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姆中尉
蒸汽船上的船员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一部分人被炮弹轰成碎片,一部分人划着救生艇逃离,而这之中的大部分都只能在船上崩溃大哭。 船身正在一点一点下沉,无助而又绝望的氛围一下子在整艘船上弥散开。 “拉伯克大副,去抓两个还活着的家伙过来。” “是,船长!” 拉伯克后退几步,在甲板上一个助跑,身体像鱼一样钻进大海。 在他沉下去的瞬间,拉伯克的脸上竟然长出了类似于鳃一样的水下呼吸器官,他的双臂和脚掌分别长出侧鳍和尾鳍,整个人如同鱼一般划开水面,游得飞快。 “第二圣痕,海洋眷属。”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也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圣痕,在陆地上这种圣痕几乎没有任何功用,但在大海上却能让人化为海洋的附属,包括在海中加快游泳速度,赋予水下呼吸的能力,甚至还能做到小规模的短暂控水。 拉伯克在海中速度极快,不多时就来到了燃烧着熊熊烈火,正在慢慢下沉的蒸汽船。 他锁定了一艘救生艇,救生艇上有两个水手和一个衣着得体的军官,那两名水手发了疯一样挥舞着船桨。 “两个废物,快划!再慢一点儿我们的背后就会被炮弹炸开花!” “我们已经在划了,中尉大人!” 山姆中尉一边回望那艘只能看得见半个船身的蒸汽船,一边骂骂咧咧的催促两名水手。 可救生艇上的三人还不知道,一条大的出奇的“鱼”,悄然来到了救生艇的船尾处。 “中尉大人!您,您看……” 山姆循声望去,只见救生艇的船身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长得似鱼飞鱼,似人非人的生物。 “怪,怪物!” 一只布满青绿色鳞片的手抓住了其中一个水手的后脖颈,猛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响声,那个水手脖子一歪,直接瘫到水里。 眼见救生艇上蹦上来这么一只长相恐怖的生物,另一名水手惊惧的直接跳下船,现在,整艘船上只剩下了山姆中尉一个人。 他胡乱挥舞着船桨,“别过来!别过来!”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是王国海军的……山姆中尉吧,我记得我们还一起喝过酒呢。” 山姆中尉的表情凝固了,他怔怔的望向这个长相酷似“鱼人”的家伙,仔细观察之下,他竟突然觉得这张脸似乎有点眼熟。 山姆望向了海面上的静默守望者,嘴唇一张一闭,声音颤抖。 “您是……拉伯克大副?静默守望者号的拉伯克大副?” 拉伯克的手掌轻拍在山姆的肩膀上,“您可算记起我来了,但是我很好奇,嗯,或者说是伟大的罗萨船长很好奇,身为海军中尉,您为何会待在一艘没有悬挂旗帜的蒸汽船上呢?” 山姆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被拉伯克就拉入水中。 罗萨沉默的望着一点一点沉入海底的船,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艘专门用于探险作战的海船只能有两个下场,要么像今天这艘蒸汽船一样沉没,要么服役几十年由于设备老化经常故障从而被强制退休。 没有任何一艘船能逃离这个命运,除了那艘传说中名为“黑色玛利亚”的幽灵船。 “船长,我可抓到了个老熟人!” 拉伯克拽着山姆登上了甲板。 “咳咳……哇……咳咳。” 兴许是在水下呛了太多水,山姆刚一上岸就开始剧烈咳嗽。 “山姆?” 罗萨一眼认出了来人,眼神慢慢变得阴冷,“好啊,没想到那位执政官的手已经伸到海军这儿来了。” 山姆的脸色白的吓人,兴许是缺氧,又或许是被罗萨吓得,“罗萨船长,您,您听我解释……” “是皮克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是皮克大人,是他拿来一张调令,是他强迫我出海的!” “你觉得你的话里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山姆一下子被罗萨船长是话噎住,那双不大的小眼睛不自觉的瞟向别处,“我……” “我真的不……” 罗萨的脚顶在山姆的胸口上,将他一脚踩翻,如同一只四脚朝天的王八。 “山姆中尉,不用在解释了,如果你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说不定还会发发善心放你一马。” 说完,罗萨拿起了那把别在腰间的老式燧发枪,将其对准了山姆的头。 山姆面露惊惧,连连点头。 见到这一幕,就算卡莫尔再糊涂也大致能猜到些什么。 依照罗萨船长的言行举止来看,这位掌管路威特港军政大权的执政官大人,似乎有点不对劲。 “你们出海的目的是什么?” 山姆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受执政官大人的命令,运送一批货物。” “目的地是哪?” “是希瓦格群岛。” 罗萨面色如常,“你们负责押送的货物又是什么?” “这……” 山姆目露难色,而后赶忙摇头,“这是皮克大人准备的,整艘船就他一个人知道!” “呵哈哈,山姆中尉,看来你是把我当傻子了啊!” 罗萨后退两步,单手握枪,似乎随时有可能打爆山姆的头。 “罗萨船长,不要,求求您,我还有妻子和孩子,求求您不要杀我!” 罗萨没有开枪,只是指了指那艘如今只能看见长长的烟囱的蒸汽船。 “那艘船上一样有许多海员,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有妻子孩子要养,可我依旧没有放过他们,你觉得你会是个例外吗?” 山姆心头一震,如遭雷击。 “你不说也没关系,等你死了,我会让拉伯克大副去那艘船上捕捞,他掌握的圣痕能让他获得游鱼一般的能力,只要肯花时间,总能发现点儿什么。” 山姆彻底被罗萨的话击垮了,到最后他的声音中甚至夹带着哭腔,“我说,我都说……别杀我。” “那艘蒸汽船上……都是超凡生物的尸体,我也不知道押送这些东西是为什么,这都是执政官大人的意思,我只负责打下手。”