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要命的十几分钟
回来后，女孩就摊在了空间里的躺椅上。 呆呆看着依然亮如白昼的空间，阿满慢悠悠晃荡的两个脚丫蓦然停住，“答应苗苗的自行车，确定上学的时间，或许还能和爷爷一起回家。” 出神片刻，女孩喃喃出声道：“事情可真多！” 翻过身，换个方向便是郁郁葱葱的小山和硕果累累的果树。 看着看着，阿满懒懒的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突然间眼里闪过丝丝的恍然大悟，接着手中出现了一个水果篮子。 十多分钟过去。 空间的厨房里。 打开冰箱，阿满拿了罐雪碧和一些冰块，用碎冰机把冰块稍微搅碎了一下放好备用。在一个白色的玻璃杯中，加入两片新鲜的柠檬、几个圆溜溜的紫色葡萄、一勺小颗粒状的芒果。 加冰，加雪碧，一杯漂漂亮亮的果饮就做好了。 “呼呼~”，满足的吸一口之后，阿满捧着杯子开始到处闲逛。 ··· 在家又咸鱼了一天。 得按计划离开家的阿满锁上大门，小跑着去村口坐牛车。 靠着年纪小和可可爱爱的外表，阿满再次坐在了牛车上最好的位置。 不是没有拒绝过，可婶子们眼里充斥着笑意嘴上却装作嫌弃道，“你插在中间还耽误我们聊天呢！” 转过小山谷，一轮橘红耀眼的太阳从远处的天际升起。 像珍宝，像火球，触不可及的遥远，一瞬间又仿佛近在咫尺。 虽然看到过无数次，可大家依然感叹，“美啊，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东西还真多呐！” “可不是！” “中秋快到了，想给孩子们买点月饼。” 众人笑完她，才道：“多贵啊，买什么买，你们给白面，我会做。” “真的？······” 阿满听完她们的约定才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很美，不同凡俗。 打起精神欣赏一会儿日出后，阿满又感到了困倦，慢慢的，牛车上的女孩耸拉着脑袋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 女孩对面的婶子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噤声。一群人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也眯眼睛开始休息。 ··· 照例付钱，跟众位长辈告别。 阿满站在路口，旁边是时不时来来往往的行人。匆忙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人们缩短睡眠时间早早的来到县城，买完东西又紧赶慢赶的回村下地挣工分。 女孩的散漫在此时倒是显得不同。 其实不仅是阿满，林向阳也是，两人都和顾家村的其他人都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这种差异被林向阳多年的乐于助人给补上了，低调行事低调做人，也就没出过什么大事，毕竟村里还有好多家也是青瓦房，他们还不算突出。 找爷爷？去学校？买自行车？ 时间早，但阿满没有去过县里的高中，现在找过去，应该刚合适。 不管有没有人在，就当打个样了。 阿满一路问人，总算在整个县城的最北边看到了学校。大门是少见的铁门，门上方写着‘林城高中’四个大字。左右两边分别是，博学笃志切问近思和饮水思源保家卫国。 阿满也练过毛笔字，可要说书法，她实在是不了解。 大门上的字，阿满看不出是哪种字体，但能窥见其中点点遒劲的风骨和胸怀天下万物的包容。 敬佩，着实是她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铁门紧闭，要等等吗？阿满心里发问。 ··· 柯元出门时，左邻右坊都笑着开玩笑：“哎呦，这不是柯校长吗，这么早就要出门啊？” 男人保养得好，只能从微微发白的鬓角看出他年纪不小了。柯元一身书卷气息，温和的回答道：“副的，不要乱说啊。是要出门，你们还不去厂里，不怕迟到？” 众人一哄而散，纷纷加快脚步下楼。 扣工资那是万万不行的，总共那么点，少一分他们都觉得无比心痛。为了保住全部工资，距离较远的几人不约而同的跑走了。 柯元笑了笑，如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个玉米饼，小口啃着出了水泥楼，片刻后清瘦的背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近学校大门。 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了墙角。 加重脚步，柯元看到她抬起了原本垂下的小脑袋。 小姑娘浓密乌黑的头发被编成了两根辫子，皮肤白皙看着还有些瘦弱，周身还有股出挑的气质。 柯元诧异的眼光落在了阿满身上，“你是？” 见人不搭话，柯元好脾气的解释：“我是林城高中的老师，叫柯元。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阿满起身，透过厚厚的镜片对上男人的眼睛。“我是顾家村的，想来问清楚高一开学是什么时间。” “顾家村啊，我知道。” 柯元扶了下眼镜，心里想小姑娘还挺警惕，名字都不肯说，不错。 “往年高一开学是在七月下旬，今年情况特殊，时间应该在中秋以后了。”柯元说着，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要进去看看吗？” 阿满点头：“谢谢柯老师。” “这有什么可谢的”，柯元莞尔，但对这个有礼貌的小姑娘耐心却是更多了一些，“具体时间要等到开会后才知道，你们顾家村学校的负责人我认识，很细心的一个人。” “开会之后，她肯定通知你们的，不用担心。” 顾家村学校的负责人叫梅双丽，在阿满的印象中，她是一位优雅知性的初中语文老师，年龄四十多家在县城，平时有课才住在顾家村。 说不定，她与这位柯元还是旧识。 阿满随意瞧了眼学校的布局，两栋楼房还有中间的几个木房。 看她感兴趣，柯元笑着介绍：“最左边是教学楼，右边是学生寝室。中间的大的那个是食堂，其他的算是老师们的办公室和杂物间。” 看着破旧的房子，阿满低声道：“真辛苦！” “不过值得。” 女孩仰头，入眼的是柯元欣喜自若又复杂执拗的眼神，阿满开口肯定：“确实。” 心头一松，柯元再问：“你今年读几年级了？” 阿满移开目光神情顿了顿，有些无奈道：“马上高一了。” 很快就没有自由了，难过。 “高一？你多少岁了，我还以为你是在为其他人问消息。”柯元感叹且高兴，他们林城高中马上又有一名女学生了。 柯元没发现阿满的小伤心，兴致勃勃地把林城高中的悠久历史展开再展开的细细讲了一遍。 离开学校时，阿满怀着郁闷快速逃离了门口。 拿出奶糖塞进嘴里，直到浓郁香甜的味道化开才抚平了阿满的不开心。 ··· 供销社二楼，摆放着较为贵重的一些东西。 比如染着花色的布匹，做工稍微精良的工装，厚实的布鞋和铁锅炉子等日常用具。 阿满刚到自行车的地界儿，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就热情开口道：“哎呀，小姑娘，你的运气太好了，这些自行车今天刚到，你赶紧挑挑过几天可就卖完了。相信······” 男人瞧见女孩的小脸声音猛地顿了几秒，惊艳过后良好的业务能力让他马上回神。 “···相信大哥，我从不骗人，······” 旁边卖鞋子的大姐悄悄观察着小钟，连个小姑娘来都那么周到，怪不得他们供销社里他的业绩最好。 可得好好学一下，她也想争取拿奖金。 女人心里想着就算比不过小钟，拿个第二也是好的。 整个二楼就只有一个人闲逛，视线集中在她身上不值得奇怪，阿满皱皱眉随后上手摸了摸铁架，一股冰凉的冷意从指尖传来。 一个流水线出来的还能有差？ 阿满懒得挑了，对着工作人员道：“就它吧。” “小姑娘慧眼呐，它们价钱一样，都是一张自行车票加一百三十块钱，只不过我觉得，你要的这辆自行车是七辆中最好的一个。”小钟碎碎念叨。 “······” 怎么遇到的人都那么能说会道，阿满此刻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条咸鱼，只会混吃等死的那种。 收好钱票，小钟又干起了售后服务。“小姑娘等等啊，我记好账就帮你把车弄下去。” 比较一番自己白嫩嫩的双手，和颇具重量感的自行车。 阿满“嗯”了声，接着道谢：“麻烦了。” ··· 供销社前的空地上，一个女孩轻巧的上了自行车。 女孩蹬蹬脚，心中遗憾，果然踩不到地面。 自行车歪歪扭扭的曲线向前，有人看着车上面单薄的身影，总觉得太危险了于是忍不住开始为女孩担忧。 但下一秒，女孩单脚离开脚踏寻了个机会安全落地。 担心的人摇摇头，希望她不会出意外吧。 阿满在原地轻轻的蹦跶了两下，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为了避免摔倒，她还是推着自行车走吧。 巷子分叉口，一条道迎着光一条道背着光。 时至中午，太阳有些晒人，阿满推着自行车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阴凉的那条路。就是从这条路去找爷爷，时间会推迟一下。 不过问题不大，十几分钟而已。 路不好走，阿满仔细避开地面上的石子和小坑。 过了一个转角，前面是一条过道，过道两侧是大门斜对着的两户人家。 注意力全在自行车上的阿满，完全没察觉到那不同于往日安静到奇怪的寂静，静到地面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刚靠近，“咔咔”几声，木门从里面被拉开。 声音刺耳到心惊，阿满扔下车向后退去。 阿满速度很快，可有人比她速度更快，那人高高的身体堵在了阿满身后，一手抓住阿满的肩膀，一手捏住阿满的喉咙。 “咳咳咳~~” 阿满被捏的生疼，眼中泛起泪花，呼吸也很困难。 那人手上全是茧子，刺得阿满的皮肤非常难受，还没挣扎对方的力道又是一重。 “······” 太警觉了，看来是轻易脱不了身了。 她的运气不会都花在自行车上了吧！ 身后的人拖着阿满靠在了墙上，他冷冷笑了两声，声音中透着阴狠和蔑视，“这脖子可很细，捏断它应该费不了多少力气。” 喉咙泛着疼和痒意，肩膀上的大手也在不断收紧动作。阿满艰难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想这人也没有那么淡定。 “真的不出来？”男人对着附近喊道。 阿满：？ 还有其他人，她成了双方博弈的棋子？真是够倒霉的。 男人发了狠，nongnong的窒息感传来，阿满的小脸霎时白透了。 不远处。 藏在暗处的贺伟盯着白白受罪的女孩沉声道：“童吉为人歹毒凶残，我们上次在陈家村的埋伏抓捕失败，就是因为他。” “他为了逃跑，不仅拉着他的同伴为他挡枪，那些拖后腿的人更是被他杀人灭口。” “我们不出去，阿满真的会有危险。” 此次行动，他们局长舍了老脸，请了一帮外援，就是上次到林城县执行过任务的军人。可惜他们要今天下午才到，否则胜算会大很多。 江离现在算是警局的编外人员，很多消息，贺伟都没瞒她。 她冷静道：“童吉是在耍诈，我们出去阿满可能会更危险。他们具体多少人多少武器还不清楚，我们只来了四个人盯梢，差距太大。” “让她带着阿满走，我们悄悄跟上，随便等等外援。” “在保证阿满安全的前提下，我们再出现。”不然打斗中很难不伤到阿满。 怕被发现，江离含着寒意的目光尽量不放在童吉的身上，可视线撇过阿满时又变得有些担心。 贺伟思虑片刻，眉心蹙起：“那我们就再等等。” 过道上阿满仍旧被挟持着，不同的处境两相对比之下，显得女孩实在可怜。 “你是谁？” 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对方还不理会，就挺气人的。阿满有些不满再次气呼呼憋出带着气音的疑问：“你是谁？” 久久不见有人出现，童吉向院子里吆喝一声才嗤笑道：“你倒是不害怕，有点胆量。” “······”，这种夸奖阿满并不想要。 她有空间，只要不一枪崩了她，逃走不是难事。只是第一次实实在在的身处险境，怎么会不怕，他高看她了。 只不过笨蛋才会告诉他真相。 阿满浑身无力呆呆的想。 脚步声响起，一个拿着枪的男人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慢慢地移步到了两人身边。 “童老大，给。” 童老大？这人不会是童吉吧？ 来不及验证，童吉接过帕子捂住女孩的鼻腔，随后阿满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晕过去的瞬间，阿满想到了两件事。一是，不论什么时候都该选择光明而不是带着阴霾的黑暗；二是，她还没见到爷爷呢，自己被抓，爷爷会知道？知道后怕是又要忧心了，还是不知道为好。舟苑的穿书七零之咸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