为我让你们跟踪,是你们自己有本事吧?”付生玉说着,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感觉自己说对了。

    邹觉看到都忍不住问:“你们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搞小动作啊?”

    男人这次闭紧了嘴巴不开口,显然是族长给他们下了命令。

    多处骨折让他站不起来,瘫在地上像具尸体。

    听不到回答,邹觉蹲下来用毛笔戳戳:“喂,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你们真的好没礼貌。”

    付生玉直接说:“你先拿着玩,不开口就灌药,我去把剩下的也弄来,一群苍蝇烦死了。”

    话音落下付生玉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了一个小瓷瓶给邹觉。

    邹觉伸手接住,龇着牙对地上的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嘿嘿,你自己想好,都是要说的,自己礼貌回答问题还能少受点罪。”

    男人瞪了邹觉一眼,似乎想自断经脉,邹觉发现后立马用毛笔画了一道符贴在他的心口处,这样他就算自爆了,也是把自己弄成废人,并不会死亡。

    刚画完,嘭一声又一个穿黑色道袍的人被扔进院子里,邹觉赶忙又继续画捆仙绳绑好。

    不到十分钟,付生玉扔了十五个黑色道袍进院子,邹觉一个个绑好后还把他们按身高在院子里摆放好,而且不忘给每个人心口都画上护命黄符。

    邹觉继续等付生玉扔新的回来,接着却是付生玉自己回来了:“阿玉,没了吗?”

    “剩下的太远了,懒得跑,附近的就这些——你强迫症啊?摆这么整齐。”付生玉看到排排躺的一群人也愣住了。

    “这样方便辨认,他们长得太像了,我已经认不出谁是谁了。”邹觉苦恼地说。

    大概付生玉扔来第五个人的时候,邹觉一回头就发现自己找不到最开始被抓来的人了。

    仔细看肯定还能认出来,只是邹觉发现这些人都长得非常像,干脆摆整齐点,这样不用担心认错。

    付生玉一个响指点亮了院子里所有的灯笼,光芒瞬间笼罩漆黑的院子。

    锦衣裁缝铺的院子基本没有灯,之前过节有灯都是临时拉了电线过来的。

    院子被照亮后付生玉走近一些,仔细看看躺在地上的十五个人,确实很像,可又没到那些宛若粘贴复制的灵婴一样。

    付生玉疑惑地问邹觉:“只是同族的人,会长得这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