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奇迹之石
“唉……” “唉……咕……唉……” “艾比姐，你要真没事做，要不给那个饲马场的马人朋友道个歉？” “闭嘴咕。” 艾比神经衰弱一整天了，这也和她没吃好饭有关系，虽然自从来到摩林顿，她几乎没有饿过，顿顿有东西吃，但是食材都很…… 被潮湿气沾染的木桌不仅没有激发木材的松香气，还隐约散发出阵阵臭味，就像是曾经有酒鬼在上面吐过一般恶心，就连赫莉安娜都有些忍受不了的味道。 而此刻小艾比正半张脸贴在这张发黑的木桌上唉声叹气。 这也不是她不爱干净，她实在静不下心来，最近烦心事和意外太多，让她有些浮躁。 “咚咚……咚咚……咚。” 规律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艾比先是一愣，而后连忙跳下长椅，起身去抽开门后粗壮的门闩。 果不其然，是莉莉丝回来了。 在临走之前，她教会了些许防备外人的小知识给艾比听，艾比也很听话，知道现在的摩林顿并不安全……至少她们目前呆的这片区域并不怎么安全。 “莉莉姐，怎么样？” 艾比希冀地看着莉莉丝，希望能从她的嘴里听到足够好的消息。 然而莉莉丝只是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坐在长椅上，虽然没有面容紧皱，但是也算不上放松，反而让艾比有些紧张。 “我们的计划，可能要全部推翻。” “但……也许也不用，事发突然，我不打算和你隐藏这件事，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说吧咕，我没问题。” 嘴上说着没问题，艾比肚子都有点痛了，脚趾开始拧巴起来。 “如果事情进展地顺利，我们或许不用去戈米朗了，甚至……不用回青石大陆了。” “咕？” “哦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推迟去圣城的日子，至少目前不用着急了。” “可是！为什么呀咕！”艾比急了，她的家人可能还在圣城受难，她必须要尽快回去，和四世说清楚这一切。 “……艾比。” 之前一直盯着木桌神游天外的莉莉丝，忽然侧头，双眼盯着艾比。 “干……干嘛咕。” “你用过……‘奇迹之石’吗？” “蛤？” ……………… ……… 靠近山顶的地方，慧西太太家中。 慧西正躺在满是花丛的院子里，这里的花根本活不长，只有当地几样比较有特色的花能够存活，然而在这片院子里一朵都见不到，都是那些容易枯死的鲜花。 一颗表面粗糙发黑，形状不规则的石头正被慧西太太那双同样粗糙的手摩挲着。 她单手举起那颗被世人称为“奇迹之石”的石头，天空中微弱的阳光穿透进石头缝隙中，照出了它内里鲜艳的石榴红色，同时也映照在她的瞳孔中。 所谓“奇迹之石”，当然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它没有真正能定义的名字，也可以被叫做贤者之石、红药液、哲学者之石、天上之石、大炼金灵药。 在这个世界上，点金术并不稀奇，虽然难度颇高，原材料被禁止贩卖，但总体而言，对于炼金师圈子来说，算不上“奇迹”。 那什么东西可以算得上“奇迹”呢？ 答案是炼金术本身。 杂质很低的稀有金属，透明瑰丽的美丽宝石，价值连城的玉器翡翠，这些都是可以靠炼金术得到东西，而炼金术从来不属于任何人，它并非一项技能，而是一项仪式。 一项和神明交换的仪式。 所以，当世人找到这块名为奇迹之石的石头真正的用法时，他们才发现，原来奇迹之石，就是神明力量的具现化。 炼金术需要什么？原材料，契约，奇迹之力，稳定契约的雕刻回路，繁杂冗余的知识，甚至还有沉稳细致的手工活。 但是当你拥有一块“奇迹之石”的时候，什么契约，什么原材料，全部都不需要，唯一需要的，仅仅只是奇迹之力，和你的一丝念头。 当然，如果仅是如此，只是简化契约的过程的话，那当然还称不上“奇迹”，人类花了几百年完善炼金术，不就是为了“手搓”奇迹之石吗？ 直到有一天，当禁忌的炼金术问世之时，人们逐渐把目光再次转移回了这块早已消失很久，稀有到几乎不再问世的石头上。 “奇迹之石能复刻禁忌炼金咕？” “当然可以，艾比，可以的。” “世界历444年，世界历467年，这两年都疑似出现过以奇迹之石触发的禁忌炼金，后面那件事你应该很熟悉。” “就是……印？……咳。” 艾比余光嫖了眼身旁，她没看见赫莉安娜，但也不敢继续转头找她了。 “……” 莉莉丝沉默不语，但艾比已经了解了来龙去脉。 “慧西太太真的有吗？我是说奇迹之石，我不认为那一定是真的咕。” “是真的，我当然也保持怀疑态度，直到我用它施展了一次点金术。” “不……” 身后，微弱而又清晰的声音传出，这不像是在箱子里传出的声音，而是在外面。 赫莉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箱子里冒出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莉莉丝。 “可它确实能随意使用炼金术，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莉莉丝同样直勾勾地瞪着赫莉安娜。 “我是说，奇迹之石，并不能禁忌炼金，用奇迹之石得到的产物……” “是虚假的。” ……………… ……… “当然不是虚假的！” “假一赔十啊，先生，你要问摩林顿什么地方最真，除了鱼获，那必然是这里的彩砂石，那可比戈米朗的水晶还要真！” 浑身脏脏乱乱的狗头异人小女孩从泥陶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红枣大小的靛色石头。 她面前站着一名正常人类，看这着装就是来自于青石那边的人。 “这可是我废了不少劲从霍……从朋友那里要到的，他是这里最有名的裁缝……的助理，这下你总得信我了吧！” 彩砂石用途生僻，作为普通媒介用途不多，但是作为染料的原材料却供不应求。 在摩林顿会需要用到彩砂石的，除了慧西太太之外，只有炼金术师了。 而炼金术师有什么呢？炼金术师有金币啊！ 小女孩跳动的狗耳和欢欣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内心，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隐瞒不了什么。 “那你知道……霍普在哪里吗？” 小女孩的微笑戛然而止，不仅如此，身旁不少摊贩都站了起来。 “又是慧西太太找来的打手？” “霍普这小子干嘛了？” “我说，要不下次碰到他把他抓走换给慧西太太算了，说不定以后我也能穿细布衣服了。” 莉莉丝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从怀里又掏出十枚金币。 “霍普在哪？我找他有事。” “抱歉，这个真不知道哈……”小女孩重新恢复笑容，把之前莉莉丝给的二十枚金币推还给了她。 “我也得有……一两个星期没见到他了，说不定死外面了呢，对吧阿爸。” 小女孩踢了踢躺在身后帐篷里的老狗头人，但是里面过了好久都没有声音传出来。 小女孩气得把泥陶砸向帐篷里，零碎的彩砂石和各种各样有点特色的好看的石头全都跑了出来，但并没有固体碰撞的声音传出。 “死老东西！” “抱歉，我是真的很久……人呢？” 一转眼，身前的大个子人类已经不见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地上的三十枚金币。 “啧，又砸手里了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