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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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御花园落座后,江殊澜轻声吩咐身后的邢愈:“帮尚食局那名宫女假死脱身。” 皇后恐怕不会留她性命。 邢愈点头应下。 临清筠心里一顿。 她连这种小事都放在心上了,若知道是他让夏答杀了红丹,还故意放了那把火,会作何反应? “红丹是怎么死的?”江殊澜忽然问。 临清筠端起茶杯的手凝滞了一息,很快不着痕迹地恢复如常。 邢愈只低声道:“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他还没能查出什么线索来,对方的实力不弱。 江殊澜心里存了疑。 难道还有其他人恨江柔,所以顺水推舟,借了今日的局面对付江柔,把事情又往前推进了一步? 红丹若活着,还有与尚食局那名宫女对质的可能。 如今她不仅死了,还死在江柔的寝宫内,倒做得很像是江柔杀人灭口。 江柔一贯待自己身边的人心狠,因各种原因死去的侍女和护卫也不在少数。 所以方才皇帝才让事情不了了之,没再当场深究。他也怕亲手把女儿做的那些好事翻出来,反而让场面更难看吧。 左右这个杀人放火的人也算阴差阳错帮了江殊澜一把,让江柔吃了这个闷亏。 是敌是友,总会再遇上的。 江殊澜心情甚好,又撒娇让临清筠给她剥葡萄吃。 御花园内的众人实在看不明白当下的情况,也不知还有无必要参加今晚的宫宴。 左相、右相及其他位高权重的大臣都在议事,没来参加春景宴。太子与北武国四皇子已相约去了别处,皇上及皇后也仍待在云月公主的寝宫。 如今看来,或许跟着唯阳公主便好。她还待在御花园内悠闲吃着葡萄,他们也不必考虑接下来该往哪儿去、做什么。 而尚食局也并未懈怠,直到傍晚,各色茶点、小食与瓜果都不断往御花园送来。 见一直没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心绪不宁的众人也慢慢放松,开始不自觉关注一直姿态亲昵的唯阳公主与临将军。 方才唯阳公主被皇上请过去,有不少人都以为宫里那场火可能与她有关。 毕竟,近来两位公主之间的矛盾已摆上了明面。夺婚事、围府邸、杀侍女,唯阳公主的确有对云月公主动手的立场。 没想到唯阳公主很快便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还是和临将军牵着手一起,毫不在意旁人或打量或探究的目光。 传闻已久的云月公主与范明真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或许唯阳公主与临将军反而会后来居上,先一步成婚? 但北武国四皇子墨玄峤也明显对唯阳公主有意,到时当真向大启求娶这位公主也不一定。 虽说目前只在民间有和亲传言,朝堂之上还无人提起,但也并非绝无可能。 皇室公主的婚事,牵扯太多,总是很难简单有个定数。 江柔的寝宫内。 皇后正沉默地守在女儿床前。 江柔已经服了药睡下,但神情仍然十分惶恐不安,手还紧紧地攥着锦衾边沿,呈防备姿态。 今日的事,应是吓着她了。 范明真是她放在心尖上倾慕已久的人,却也给她留下了最沉痛的记忆。 也不知多久之后她才能从那些疼痛与惊慌中抽身。皇后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再也不会受任何伤害。 而范明真和促成如今局面的江殊澜,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皇后,你还有自己的身份与责任。” 皇帝走近,温声劝说。 “陛下,臣妾今日可否不做皇后,只做柔柔的母亲。”皇后无力道。 孩子刚经历了巨大的伤痛,她不愿去筹备什么宫宴,也无心接见任何命妇。 她只想守在自己脆弱的女儿身边,看着她入睡,等着她醒来,再像往常一样笑着唤她“母后”。 “皇后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柔柔出事了吗?” 皇帝平静道:“越是这个时候你越应该站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一切如常。” “柔柔是大启最尊贵的公主,不能让任何人质疑她的体面与荣光。” 皇后的眼泪无声流淌。 一日之内,她的心已经成了座破旧衰败的老房子,原本安放在其中的东西一样样被打碎、破坏。 但此时,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亲,却还能冷静理智地让她振作起来,用笑脸去维护表面的平静。 他不仅不为受伤的女儿报仇,甚至还对女儿万般憎恶的人和颜悦色,有商有量。 帝王之心,果然冷硬。 “臣妾,”皇后从江柔的床榻边起身,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遵命。” 夕阳沉坠,暮色四合。 白日里的所有喧闹混乱都被夜色掩下,皇宫内礼乐大作,大启群臣与北武国使者齐聚在承光殿中。 面容娇好的宫女将各色珍馐美馔端上,依次在每张矮桌上精心布置。 只在一个席位上稍有不同——唯阳公主的位置。 皇后吩咐她们,将唯阳公主的席位上所有东西都准备双份。宫女们都知道,应是因为白日里的春景宴上,唯阳公主与临将军一直坐在一起。 听闻今日云月公主的寝宫走水了,云月公主还因此受了伤。没想到此时皇后还能事事周到,待唯阳公主也这般细心体贴。 陆续有人步入承光殿,无论是否熟悉,遇上时总会笑着对彼此拱手行礼,明面上的礼数总是不会少的。 江殊澜的席位在大殿靠里的地方。她左手边空着的是江柔的位置,斜对面的第一个席位坐着太子。 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巧合,墨玄峤坐在她正对面。自江殊澜步入殿内,墨玄峤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和临清筠一起落座时,江殊澜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殿中的大致布局。 除了皇后的两个孩子以外,便只有江殊澜的位置如此靠前,其余皇子、公主的席位都离得有些远。 这是自先帝崩逝后,江殊澜第一次出席这种隆重的场合。明面上,这对夫妻还是给足了她体面,没有给人留下话柄。 但江殊澜看见远处那些年纪不大的皇子与公主,很难不觉得讽刺。 江黎即位后,为给先帝守孝,他只将自己的发妻立为皇后,未再册封任何嫔妃,看起来像是闲置后宫,专心国事。 可这几年来,后宫已有数位皇子、公主出生,最近的一个前几日才满月。孕育这些孩子的女人们至今没有任何身份,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生母是谁。 但无人敢议论这点明面上和实际上的区别,都心照不宣地只作不知。 毕竟除此之外,皇帝再无其他地方能被言官们挑出问题来。 “今晚说不定有好戏看。”江殊澜轻声在临清筠耳边说。 江柔今日的事一过,即便皇帝不动手,皇后应也不会让江殊澜的日子过得太愉快了。 临清筠温声道:“那澜澜玩得开心些。” 江殊澜好奇地侧首看他。 怎么感觉临清筠在支持,甚至是鼓励她闹一闹这宫宴? “临大将军这是和我待在一起久了,也被带得不搭理什么规矩礼仪了?” 今日的宫宴虽说是为君臣同乐,但也是很隆重的场合,更遑论还有北武国的使臣在。 作为大启的公主,江殊澜理应恪守规矩才对。 临清筠眉眼低垂,微沉的眼神凝在自己掌心的那只纤手上,意味不明道:“理那些做什么?” 有你就够了。 “那我要是闯了祸,临大将军护不护着我?” 江殊澜故意问。 临清筠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握了握她的手,“自然要护的。” “澜澜就算是把天翻过来,也无妨。” 江殊澜眉眼弯弯,笑着用手指撩了撩他的掌心,“那我可记住了,你不能反悔。” “好。”临清筠宠溺道。 殿内响起一阵庄严的礼乐声,内侍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殿内的人齐齐起身,恭敬行礼。 威严的皇帝与雍容华贵的皇后相伴出现,站在最高处俯视殿内众人。 皇帝抬了抬手,温和道:“平身吧。不必太过拘礼,今日各位把酒言欢,尽兴便是。” “谢陛下。”群臣同声回道。 夜宴正式开始。 殿内歌舞不断,佳肴美酒接连呈上,众人皆安静进食,并无人敢当真在宫宴上把酒言欢。 夜宴的菜色还算合江殊澜的口味,临清筠温柔细致地替她布菜,江殊澜也十分配合地一一吃下,间或端起酒杯浅饮一口。 临清筠将她端酒杯的动作尽收眼底,在劝与不劝之间犹豫了一息,最终选择随她去。 今夜让她饮些酒,或许也并无不可。 但江殊澜忽然凑近,在临清筠身侧柔声问:“你是不是在等着我喝醉?” 临清筠心里一动。 “怎么这么问?”他神色如常道。 “我猜你原本想劝我别饮太多酒,但后来想到了什么,又放弃了。” 心思被猜透,临清筠的态度仍一如往常道: “那澜澜觉得,我是想到了什么?” “我猜,”江殊澜牵住他的一根手指,用自己的食指和他的绕啊绕,“你是想到了,今晚回公主府后我可能会对你做的事。” 江殊澜柔软娇媚的语气和动作像是挂了个小钩子,在临清筠心上勾缠撩拨不止,让他心底生出阵阵酥麻。 “那……澜澜会对我做什么?”他故作不知,掩下眸中的情绪,温声问。 “不可说不可说。”看着他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江殊澜老神在在道。 前世虽未与临清筠做到过最后一步,但她的经验无论如何也比此时的临清筠多些。 江殊澜几乎已经能想象出,到时自己凭着这些经验,在某些事上占据主导的模样了。 毕竟临清筠在那些事上的领悟速度很快,她的这点优势也许很快就没了,自然得早些把握机会。 “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临清筠隐约觉得江殊澜似乎对他有什么误解。 否则她怎么会这般从容地,期待着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的某些事呢? 若她看清自己心底那些写满了她名字的脏污念头,不知会不会害怕呢。 临清筠手指轻捻,不动声色地回味着方才江殊澜留在他指尖的细腻触感。 “好,那我便,拭目以待。” 江殊澜还未来得及与临清筠再说些什么,便注意到有一道阴狠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她抬眸看向那道目光的来处,发现是与自己并无交集的左相,李泯锋。 听闻他的独子李风前几日在京郊猎场摔伤了腿,恐怕会落下残疾。 和她探寻的眼神对上,李泯锋很快放下手里的玉箸,起身朝殿内几级台阶之上的皇帝拱了拱手,尊敬有加道: “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殊澜倒没想到,今晚第一个开始唱戏的人,竟会是他。 作者有话说: 十二点还有一更,困了就睡明天再来看呀~ 感谢为澜澜和小临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子60瓶;荼茶5瓶;Valise、Chelsea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